如果容衍這次回來真的只是想帶走小輪胎的話,他沒必要跟我在這裏扯。
他爲什麼要買度假村?
爲什麼又要買我這個鋼廠?
他這樣做是在爲我排憂解難,但是他看上去卻恨我入骨。
我舔舔嘴脣,心裏頭在憋氣。
我飛快的做出了一個選擇,其實我這個選擇只是我自己在跟自己賭氣而已。
其實我並不是選擇了嘉許,我只是想選擇現在立刻馬上就從容衍的面前逃開。
不過他要是誤會了的話,我就管不了那麼多了。
我一字一句地跟他說:“如果容先生真的沒有意向再買我們的鋼廠的話,那我現在也的確沒有時間再陪容先生周旋下去了,我老公昨晚喝多了酒,現在他很不舒服,我需要馬上回到他身邊陪他。”
說完了我就走,不做一分一秒的停留。
可是容衍卻攥住了我的手腕。
“簡寺鹿,你居然在利益和嘉許的之間選擇了嘉許你不是最愛錢的嗎?你不是金錢至上嗎?你不是爲了錢什麼都可以拋棄嗎?包括愛情,你現在又選擇了嘉許,你是不是要讓我爲你們可歌可泣的愛情掬一把熱淚?”
容衍失控了,他居然在跟我喊。
5年前大砍刀砍在他頭上他都不會有太多表情變化的容衍,現在變得那麼暴躁易怒,而且那麼不可理喻。
我用力的甩開他的手:“我不明白你爲什麼總是說我金錢至上,我也不明白容衍你爲什麼總是對我充滿了敵意,我雖然很不想再提起之前的事情,但是我們兩個之間不應該是我更恨你多一點嗎?”
“你恨我?”他有短暫的錯愕,然後又似乎明白過來什麼。
他嗤笑了一下:“ 你是恨我在5年前是一個窮光蛋吧!”
“你是窮光蛋嗎?”他到今時今日還想騙我們,雖然5年前的事情我不想再說了,但是現在又提起來,不妨就說的清楚好了。
“容衍,我5年前就說過我可以接受你不愛我,但是你最好別騙我,也別在我面前裝的深情款款,我討厭你戴着那副溫情的面具,我寧願看到你現在這副原形畢露的醜陋的樣子!”
他拽住我的胳膊,我覺得他再用勁一點,我的胳膊就要被他給拽掉了。
他用力地拉扯着我,他的力氣太大了,他把我拽的快要滿天飛,我們的助理圍在一邊,不知道我們爲什麼會忽然吵起來。
他們想過來又沒敢過來,我覺得容衍的心裏一直憋着一股氣到現在才爆發出來。
“容衍,你別忘了我現在肚子裏面還有嘉許的孩子,你是想看到一屍兩命的結果嗎?”我被他搖得頭昏腦脹的,只能跟他大聲喊。
他忽然就停住了,拉着我的胳膊的手也比剛纔稍微的鬆了一點點。
我喊的聲音都劈叉了:“容衍,我們兩個加起來都快有60歲了,拜託,我們大家都成熟一點,你現在已經有了太太,她馬上就要生下你跟她的孩子,而我也有了嘉許的孩子,我們各自都有各自的人生。之前,我不管你對我的恨從何而來,但是我們倆之間我已經放下來了。”
我最後一個字的話音落下,容衍也鬆開了攥着我的手的手。
我看了一眼他的眼睛,充滿了無力感。
我從他的面前走掉了,他沒有再阻攔我。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容衍爲什麼要一直跟我糾纏,難道是因爲他還放不下嗎?
放不下什麼?
放不下對我的愛還是放不下對我的怨恨?
還是覺得5年前因爲他沒有幫我,所以我毅然決然的和嘉許結婚。
現在他擁有了更多的金錢,到我面前來一雪前恥?
我想的腦袋都痛了,把窗戶打開,讓冰冷的寒風拍打着我的面頰。
我趕到希爾頓酒店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
門是虛掩的沒關,我推開門,嘉許坐在沙發前的地板上,身體蜷縮的像一隻被燙手的大蝦米,兩隻手抱着膝蓋把臉完全的埋在他的膝蓋中。
地上桌上沒有多餘的酒瓶,看來他沒有因爲他母親去世給他帶來的打擊再喝酒。
我輕輕的走到他的面前,蹲下來。
我不知道該講什麼,事實上我不太會安慰別人,我伸出手輕輕的搭在他的肩膀上。
他忽然就握住了我的手,然後用力的把我拽進他的懷裏。
他把我抱得好緊,一種喘不過氣來的緊,就好像要想把我整個人嵌進他的懷裏的感覺。
我知道嘉許吧我只是想尋求安慰,擁抱可以讓一個人迅速地擺脫孤單的感覺,所以我很榮幸我有這個功能。
我也沒有掙扎,就這樣由他這麼抱着我。
通過這簡單的肢體語言我就能感受到嘉許的悲傷。
他抱了我很久,然後他在我耳邊輕聲說。
“簡寺鹿,你可以抱我嗎?”
這種簡單的要求當然沒有問題,我也伸出手臂抱住他。
可是當我扭頭無意的向門口看了一眼的時候,我卻發現容衍居然站在門口,筆直的像一根電線杆正在看着我們。
容衍爲什麼會在這裏,我該不會是眼花了吧?
我定了定神,眨了眨眼睛,他還是站在那兒。
我沒眼花,容衍不知道什麼時候跟在我的身後到了這裏。
我不知道他爲什麼這麼惡趣味一路跟蹤我。
我也不知道他像現在這樣站在門口看着我和嘉許緊緊地擁抱在一起,心中是作何感想。
我正在想要不要掙脫嘉許的懷抱,但是當我再一次看向門口的時候容衍已經不在那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