羣山萬壑間,猛獸橫行,太古遺種出沒,各種可怕的聲音此起彼伏,直欲裂開這天地。
天空之中,一團金色的雲團在飛速的移動,一聲嘹亮的鳴叫響徹雲斐,那竟是一隻大鳥,喙如金鉤,羽毛金燦燦,宛若黃金澆注而成,獸瞳靈動無比。
而在這危險無比的羣山之中,卻有無數山村在夾縫中求存。
“猴子,萬一被王大娘發現怎麼辦我娘會把我的腿打斷的。”
這是一處農家院子,並不大,三間屋子,院中的一角用木頭圍成一個正方形的柵欄,裏面有許多肥美的山雞,羽毛竟有些彩色,身子歪歪扭扭地走動着,不時發出咯咯的叫聲。
南方的土牆上露出兩個小腦袋,左的邊的那個明顯比右邊的那個腦袋尺寸大了一圈,臉上都是肉,堆在一起,胖嘟嘟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些山雞,喉嚨不時上下聳動,明顯饞極了,但還是怯生生地對身邊的夥伴小聲說道。
右邊的那個腦袋尺寸就正常多了,雖然看起來年紀不大,但眼睛明亮,炯炯有神,一看就是一個古靈精怪的小子。
此刻聽見身旁夥伴說的話,面上閃過無奈之色,踩在石頭上的腳掌踮起,舉起自己的小手狠狠地打在了身旁夥伴的大腦袋上。
“胖墩,你上次喫的滿嘴流油的時候怎麼不說,再說了我們一個月才偷一次雞,王大娘不會發現的。”
胖墩嘴一撇,露出委屈的表情,臉上所有的肉都擠在了一起,眼睛差點都看不見了,委屈巴巴的說道:
“啥時候我喫的滿嘴流油了,我們偷來的雞,要分半隻給村頭的李奶奶,剩下的一個腿還得給張嫂家,我們就一點雞骨頭肉可以喫,而且我還喫的沒你多”
“胖墩,你有沒有良心啊,李奶奶送過多少自家的果棗給你喫,如今李強叔也不知道去哪兒了,分點雞肉給她老人家怎麼了。”
被稱爲猴子的少年眼睛一瞪,氣乎乎地對胖墩道:
“張嫂剛有了小娃娃,大力叔平常以前打獵沒少給你家送東西吧,現在摔斷了腿,照顧照顧人家怎麼了。”
“還有,你沒我喫的多怎麼還長那麼胖,還學會睜眼說瞎話了,我非得告訴丫頭,讓她好好收拾你。”
胖墩嘴脣喏喏,低聲嘟囔:
“就知道欺負我”
猴子一跺腳,壓低了聲音喝道:
“你到底還敢不敢偷”
“我又沒說不偷。”
胖墩小聲的回道,又咽了一口口水,沈猴子的手藝可是從村長那兒學來的,雖然年紀不大,但廚藝絕對可以。
“好,和以前一樣,你去吸引王大娘的注意力,我趁機去偷雞。”
猴子對身邊的夥伴的囑咐道。
“嗯,嗯。”
胖墩連忙應道,從大石頭墩子上下來,扭着身子跑向院子的大門處,像個肉球在滾動。
而他則從懷裏掏出來一粒血紅色的漿果,只有拇指大小,皮看起來很薄,可以看到裏面瑩潤的紅色果肉,然後把頭縮到牆壁下,等待着胖墩的動作。
他嚥了咽口水,走到木門前,伸出短小略粗的手指,輕輕的敲了敲門。
咚咚的聲音響起,院子的木屋穿出去一陣略顯蒼老的女聲:“來了,來了。”
片刻後,一個個子不太高,穿着麻布粗衣,臉上略微有些皺紋的中年女子,頭髮束在身後,烏黑中帶着幾縷白絲,但看其眼眉,可以看出年輕之時定是一個美麗的女子。
她快步走向門口,打開木門,看見門口的略顯緊張的胖墩,微微一愣,隨後眼角露出一絲笑意,強忍着眼神不瞥向一旁的牆壁,開口道:“自遙,找大娘有事嗎”
“”
另一側,猴子看見自己的小夥伴到位,也緩緩的探出頭來,掏出一個最爲赤紅的漿果,準備扔過去。
“沈睿。”
一聲清脆的喊聲從他後方傳來,如同初春的鸝鳥一般,嚇的他渾身一哆嗦。
轉過頭來,只見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穿着帶着色彩的粗衣,明顯是自家土製的衣服,瓊鼻微翹,嘴脣帶着天生的櫻色,袖口處,瑩白的皮膚露了出來,手指細長,卻又不顯的太過骨感,胸脯微微鼓起,一頭黑紗般的頭髮披散在背後。
但最令人注目的還是蒙在她眼上的那灰色紗布,這女孩眼睛似乎有些問題,雖然看不清楚全貌,但僅憑這些足以看出這女孩絕對是一個美人胚子。
“丫頭,你怎麼來了。”
沈睿與這女孩明顯是熟識,壓低着聲音問道,手上的漿果不自覺的藏在了身後,忽然又想起眼前的女孩看不見,又拿了出來。
察覺到男孩的目光投在自己的身上,被稱爲丫頭的少女臉頰之上浮現了一陣淡淡的紅暈,櫻脣輕啓:“村長回來了,通知大家過去,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宣佈。”
“村長回來了”
沈睿露出喜色,剛踏出去一步,又想了起來自己的小夥伴還在那兒吸引注意力呢,又收了回來,摸了摸頭道:“丫頭,你先去吧,我等等就過去。”
“你趕緊過去吧,村長好像出了事,壯叔說話都帶着哭腔。”
丫頭猶豫了片刻說道。
“什麼”
沈睿的臉色微微一變,帶着焦急之色,快步往村裏的方向跑去,一步數米遠,速度很快,紅色的漿果落了一地。
而丫頭轉過身,雖然眼睛上蒙着灰色的紗布,但卻好像可以看見沈睿的背景一樣,片刻後,她轉過身,往王大娘的院子門口走去。
丫頭的腳步輕盈,微風吹過她的臉頰,帶起幾縷髮絲。
繞過幾根枯枝,她慢慢的接近王大娘的家門。
門口,胖墩的臉上的滿是細密的汗珠,擡頭看着面前帶着微笑的王大娘,眼神遊移不定,不時嚥着口水,看起來十分緊張。
“自遙,怎麼滿頭是汗啊”
王大娘眯着眼,帶着笑意,看着眼前的這個小胖墩。
“大娘,我沒事,沒事,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