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藍讀完,姚三面色一緊,快速道:“不好,蘭娘這是要自己動手除掉張林啊!”
“啊?”小劉一下子慌了,手足無措:“蘭娘,蘭娘,不要啊,我該怎麼辦?”
高藍忙按住激動的小劉:“你在家裏好好照看小言,我們去幫你看看。”高藍說完,隨即對衆人道:“走,我們去張林家。”
四人急匆匆來到張府門口。
姚三道:“你們就在這裏吧,我一人過去詢問一下。”
高藍道:“我同你一起。”
花重和秀兒躲在旁邊。
敲了大門,片刻裏面出來一位下人,張口就道:“兩位何事?”
姚三拱手道:“我是這鎮上的姚大夫,昨日,張先生去我藥店抓了些頭痛的藥,我今日特意來囑咐下他用藥的事。”
府裏的下人:“我們姑爺一早就出去了喫早飯了,現在人不在府裏。”
高藍忙問:“那他是去了哪裏喫的?”
下人道:“姑爺一般是去東街孫記喫的。”
“哦……”
離開了張府,姚三同高藍道:“走,我們去孫記!”
兩人邊說邊走去旁邊等着花重那裏,花重迎頭便問:“怎麼樣?”
姚三前面快步走着:“跟我來!”
拐過一條街,不多時,就來到了那孫記麪館。
姚三站定:“就是這裏了。”
他們站在門口,往廳裏四下看了看,並沒有蘭孃的影子。
小二過來招呼:“幾位裏面坐啊。”
姚三道:“請問小二哥,張府的張林,我同他約在這裏喫早飯,怎麼,他還沒來?”
小二想了片刻:“來了啊,不過,一碗麪還沒喫好,就跟一個人走了。”
高藍湊過去忙問:“是個什麼人?”
小二想了想:“好像是個女子,但遮着頭面的,我也沒太注意,那會正忙呢。”
高藍接着問:“那他們是往哪個方向走了?”
小二道:“他們出門就右拐了。”
“好,多謝小二。”
出來了店鋪門口,姚三篤定道:“那將張林叫走的,一定是蘭娘,所以她才遮住臉面,怕人認出她來。”
高藍思忖了片刻,邊猜測着邊說道:“若是蘭娘將張林喚走,是爲了殺害他,那她一定會帶他去一個人少的地方……”高藍說着往右邊的方向看了看,隨即看着姚三,眼神犀利,“那人少的地方,是不是就是我們昨晚去的那荷花池?!”
高藍說完,四人一頓,下一秒就不約而同的快速朝那邊走去。
這樣奔波不一會,高藍就有些氣喘吁吁,她對前面的人懨懨道:“你們先去,我後面跟着。”
三人也顧不得她了,花重快速道:“那你慢慢來,別急啊。”
隨即三人跑到了那坡頂上,後面的高藍插着腰,在半路喘氣:“艾瑪,艾瑪,累死我了。現在這體格,才真是像個連瓶蓋都擰不開的弱女子了。”高藍說完,搖了搖頭苦笑着。
秀兒身輕體健,跑在了最前面,她繞着荷花池一圈,仔細找着蘭娘和張林的身影。
走了片刻,見中間那裏池邊立了一個身影,目光直挺挺的看着池水裏。
花重利落道:“是蘭娘,她在那邊!”
蘭娘直到聽到了旁邊有人的動靜,才緩緩轉過臉,那一張臉蒼白無血色,表情十分淡然。
姚三他們走到她附近,隨着蘭娘剛剛的目光看去,只見池子裏,水下隱隱露出一個人頭。
三人傻了眼。
秀兒捂住嘴,詫異道:“你果然將他淹死了?!”
蘭娘慘淡一笑,語調輕飄無力:“是啊,我就輕輕一推,他便落入池水中,掙扎着,一雙眼睛那麼驚恐的看着我,朝我伸出胳膊,祈求我拉他一把……”
說着,蘭孃的淚珠就悄無聲息的滾落了下來。
蘭孃的聲音沒有因爲哭泣而哽咽,而是始終平緩而憂傷:“我愛他……他長得丰神俊朗,高高大大,我在街上見到他的第一眼,就心旌搖曳,彷彿看到了自己的曾經的夢,那麼美,那麼朦朧,那麼楚楚誘人,讓我如飛蛾撲火,到粉身碎骨。”
此時蘭娘姣好的面容帶着一份淡淡的憂傷,像極了池子裏盛開的荷花一般,垂着晶瑩的露珠,讓人看得唏噓不已。
片刻,蘭孃的聲音有了一絲起伏:“我跟他說,我們的事情敗露了,我問他該如何,我想看看這麼多年,他心裏到底有沒有我?”
衆人的心隨着她的語速變得波動。
蘭孃的神情變得陰冷扭曲:“誰知道,他哀求我,讓我幫他應承下來這一切,他甚至還用小言的性命威脅我!呵呵,雖然一切都料到了,可是真相拆穿的那一刻,我還是會鑽心的難過,我的好張郎啊!我是眼瞎了嘛,爲了你這麼個畜生!不值得啊!”
前一秒痛苦,後一刻就開始癲狂笑起:“哈哈,所以我就將他推進了池子裏,在這個池子邊,我們也曾你儂我儂過,讓他永遠躺在這裏也好!”蘭孃的眼眸一垂,無限哀婉。
“那你呢?”
衆人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質問。
他們猛然回頭,才發現,後面終於跟上來的高藍,陰沉着聲音問着,“那你呢?”
“我?”蘭娘捂住自己的胸口,冷笑一聲,“我也不配活在這世上,不過,我不想和他死在一處了……”隨即蹣跚着步子,緩緩往下坡處走。
“離他遠遠的,永世都不再相見!”
秀兒怔怔,左看右看:“就這樣放她走?”
高藍立在原地,似乎是猜測又似乎是很肯定:“她走不了的……”
她說完沒多久,就見前面的人,幾個趔趄,片刻就倒在地上。
高藍快速向前,衆人也都隨着奔過去。
蘭娘躺在高藍懷裏,她嘴角泛着血跡。
“我已經服下了毒藥,活不了了,麻煩你們帶我離開這裏,不然被人發現了,會知道我們的事,對小劉和小言都不好,麻煩你們了!”蘭娘死死拽着高藍的衣角,直到閉上了眼睛,都未曾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