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畫斜紅 >六十七、花滿蹊
    齊恪揪住盛爲,往後一拉,自己快步走到了盛馥跟前:“如何了?”

    “還能如何,自然是讓大哥識破了!”盛馥突然笑得有些狡黠。

    “那?拂之應是再沒有將家學館衝到公里的意思了吧?”

    “應是不會的了!”盛馥嘟了嘟嘴:“躺了這半日,快憋悶死了!”

    “齊爾永,你可知道你那瘋婆爲了保住那點貼己,在大哥面前認了跟劉赫有情!”

    “當真?”齊恪脊背有些僵硬,直直地看着盛馥。

    “自是當真,我若不認,你覺得他會如何?”盛馥左手握住了齊恪右手:“你還不曉得大哥?”

    “也是,只有你負氣胡鬧之事,他才肯罷手不會深究。”齊恪釋懷,轉又向盛爲道:“留清,你姐姐此番真不是爲了自己,而是爲了能保住你的貼己。”

    盛爲心中觸動,鼻子驟然有些酸澀,又不想表露,只得訕訕地道:“二郎也不缺錢財,其實你們不必如此費心。”

    “你和那個,自小可曾喫過一點苦的?若真有那天,如今總是備足了纔好,寧願多了也萬不能少!”盛馥瞪了一眼:“不成器!”

    “女郎既曉得大郎要識破,爲何還要演這一出?”綠喬忙着給三人斟茶,也想給自己解一解惑。

    “且聽二郎跟你說!”盛爲來了精神:“你家女郎就是要大郎識破,那叫示弱。而你家大郎,向來是不追窮寇。因此上,盛馥今日就扮了一回窮寇。。。。。。”

    綠喬聽得雲裏霧裏,想了想,試探着問道:“二郎的意思是,女郎就是要大郎覺得自己心眼耍不過大郎,只是一心混鬧,如此大郎便不會再揪着女郎不放?”

    “孺子可教誒。”盛爲很是滿意:“看來二郎平日裏沒有白教你!”

    綠喬翻了個白眼,很是不以爲然:“奴是女郎的奴婢,又不是二郎的。要教也是女郎教的,又關二郎何事?”

    “綠喬,你把她那個瘋樣再學個幾分,保管日後無人敢來娶你!”

    “哼!那且不勞二郎操心!奴還未必想嫁呢!”

    兩人均是伶牙俐齒,又是互不相讓,你一句,我一言,就爭了個熱鬧。

    “都別鬧了!”盛馥喝了一聲:“如今大哥在這裏,都收斂着些。要讓他瞧見了,有你們好受!”

    “女郎。晚膳是擺在這裏大郎院中?奴好去知會廚房。”初柳看時辰不早,便想着該是安排下去了。

    “我傷重,不能移動。但又不能錯過給大哥接風,自然是擺在我院子裏。”

    “爾永!”盛馥捏了捏齊恪的手:“大哥晚上少不得會難爲你一番。你切莫要。。。。。。”

    “無妨!”齊恪幫盛馥理了下鬢髮:“無論拂之如何,孤都會好好應承。”

    既“計策”已被盛遠識破,苾馥軒內各人也就不再裝着。盛馥又是讓人擡了軟榻到了水榭邊上,於是喝茶的喝茶,看書的看書,只等着晚膳。未曾想剛到申時,盛遠就差了人,浩浩湯湯地擡來了許多箱子。

    領頭的燕於矜持着走到齊恪、盛馥跟前,中規中矩地行了一禮:“奴拜見恪王殿下!殿下安好!奴拜見女郎!女郎安好!奴拜見二郎!二郎安好!”

    “這箱子裏的物件,都是大郎帶來給殿下、女郎的。”

    盛爲聽着不悅,正暗自嘀咕爲何獨缺了自己,燕於便已接着說:“二郎的,奴已是讓人送到了二郎院中。”

    “另有些藥材已是送到了藥房。大郎說讓唐太醫於府醫看着用就好。”

    又行了一禮:“殿下、女郎、二郎,奴告退了。”燕於說罷便退了出去,從始到終,都是低垂雙眸,未曾直視過衆人。

    綠喬有些氣,方纔還想着許久未見,這會見了也是高興,理應招呼一聲來着,沒成想人家竟是眼皮子都未曾掃到自己一下!

    “這伺候大郎的,眼界也是高些。居然都是瞧不見我們!”綠喬看燕於還沒走出院子,故意放大了聲音。

    “瞧不見便瞧不見罷!你們又不是誰的奴才!並沒有賣身契在這裏,爲何要比?”盛爲平日裏跟綠喬掐架是毫不客氣,但此時看見她受了“外人”的氣,卻是要幫着的。

    “你這又是何必?”初柳拉了綠喬一把:“她們原是大家的,跟我們本就不同!你置這個氣做什麼?”

