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畫斜紅 >二百二十九、攬春風
    “終是不能免俗、必是要討些四平八穩、四角齊全之類的口彩方算圓滿!”遞了那被封得嚴嚴實實的催妝信進去的謝三郎道,“一會需得要多灌殿下幾杯、方纔能償得吾等此刻辛苦!”

    “催妝信既去、這門也是當開了!至多再要我等在此吼唱幾句!”李七郎笑道,“啊呀這良久不唱,若是唱得九腔十八調的,且不說門內那衆,就是殿下想來也是要嫌棄!”

    謝三郎聽完就嗤了他一聲:“唱?我倒是能唱!然拿何來唱?你就不曾看見殿下那詩是封着的?”

    “那便讓殿下親力親爲!我等只做助擂之用!於殿下這些都是小事而已!”王二郎雙手一背、曬然一笑,眼睛直看向正立在名堂中央的齊恪,

    “若有不知情的見着殿下此等焦急之態、定會當他是初識新婦、故而只想卿卿我我。殊不知他倆是“識君已久卻仍作鶼鰈情濃”。。。。。。”

    “王兄意在言外、我是聽懂了!”謝三郎訕笑着對着王二郎挑眉,滿臉輕薄之色,“我家姐姐、妹妹們此刻悉數在這門內!而恰恰你家五郎此刻不在,王兄若是想討好了我哪個姐姐,可與我說了,一會兒我自可行這撮合之事!”

    王二郎被調侃地面紅耳赤、羞極了就直叱謝三郎說話皮裏陽秋,倒給了他招了些“懷璧其罪”之過。。。。。。然在衆人的鬨笑之下、他這辯駁便是愈發顯得無力。

    “今日天公作美!想來因此諸位公子於門前站着、曬着暖陽就能自生歡喜,倒是不在意再多立會兒了!”

    榮嫣聲響在門內一起,衆郎君就急忙收斂了嬉笑、只等着她的下文。

    “梅素說:殿下的催妝詩她收了!”

    這一句是喜炸了人羣。其間有人直奔齊恪去報信的、有人在那裏擊掌叫好的,剩下幾個與她相熟的,便是氣粗聲響地要她開門!

    “莫急啊!梅素還說,詩雖是收了,然這開不開門的、並不由着她而是由着我們!因此麼。。。。。。”

    這一句就像是鉄砣入心,堪堪地將衆人從歡愉中生拉硬拽了回來!

    “榮家姐姐!大姐姐!諸位姐姐”三郎又是作揖又是哄着,“盛家姐姐、不!恪王妃既都已收了催妝詩,那各位便替殿下開門罷!莫要再爲難殿下或是吾等。。。。。。。”

    “且是不能!”這是謝酈心的聲音,“必是得梅素滿意了、我們也滿意了這門才得開!”

    “大姐姐!”三郎跳腳,“今日這裏竟是我作首,你可能不要爲難於我?”

    “爲何?!你既自持有能作首、就該是勤勤懇懇、不辭勞苦。。。。。”

    “那可能不要爲難殿下?”

    “更是不能!不趁着他新婚之日好生作弄了他、日後再行此道他便可治我們個不敬之罪!正是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盛二郎!盛爲!盛留清!你且出來!”謝三郎”絕望“之下就再不顧什麼斯文,扯着嗓子大吼起來,“你且出來將這種悍婦都是拉走了!這般勢態之下,只怕你姐姐今日也莫嫁了!”

    “哪裏就至於如此!”李家二郎拉開了謝家三郎,“方纔王二也是說過至多便是讓殿下親力親爲。三郎且聽她們說得一說意欲何爲再吼留清出來也是不遲!”

    “喊他?!”門內謝酈心一派不屑,“既然我們是悍婦、待人就該是非打即罵,喊他來給我們罵呢還是打呢?或者你也想與他一起?”

    聽得姐姐奚落、謝三郎“氣憤填膺”正待再爭,倒被衆人七手八腳地掩口拖手,只怕這姐弟兩人自此爭執個無完無休!

    “謝女郎、榮家姐姐,快些說來吧!我們若有恩怨可日後再作計較,或是我們可向各位賠罪--喫酒、遊園等都是隨便說來,只是而今以莫誤了殿下與王妃吉時爲上!!“

    溫言軟語的王二郎也不知吃了謝三郎多少眼“鄙夷之刀”,卻始終只作視而不見之態、神色間滿是向門內那衆“悍婦”的諂媚。

    “我們今日皆是珠翠金釵插了滿頭,王二郎不必再往我們頭上加些什麼倒讓我們沉得頭都要不擡!”榮嫣嬉笑道,“不過總不能真讓你們賴上了我們。那我便說罷!”

    “多謝多謝!吾等這廂有禮了!”公子們紛紛作揖而拜,唯獨方纔還頻頻施禮的謝三郎此刻是獨一個地“鶴立雞羣”,滿臉不忿!

    “實則真不是難事兒!只是不想你們都無有耐心聽我說完!”

    “殿下這催妝詩雖是給了梅素、然我們卻不曾見着。他們倆夫妻同心的、若那封裏是空的,我們也是不能知道。”

    “按着規矩,這催妝詩當是要人人皆知纔是,故而啊!我們只要殿下一首催妝詩!且要唱了來才得!”

    “此項甚是容易!爲何不早說?”謝三郎聽見了“條款”、忽然又不鬧彆扭了,“且等着!不消幾息你們就得給殿下開門!”

    “明明是你自己急不可耐與我們吵的,此刻還賴上了我們?”

    謝三郎此刻倒不理會謝酈心的“挑釁”,只想快些去將此訊告訴了齊恪,只是不料他還未曾走出幾步,已是有人“捷足先登”正引着恪王殿下往這裏來。

    “要催妝詩而已?”齊恪問向謝三郎。

    “正是!還需得殿下自己唱來!”

    “易事!”齊恪一伸手,阿正便將一枚玉簫遞上。

    “孤不曾懈琴而來,故以只能用蕭。然蕭需吹奏、孤便不得吟唱。不如先吟了催妝詩、再是吹奏一曲,可否?”

    “殿下像是有備而來!”榮嫣道,“既是有備而來,我們倒是不能爲難殿下了!殿下請罷!”

    “當真還是有別!不如殿下早些“親征”、或還省事!”謝三郎忿忿不平!

    “並不是此理!”齊恪笑道,“此刻她們是見吉時已近,不敢再蹉跎耽擱了而已。與其他無由!”

    “殿下且快些!”果然地、謝酈心催促着,“莫不是今日歡喜過了頭,連詩都作不出了?”

    這時忽然一陣南風吹來、暖熏熏地讓人嘖嘖稱奇!

    “小寒日起南風!真乃吉兆誒!”

    齊恪亦爲此風歡喜不已,此意由衷而發、忽而一笑,“孤便以這風爲契作一首催妝詩來。且聽好了!”

    須臾間鼓樂聲停、喧鬧聲止、連方纔颳起的南風都是知趣地放緩了步伐,愈發地輕柔只似春風。。

    “彤雲染酥手,青風褪羞赮。梅銜春好處,添妝並煦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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