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怎麼還沒好,他雙手扭在一起。
“李自遙。”
一聲清脆的喊聲從背後傳來,李自遙圓滾滾的身體頓時一顫,這道聲音他熟悉無比,僵硬的轉過身去,哭喪着臉說道:“姐,你怎麼來了”
身後,正是剛剛和沈睿交談的少女,也是他的姐姐。
“幼悠,你怎麼來了。”
王大娘也看見了少女,有些奇怪的開口問道。
李幼悠自小身體有恙,蒙着雙眼,很少外出走動,基本上都在自己家附近活動。
“王大娘,村長讓我把你們喊過去,他有事要交待。”
李幼悠的聲音清脆中帶着一絲軟糯,正如這個年紀的少女一樣,好聽極了。
“嗯”
王大娘眼神一凝,閃過許多思慮。
“村長他”
“狀態不是太好,大壯叔說話都帶着哭腔”
李幼悠猶豫了片刻,開口道。
王大娘臉色微微一怔,片刻後吐出一口氣道:“我知道了,這就過去。”
“自遙,該走了。”
李幼悠對身旁矮了半頭的小胖墩說道。
“”
李自遙扭扭捏捏,小臉上滿是糾結。
“你要是等沈睿的話就不必了,他已經過去了。”
“啊”
李自遙驚訝的喊出聲,隨後被肉擠在一起的五官上露出一絲憤恨之色。
“好你個猴子,居然拋棄隊友,真是個王八”
“嗯”
李幼悠扭過頭,雖然眼睛被灰布蒙着,但李自遙卻感覺眼神落在了自己身上,這讓他想起了自己曾經的“屈辱歷史”,不覺渾身一顫,肥肉一抖一抖的。
李自遙嘴巴張大,卻還是沒有把最後一個字吐出來,隨後繃緊了嘴巴,一臉委屈。
“也不知道誰纔是你可愛的弟弟。”
“整天向着猴子,我看你就是喜歡”
李自遙嘟嘟囔囔,非常不滿。
砰
一聲悶響,李自遙捂着頭蹲了下來,眼眶裏有淚珠在打轉,撅着嘴巴。
李幼悠收回拳頭,臉色如常,不過耳根處卻多了幾分粉色。
“你要是再胡說,我就讓母親把你今天晚上的飯給停了。”
“不說了,不說了。”
李自遙一下子從地上蹦起來,眼裏的淚珠也沒有了,他這個平時“乖巧懂事”的姐姐說的話,可比他一個調皮搗蛋的胖子說話管用多了。
“好了,我們走吧。”
一旁,王大娘進屋不知拿了什麼,此刻也回來,鎖好了門,對兩個正在打鬧的小傢伙說道。
“嗯。”
李幼悠點了點頭,跟在了王大娘後面,後面,一個揉着頭的小胖子一步步的跟着,嘴巴還撅着,低着頭,心裏滿是怨念。
“姐,有塊石頭。”
他眼睛盯着路面,出聲提醒道。
“嗯。”
李幼悠擡腳邁過石頭,雖然蒙着雙眼,卻感覺比睜着雙眼的李自遙還要清楚。
李自遙心中得意。
前方,王大娘的臉上也露出一絲笑意,同時指尖處中的銀色光芒緩緩消逝。
另一方,沈睿的腳步不停,穿過茂密的樹叢來到了村子裏。
王大娘並非是這個村子裏土生土長的人,而是幾年前從外界而來,被李家村所接納。
不過卻居住在了李家村的邊緣,並非住在村子裏。
李家村共有三個外姓人,分別是王大娘,沈睿,以及村長。
沈睿的速度很快,腳下生風,一步便是數米遠,額頭上已經有了汗珠。
飛快的掠過一座座石頭房屋,平時一位位和藹可親的大爺,大娘現在卻都不見了蹤影。
這讓他心中不好的預感,更加深重。
很快,繞過了一處石頭房子後,一處高大的石質建築出現在他的面前。
數丈高,用灰色的石頭構成,在陽光下披上了一層金色的輕紗,只有門框,而沒有門,門框上有塊石匾,刻着兩個大字––祠堂。
沉重的感覺在沈睿的心頭回蕩,平時來到此地,他定會恭恭敬敬的行一禮,但此刻,他卻顧不得這麼多。
祠堂門前,已經聚集了很多人,裏三層外三層,熙熙攘攘。
李家村的人並不多,加起來不過幾十戶人家。
“大家讓讓,沈小子來了”
“李老三,快讓開”
有人發現了沈睿的到來,紛紛給他讓開一條道路。
平時有禮貌的沈睿,此刻來不及一一道謝,急忙走了過去。
穿過人羣,進入祠堂中,只見,一座座石質牌位供在桌子上,桌下的蒲團上,盤坐着一位中年人,頭髮中夾雜着幾根白絲,眉頭緊皺,衣衫不整,大片的皮膚裸露着。
可以看到,一縷縷赤紅色的,宛若游龍般的東西在他的皮膚下游走。
而那些石質牌位之上,飄出一縷縷的金色霧氣,融入這中年人的軀體中,似乎在壓制那一條條赤色游龍。
一旁,有一位壯碩的中人,面露焦急之色的看着盤坐在蒲團上的人。
“大壯叔,村長這是怎麼了”
沈睿稚嫩的臉上有掩蓋不住的擔心,急忙對一旁的人問道。
“村長他”
名爲大壯的人,臉色陰晴不定,話還沒開口,就被打斷。
“小睿,你來了。”
盤坐在蒲團上的人睜開眼,看向沈睿,可能是心神移開,他身上的赤色游龍頓時光芒大盛,彷彿要透體而出,甚至此地的空氣都燥熱了幾分。
他的嘴角溢出幾分鮮血,落在地上竟冒起了清煙。
“村長,你別說話了。”
沈睿焦急的說道,他看的出來,正是因爲村長開口說話,所以纔會吐血。
“無妨。”
那中年人勉強露出一絲笑意,搖了搖頭,隨後又開口道:“諸位鄉親,實屬無奈,藉助祠堂各位先輩療傷,還望見諒。”
他並非土生土長的李家村人,雖是村長,但藉助祠堂壓制傷勢,還是要知會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