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涼墨今天剛剛出了語文成績差得一逼,大晚上的,班主任又知道她語文作業沒帶,回學校拿了,明天見了還不知會怎樣冷嘲熱諷呢。

    涼墨光是想想就打了個寒顫。

    和陸礪羽約定好以後,涼墨回房間拿了銀行卡纔出門。

    氣候還沒有完全入春,大晚上的風仍舊是瑟瑟入骨。

    涼墨居住的小區已經有些年頭了,路邊的燈昏暗得僅僅能夠支撐路人勉強行走,十米開外的路已然看不見了。

    有幾幢小區的一樓是車庫。

    也有些住戶把車庫租給了各種各樣的人。

    涼墨的小姨以前被狗咬過,打了針。

    涼墨雖沒有親眼見到,但光是聽聽就足以嚇得她寒毛倒豎。

    自那以後,她就對龐然大狗有了莫名的恐懼。

    而她家旁邊,拐角的一棟樓一樓,就有個住戶養了條黑色黃毛的大狗。

    平常有事沒事就會趴在門口,黑洞洞的眼幽幽地盯着路人看。

    涼墨被它嚇過,從那以後回家再也不敢走那條路。

    一直以爲現在走的路順風順水不會出現意外,但涼墨沒走幾步,腳步還是隱隱滯後,慢了下來。

    燈光昏黃,隔着距離,涼墨只可以瞧見幾米開外的路中間,盤旋着一條比夜還要深的黑色,涼墨隱隱有預感,再擡頭看看自己走的路,除了自己,沒再看到一絲人煙。

    黑夜裏,人的視覺下降,其他感官總會無限放大。

    涼墨的胸腔砰咚砰咚在跳,強勁的心跳聲在夜裏無比清晰。

    “汪。”先是一聲,涼墨猛地回頭,嚇得神形俱滅。

    她站在一個分岔路口,直的路是不可能再走了,涼墨驀地轉彎,朝另一條通道走去。

    沒走幾步,後面又響起蹄子踢地的聲音,涼墨加快了腳步,直到最後開始拔足狂奔。

    黑夜裏,狗吠的聲音一下一下強勁地撞擊着聽者的胸腔,蹄子與腳步聲在黑夜裏交錯。

    涼墨怕極了。

    真的覺得這輩子都沒這樣怕過。

    她跑着,腳下像是裝了風火輪,灌了鉛一般的沉重,每擡一下腳,都感覺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氣。

    但她不敢停,她甚至不敢想象停下來的樣子。

    汗水混合着髮絲垂掛下來,遮住了涼墨的眼。

    涼墨看不到自己在幹嘛,在往哪個方向跑。

    內心的聲音是如此的清晰,好像就是貼着她的耳朵發出來的,林林總總就是三個字:不能停

    終於來到有路燈的地方了。

    模糊之中,涼墨看到前面的小區路口站了一個頎長挺括的背影,她心下一跳,沒來由的涌上一股心酸,從來沒有一刻,讓她如此清晰地發覺自己對陸礪羽的依賴感是如此之強。

    她喘着氣,張嘴剛想叫出那輾轉了無數次的名字,哪知剛喊出一個陸字,身後的狗倏然縱身一躍。

    涼墨回頭的時候就看到一個黑影盤旋在自己的頭頂,齜牙咧嘴,露出鋒利的獠牙。

    涼墨一駭,心臟在那一刻幾乎驟停,她拼命地向前跑,狗突然落地,壓住了她的一條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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