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靜笑着點點頭，示意允許了。
程諾高興地開始欣賞這個房間的裝飾，心裏突然有些憧憬，如果有一天，賀梓楷能爲自己設計出一間自己喜歡的屋子，那時候，自己應該會很驚訝，而且……很感動。
就在程諾帶着美好的幻想瀏覽時，突然，不遠處擺放的一張全家福吸引了程諾的視線。
程諾看過去，隱約只能看見照片裏有好多人，卻看不清楚照片上的臉。
懷着好奇心，程諾伸手，拿過相框，再次認真看起來照片上的人來。
一秒，兩秒，三秒……逐漸地，程諾的表情終於變了。
目光，注意着照片上的一個人，自從看到那張臉時，目光就從未移開過。
他怎麼會在這裏？
他的照片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他，又怎麼會站在賀梓楷的身邊？
程諾不相信，依舊盯着照片，看了許久，許久，幾乎要將照片上那個人看穿了。
很肯定，很確定是他後，程諾的目光才微微移開一些。
程諾看見了照片裏，賀天宇身邊除過站着賀梓楷之外，還有一個女孩，和賀天宇有幾分相似，還有，賀鋮和李方瓊，更還有，老爺子和……白婉靜。
難道……他們是一家人？
這樣的想法突然蹦出腦子裏，程諾心裏很排斥地立即反駁了這個想法。
不，不可能的，天宇不會和梓楷是一家人，不會的。
可是……
賀天宇，賀梓楷，他們都姓賀。
程諾感覺腦子裏要爆炸了一般，不想去深思，甚至不想去看手裏的這張照片，可是……那些自己想要知道的疑惑，潛意識地迫使自己繼續想。
梓楷說過，他只有一個姐姐，沒有弟弟。
而自己聽老爺子說過，他有一個孫子和一個孫女，都在國外上學。
所以……天宇……是……梓楷的……侄子？
手瞬間沒有力氣了，相框順着無力的手滑下去，摔在地上，相框表面上的一層輕薄玻璃被摔碎了。
而程諾，雙手痛苦地抱住腦袋，不停地搖着頭，全身已經開始顫抖起來了。
不，天宇和梓楷沒有任何關係，他們沒有關係。
程諾心裏這樣說服自己。
天宇是自己心中，唯一深愛過，牽掛過，思念過的人，對他的愛，純真，濃烈，直到此刻，一想起他，自己的心裏還會激起層層漣漪。
可是梓楷，他是自己的合法丈夫，是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給予自己家的人，自己的身給了他，心，已經在逐漸靠向他了。
腦子裏各種想法，各種猜測，各種肯定，不斷涌上心頭。
程諾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再次去看了一眼地上的照片。
心裏，某個想法更加確定了。
他……應該就是……老爺子口中說的孫子，賀梓楷的侄子。
眼淚，瞬間涌出眼眶，豆大的眼淚開始不間斷地往外冒。
淚水迷失了雙眼，程諾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很小，很小。
爲什麼？爲什麼在自己想要把賀梓楷放進心裏的時候，賀天宇的記憶再一次清晰？
那個曾經和自己深愛過，對自己百般好的人，說好了三年的約定，自己等了四年的人，自己早就打算將他埋藏在心底，甚至這輩子都不想見到他。
無法給他一個交待，更不知道如何面對他。
可是……現在看來……自己曾經的某些想法，很幼稚，很可笑。
埋藏在心底，自己真的能做到嗎？
不想見他，真的能不再見面嗎？
……
程諾腦子裏反應過來時，瞬間不顧一切地衝出房間。
白婉靜坐在輪椅上，剛纔面前這個孩子的所有變化，自己都看在了眼裏，她從起初的開心，變得驚慌，無措，痛苦，害怕，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