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藍瞬間明瞭:“奧,原來如此簡單。”
夜陽道:“我也是看到了峭壁上有箭頭射過的痕跡,才推測出來的。”
不多時,兩人已經在山腳下了,隨即翻身上馬。正待揮舞馬鞭的時候,高藍突然回望一眼身後,她心頭一緊,連忙叫住夜陽:“你快看!”
夜陽隨着她回望。
只見身後高處的山頭上,有個人影在眺望這裏,那人旁邊腳下似乎還有個小孩子的輪廓……
高藍驚訝:“他莫不就是胡平?”
夜陽嘴角一彎,平和道:“應該是吧。”
隨即駕馬前面走着。
高藍卻滿心疑惑:“那他身邊那孩子是誰的?”
夜陽悠悠道:“孩子的爹我不知道是誰的?估計全村都有份,但我想孩子的娘……胡平是知道的,那就是尹芳!”
“怎麼會還有個孩子?”高藍頓起的八卦心將自己整的一頭霧水。
夜陽調侃道:“看你這好奇的樣子,不然回去問問清楚?”
高藍一聽,連忙搖頭:“那還是算了,胡平既然沒找我們,估計是不想讓我們知道吧,這樣去問不好。可是這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夜陽一笑,見她那糾結的樣子,朗聲道:“算了,我給你個推測的解釋。”
高藍雙目炯炯:“快說說看,不然我都悶死了。”
夜陽道:“我猜測,那幾個女人將尹芳吊死的時候,其實尹芳還沒死透,只是她們做壞事心虛,見人不動了都趕緊跑了,也沒確認尹芳到底死沒死,結果後來胡平將她救起,眼看着孩子快要出生了,尹芳將那個孩子生下後,自己就離開了。”
高藍一聽,瞠目結舌,隨即拱手示意:“哎呦,佩服,佩服!大師,你別做住持了,該去茶樓寫話本吧,這麼會編故事,關鍵編的還真是有模有樣,挑不出哪裏不對。”
夜陽仰頭一笑:“誰不是在用生命書寫話本。你我的更加精彩。”
……
……
路上,高藍突然說:“之前我覺得你不像個正經的修行之人,人世間情緣未了,但相處一段時間看來,你真的是修爲極高,或許是夜陽之前也是個修爲深厚的人,你繼承了他的底蘊吧,加上自己本身的一些氣質,構成了極其矛盾又和諧的人格,開始我不適應,但是後來漸漸習慣了,覺得你真的有種神一般的存在。”
“哈哈,有嗎,你這是對我的態度改觀了不少啊。”夜陽眼角微微含着笑意。
“嗯,所以若是將來我註定要囿於後宮,失去自由,但能爭取了這一段小插曲的自由,跟夜陽師傅一路修行,倒是我人生中的一大幸事啊。”高藍想到此,不禁暫且放下了身後的包袱,覺得身輕如飛燕。
“是啊,困不住我,但是皇上很陰險的,他會用我身邊的人來困住我,比如現在的南榮春花,比如將來的小狸貓,鳳來儀,甚至是整個莫家莊……”高藍懨懨無力,想到這些身邊珍惜的人,很怕因爲自己讓他們受到牽連。
夜陽又挑了眉,繼續雲淡風輕道:“也是!人不能只考慮自己。高藍你是個有情有義的人。”
“哈哈,你終於發現了!”
“早就發現了!”
兩人不知不覺走到了一處城鎮裏。
高藍左顧右盼,忙不迭問:“這是哪裏?好熱鬧的地界。”
“這裏是山海渡,是一處靠着渡口的鎮子。”夜陽剛說完,突然感覺頭頂上的斗笠,一陣抖動,似乎是落上了什麼東西。
他指着自己的頭頂對高藍道:“快幫我看看,這斗笠之上是不是落了一隻鳥。”
高藍仰頭往他頭頂一看,突然“噗嗤”捂嘴樂了。
“你笑什麼?”夜陽拉住馬繮,讓馬停下來,自己解下斗笠,結果往端着的斗笠上一瞧,微微蹙眉怔怔:“這怎麼是一個花環啊?”
他將那五彩花環拿在手裏,四下張望。
高藍得了機會取笑:“想是哪個對你一見傾心的姑娘,投給你的花環,環住自己心愛的人吧。”
高藍剛說完,就見周圍忽然圍來一圈人,指着夜陽紛紛細語道。
“艾,快瞧,和尚也被扔了花環。”
高藍不解,於是俯身問:“各位,這花環是什麼意思啊?”
“今日是我們山海渡的花盛節,我們這裏的姑娘啊,自己親手編織花環,喜歡誰就將花環套在他頭上。”
高藍一聽,隨即撇着一旁的夜陽,抿嘴樂着:“看吧,我說對了,原來真是有人看上了我們家大師了啊。”
夜陽怔怔,一臉嚴肅:“這玩笑開的還真出格!貧僧可是出家人。”說完,隨手將花環扔了出去。
突然,只見騰空而起一個穿粉色紗裙的身影,在空中旋轉一番,輕盈接住那花環。
“你這禿頭和尚這麼不識趣,這花環能隨便扔嘛!”待她落地,只見那粉色紗裙姑娘一雙眼睛瞪到圓溜溜,怒氣衝衝指着夜陽質問。
夜陽下馬,沉聲道:“阿彌陀佛,姑娘既然知道這花環不能隨便扔,怎麼能隨便扔到貧僧的頭上呢?”
“你!不識好歹,這可是我家姑姑扔的,我纔不會扔給你呢!”小丫頭伶牙俐齒,一副心高氣傲。
高藍將拂塵插在後背,雙手對插,坐在馬背上,在旁邊一副瞧熱鬧的架勢:“姑姑?哪裏的姑姑?”
小丫頭並未理會高藍的發問,而是繼續對夜陽蠻橫道:“既然你接了姑姑的花環,就得是姑姑的人咯,跟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