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次何翊海都想這麼做,但都忍住了。

    他知道她對他沒意思。

    也知道她喜歡陸礪羽。

    還知道那次早飯她是給陸礪羽買的。

    更知道那次語文作業是她給陸礪羽複印的。

    甚至隱隱知道她這次被惡狗咬,也是因爲陸礪羽。

    大課間。

    何翊海拿出那祛疤膏。

    涼墨看着那透明子裏泛着淡淡金黃色的光澤,眸光一亮。

    “你真給帶來了啊”

    她神祕兮兮地說,“你家人沒說什麼吧”

    何翊海翻了個白眼,“廢話,我怎麼可能會叫人發現”他道,“給我看看你的小腿,好些了沒”

    涼墨撩起褲腿,皺起了小臉,“還沒呢,哪裏有那麼快,不過有地方已經結痂了,這東西要痂掉了以後抹纔有用吧”

    何翊海點點頭,把子塞進她懷裏,“先放你那,記得抹,好了之後再還我。”

    “嗯。”

    離上課還有十分鐘,教室裏寂靜一片。

    張紅葉十分鐘之前就出去接電話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隱隱有聲音傳到耳朵裏,但聽得不真切,也不知道和張紅葉打電話的人是誰。

    兩分鐘後,張紅葉把何翊海叫了出去。

    涼墨詫異地擡頭,不由自主地捏緊了手下的筆。

    她開始想何翊海最近有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比如說成績,比如說家庭作業。

    但一通想下來,何翊海都是一如既往的優異,並沒有什麼事情值得張紅葉大動干戈把人叫出去。

    難道

    涼墨透過窗看着何翊海。

    他脊背挺得筆直,勾着頭,面前的張紅葉絮絮叨叨地說着什麼,他一言不發,沉默地聽着,偶爾張嘴說兩句。

    五分鐘以後,何翊海回來了。

    後腳張紅葉也跟着進來,揚聲道,“康毅沉和何翊海換個位置。”

    被點名的康毅沉很詫異,但張紅葉的威信樹立在那裏,他不能不聽,也跟着起身挪桌子。

    身邊的人驟然換了一副氣息,涼墨有些不適應。

    剛挪了下凳子,猛地擡頭,就對上張紅葉銳利的眸。

    她心口無端一跳,張紅葉已經淡淡移開了眼,淡定地走上講臺,開始敲打,“高二下冊了啊,有些話說太多遍也沒意思。我說過的,自己的人生路是自己走出來的,現在有什麼心思,你們都給我收收好。”

    最後幾個字出口的時候,伴隨着重重地拍打桌子的聲音。

    那一陣一陣的,咚咚咚撞擊人的心口。

    “等高考了以後,你們想幹嘛就幹嘛,到時候我想管也管不了。但是高考這麼關鍵的時候,誰都別給我整幺蛾子,一旦被我發現,我是要叫家長的。”

    張紅葉說完,下了講臺,出了教室。

    被莫名其妙落下這一番話後,班級同學都被勾起了興趣,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在張紅葉底下做學生兩年,對張紅葉的瞭解沒有十分也有八分了。

    一想到剛剛何翊海被叫出去,一回來張紅葉就換位置,衆人很難不把目光聚在何翊海之間。

    討論了半天,衆人都覺得張紅葉的那句現在有什麼心思,你們都給我收收好,隱藏的信息量巨大,不知道是誰想到了早戀的問題上,一提起這個,就覺得再沒有其他可能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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