    “我就是看不得她們那樣子!一個個趾高氣揚的,都快把自己當女郎了!就跟當初末楊那。。。。!”綠喬說到這裏,幡然覺得自己闖了大禍,忙捂上了嘴,又啐了自己一口:“呸!呸!呸!奴胡謅呢!請女郎責罰!”

    盛馥看了已是滿臉通紅的齊恪一眼,狠狠瞪了綠喬一眼,初柳見了,忙拉着綠喬一起跪下了:“殿下、女郎,要罰就連奴一起罰吧。”

    齊恪見盛馥惱着兩個丫鬟,更覺愧疚:“無妨,都起來吧。綠喬,替孤去拿些點心來。”

    綠喬、初柳聞言感激地看了齊恪一眼,急忙忙去了。

    齊恪伸手握住盛馥的手,若有所思。片刻後,突然向盛爲問道:“留清可還記得,那日夜裏,孤說過細想起末楊之事,覺得有詐?”

    “哪日夜裏?”盛爲迷糊:“二郎怎知你說的哪日?!”

    “就是孤與梅素中箭那日夜裏,在蘭兮堂。”

    “齊爾永你想作甚?!我已是揭過了此章,如今你倒是難忘了?”盛馥美目一凜,甩開了齊恪之手。

    “梅素你且別惱,聽孤說來。”齊恪又抓回盛馥的手,牢牢握住。

    齊恪想說,又感窘迫。幾度張口,卻是未曾吐出一個字來。盛爲見了十分焦灼:“齊爾永你快說,否則一會盛馥發瘋,二郎可是自顧逃命,救不了你!”

    “梅素,莫惱可好?!”齊恪不敢去看盛馥瞪得碩大的眼睛,躊躇着開了口:“孤當時,要說失節,也就那一次。。。。。”聲音越說越小,細不可聞。

    “哈哈哈!”盛爲大笑:“恪王殿下居然自稱失節!笑死二郎了!”

    盛馥一個冰刀眼丟去,盛爲只能閉上了嘴,哧哧悶笑。

    “那次,孤是喝過了些,但也不該醉得那般昏死,憑是何事,事後都記不得,想不起。清醒之後,孤。。。”齊恪看着盛馥兩眼就要沁出火來,急忙長話短說:“當時孤聽得那她如此說,就真當自己是酒後亂性,做了那事。”

    “後來孤雖是給她了些體面,也只是爲了跟你置氣,跟皇兄置氣!她並未曾在孤房裏呆過,京中也好,來了雲城也罷,都是獨自在偏院住着的。”

    “那日我們中箭,在孤心中,她首當其衝便是那嫌疑之人。可憑她,若能買得到那乞食軍,那所有種種便更是撲朔迷離了。”

    “於是孤把前後的事情又細細地捋了一遍,不說後面她設計的那些,就說這起因之事,也多是她設計而後誣賴於孤。”

    “你的意思是她背後有人?而此人處心積慮,爲的就是拆散你我,或是要你性命?”盛馥靜下心思,反覆思量着:“若真有此人,想是與那椅子之事脫不了干係。”

    “或者,真會是劉赫?”盛馥被自己的念頭驚了一跳!

    “劉赫?二郎覺得不會!”盛爲雖是不知那椅子之事爲何事,但卻莫名相信劉赫。

    “孤亦覺得那劉赫不會!然,人心叵測,暗箭難防,此人究竟是誰,如今也真的是天知地知了,”

    “梅素,此事可否與拂之探討一、二?”

    “不可!此事切莫告訴大哥!”盛馥搖頭:“他巴不得我這裏再多些事情,便好收了我的莊子去。萬萬不可!”

    “好,既然梅素如此說,孤便不提。”齊恪如今覺得,存於他與盛馥之間的最後一絲煙霾也都已散盡,渾身都輕快起來。

    “盛馥,莫念之事要不要提?”盛爲終日掛念着那個小小兒郎,一旦想到他那小模樣,便會寢食難安。

    “此事是斷斷不可造次的!”盛馥雖不曾見過莫念,但常聽齊恪盛爲提起,心中也早已有了掛念:“方娘子那裏,又不會查得如此之快!”。

    “那玉笄!”盛馥眼光一亮:“不是說跟莫念那根神似?你們一會晚膳之時都是戴上,且看看大哥會做何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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