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定勝負這個衛然莫不是打昏頭了”
“猛龍過江這種招式再使一次,他不就完了”
“衛然應該發揮他巧變的特長,不斷遊走尋找轉機,而不應該一招定勝負。”
“我也這麼覺得,衛然失策了。”
黑衣女子韓夜妃聽不下去了:“是你們懂戰術還是衛然懂戰術衛然是個玩戰術的大行家,他這麼決定,一定有他的道理”
衆女子反脣相譏:“那你說說是什麼道理”
韓夜妃道:“我雖一時之間看不出來,但樓主肯定知道。”
陳清焰只好開口道:“像猛龍過江這麼強橫的招式,每使用一次,都會對相應的經脈造成很大的負擔,是不可能連續使用的。衛然要求速戰速決,是不想拖到蕭劍閣再次使用猛龍過江。”
蕭劍閣聞言哂笑道:“原來如此,我說你怎麼突然要求進行自己最不擅長的硬拼。”
衛然大方的承認:“沒錯,猛龍過江這種厲害招式,再來一次我必死無疑。但是你受傷也不輕,再使一次猛龍過江估計很勉強吧”
蕭劍閣傲然道:“我即使不用猛龍過江,也能勝你”
看來蕭劍閣真的使不出第二招猛龍過江了,衛然稍稍心安。
然而蕭劍閣的下一句話,讓衆人的心都揪起來了。
“告訴你一個壞消息,我雖然拿到青蓮劍典不久,卻練成了其中的絕招玄穹白帝劍”
話音剛落,有空桑樓弟子驚呼道:“看天上”
光羽飄落,片片輕羽落在衛然身上。
與此同時,又有蓮花花瓣飄落,片片白色蓮花花瓣都是由真氣凝成,閃着白光,跟光羽十分相像。
但是蓮花花瓣是落在蕭劍閣的身上。
所有人屏住呼吸,等待着玄穹白帝劍和玄穹白帝劍的對決。
他們不知道的是,衛然用的其實是“一劍山河破”。
竹林中驟然響起“崩”的一聲爆鳴。
空氣轟然散開,迴旋飛舞的竹葉,被氣浪吹得碎如粉末。
原來竹葉只是被斬爲兩截乃至三截,如今竟直接碎爲齏粉
“玄”
“穹”
“玄穹白帝劍”
“玄穹白帝劍”
竹林彷彿沸騰了竹枝竹葉在兩股山呼海嘯一般的大力之下,驚駭的起伏顛簸,最終,附近的竹子被硬生生震碎,連遠處的竹子也被勁風連根拔起
原本清新的竹林環境,突然變得恐怖起來,排山倒海,地動山搖
如同兩座十層樓高的巨船狠狠撞擊在一起,“轟”竹林的地面先是拱起,然後落下,彷彿天崩地裂
有些修爲較弱的空桑樓女弟子直接被勁風吹了出去,就連較強的,也紛紛用袖子遮住臉,連眼睛都睜不開。
再睜開眼時,竹林沒了。
被夷爲平地。
地上盡是細碎的粉末,那是竹子被震碎,草被震碎,土塊被震碎然後混在一起的樣子。
在看場上,一個人站立,一個人倒下。
站立的是衛然,他身上的衣服早已溼透,衣衫襤褸的快要遮不住身體,而殘存的衣物上滿是斑斑的血跡。
倒在地上的是蕭劍閣,他渾身是血,眼睛黯淡而充滿血絲,神情充滿錯愕與不可置信,披散的頭髮被血水黏成一團一團難看的形狀。
這其中的緣由,也許他要花半個時辰、乃至半天才能想清楚。
可惜的是,衛然不會給他這麼多時間。
衛然咧嘴笑起來,笑得極暢快。蕭劍閣是他人生中第一個稱得上大敵的對手,所以這一次獲勝頗有意義。
所有人都沒想到,空桑樓女弟子們也是滿臉驚詫。
他竟然贏了他竟然勝過了玉京劍派大長老的弟子那位被稱爲天驕的蕭劍閣
衛然這個名字,深深的植入了所有空桑樓弟子的心中。
衛然制勝的關鍵,在於一個他從來沒有重視過的招式:長安古意心法中的桃花蹊。
桃花蹊是暫時增強定力,並不直接增加戰鬥力。只是在一定時間內不受幻惑、搜魂之類的影響。
但是兩人一直身處空桑大陣之內,實力只能發揮七成,衛然開啓桃花蹊,便能在短時間內解除空桑大陣的影響,發揮出十成的實力。
依然用先前那個數字來打比方,蕭劍閣有400的實力,只能發揮出280,而衛然開始桃花蹊的時候,能發揮出300所以勝過了蕭劍閣
衛然臉上騰起一股殺意,他勉力支撐着受傷的身軀,走到蕭劍閣身前,喝道:“受死吧”
蕭劍閣瞪着血紅的眼,一臉的不甘,他身爲堂堂大長老的徒弟,竟然死在衛然這種無名小卒手上
他不甘心
衛然狠狠一劍刺下,卻被人擋住了。
進入眼簾的是一對雙劍,霜翼寒翅劍。
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是陳清焰的劍。
趁着這個空隙,蕭劍閣捏碎手中一塊玉牌,土遁逃走了。
衛然恨聲道:“爲什麼”
陳清焰道:“因爲我是空桑樓主。玄星閣與玉京劍派兩位使者相鬥,在我的地盤以及我的眼皮子底下進行,我有權利和義務控制這場比試的結果,不讓你們在空桑樓的地盤殺人。”
衛然嘶聲道:“根本不是什麼使者相鬥,他派殺手殺死我的父親,我和他有殺父之仇”
“啊”陳清焰驚呼一聲,“我不知道,因爲你表現得太冷靜了,根本不像見到殺父仇人的樣子。”
衛然面露苦澀:“我該是什麼樣子哭着喊着滿地打滾能戰勝他嗎沒有冷靜的思考能戰勝他嗎是用哭喊和發火表現出我是一個孝子重要,還是戰勝他爲父報仇重要”
其實陳清焰說得對,衛然是個穿越者,他對舊衛然的父親感情確實不夠,爲父報仇更多的是在盡責任。
陳清焰沉默了一會兒,透露了一個消息作爲補償:“雖然如此,我也不允許你在我的地盤內殺死玉京劍派大長老的徒弟,要殺去外面耍三個月之後,蕭劍閣會去龍神宮參加一個俊彥神亭會,到時候你可以再殺他一次。”
“俊彥神亭會”
看來三個月之後龍神宮這一趟,是肯定要去了。
過了一會兒,衛然冷靜下來了。究其原因,其實還是因爲衛然是個穿越者,衛弘並不是他的親生父親,他心中有報仇的責任心,卻無太多羈絆。
也就是說,這是我必須完成的事情,但無法成爲我的心魔。
冷靜下來之後,衛然觀察陳清焰的神態,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