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做什麼”

    廚房裏,小七目光冰冷的看着阿雅出現在廚房門口。

    “我來幫你選酒,我們家釀的米酒,是整個部落裏最好喝的,但是釀造的年份不同,只有我們自己家裏的人,才能選出最好喝的酒。”

    阿雅笑得很甜蜜,走進來,站在一大摞累疊起來的酒罈子前面選酒。

    小七隻是微微冷笑,並不說話。

    阿雅有些緊張,心跳的飛快,她把微微顫抖的手握在胸前,看似在挑選米酒,但注意力卻一直放在小七的身上。

    其實這些酒,全都是同一年釀造的。她只是想找一個理由,爲自己和小七製造一個單獨在一起的機會而已。

    這樣的機會轉瞬即逝,過了今天,若水他們就會從她家搬走,她對他的渴望就永遠只能成爲渴望了。

    她貓下腰又看了一下最底層的酒罈子,偷偷把一塊石頭握在手裏,深吸了口氣,站起身來:“小七哥哥”

    “閉嘴,我不是你哥小七這個名字也不是你可以叫的。”小七毫不留情的打斷她柔媚地顯得和刻意的聲音,冷聲道:“要做什麼,你直接說吧”

    阿雅又深深吸了口氣,指在被壓在最底下的一罈酒,轉頭看着他。“就是這壇可是上面的酒疊的太高,也太重,我拿不出來,你來把個忙”

    “釀造好酒都放在最下面那層你們家一直如此”小七突然問了一句。

    他的目光冰冷又諷刺,可嘴角的冷笑又爲他俊美的面孔增添了幾分邪魅之意,阿雅覺得自己的心跳變得飛快。

    這樣出色的男子,豈是部落裏的那些粗俗人比得了的

    她微微嚥了咽口水,點頭,笑得溫柔甜蜜。“是啊”

    小七譏嘲地一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晚飯的時候你曾經進來取過一次酒,那一次你又是怎麼取出來的”

    阿雅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的嘴脣囁嚅了幾下。

    “那是那是我哥哥晚飯前取取出來的。”

    “撒謊從祭臺回來,阿雷一直陪着我們沒有進過廚房”

    小七冷冷地逼視着她,一字一頓地道:“我告訴你,你要是再對我糾纏不清,我雖然從來不打女人,但是我不介意,你是第一個”

    他話中的冷意,讓阿雅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她咬着脣,看着小七毅然決然地向門口走去,心中的不甘越來越濃烈。

    小七剛走到酒窖門口就聽到身後傳來阿雅的一聲低吼。

    “站住”

    小七輕蔑的笑了一下,他倒要看看她到底還要玩什麼花樣,停下了腳步,卻沒有回頭,也沒說話。

    “我我喜歡你”因爲憤怒或是因爲緊張,阿雅的聲音有些發抖。“我只是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而已。你,難道真的沒有喜歡過我嗎”

    “我喜歡你,你配嗎”小七轉身看着她,“你喜歡我你配嗎”

    他的話像一把淬毒的匕首一樣,冷酷之極,無情之極。

    阿雅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刺出了一個血淋淋的大洞。

    “喜歡你,還需要資格嗎”她喃喃自語了一句,突然又擡起頭。“那她呢”

    她指着門外若水的方向:“她配嗎就因爲她長得比我好看一些,就因爲她懂些醫術,她就能配得上你嗎你是這天下最好的男子,你值得最好的女人來相配”

    小七看着她,突然覺得這個女人很可悲。

    “你有什麼資格和她比你有哪一點比得上她她是我這輩子唯一喜歡的姑娘,而你,卻連一顆乾淨的心都沒有,你不配”

    他唯一喜歡的姑娘

    這句話深深刺痛了阿雅,她的眼中冒出妒忌的怒火:“她的心乾淨,我的心就骯髒嗎我只是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而己,我我可以不在乎名分的。”

    “我在乎”小七覺得眼前這個女人簡直就是瘋子。

    不但瘋,而且不要臉

    她對一個認識不過幾個時辰的男人,連這樣羞恥的話都說得出來,簡直是無恥

    他再次轉身欲走,“我最後再告訴你一次,你趁早死了這條心,不要再糾纏於我,否則哼”

    小七冷哼一聲,毫不留戀地轉過頭去。

    阿雅被徹底刺激到了,她的眼中噴出釜底抽薪一樣的怒火。

    小七剛剛走到廚房門口,就聽到酒窖裏傳來一陣酒罈破碎的聲音,伴隨着阿雅驚恐的尖叫聲。

    “發生什麼事了”大巫師一馬當先,衝了進來,他的身後是二長老和幾名部落中的男子。

    他們剛剛衝進來,那幾名年輕的漢子全都漲紅了臉,目不轉睛地看着阿雅。

    就連大巫師都神色一僵,過了片刻才恢復正常。

    唯一保持正常的應該屬於二長老,他畢竟年輕大了,看到眼前的這副情景還能保持鎮定。

    此時的阿雅完全沒有了剛纔在酒窖中咄咄逼人的神情,像個受到驚嚇的小獸一般躲在廚房高高的竈臺邊。

    她身體微微顫抖着,嘴裏發出委屈用驚恐的低泣聲。她身上的外袍已經不不見了,只穿着貼身的麻布衣裳。

    麻布很薄,因爲沾溼了酒而變得透明起來,同時緊緊地包裹在她誘人而豐滿的身體上,曲線玲瓏,秀色奪人。

    幾名青年的呼吸開始變得粗重起來。

    衆人的目光讓阿雅瑟縮了一下,把自己蜷得更緊了些,顫抖的雙手緊緊抱着自己的雙膝。

    再看小七,他手裏拿着一罈米酒,不遠不近地站在竈臺的另一邊,神情冷漠中帶着譏嘲。

    一男一女共處一室,而女方又出現這樣的情景,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衆人簡直是閉着眼睛也想得到。

    幾個嘎達部落的年輕人一齊看向小七,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憤怒之色。

    大巫師像是看戲一樣,臉上露出饒有興趣的表情。

    二長老看了看小七,又看了看阿雅,開口問了一句。

    不用猜也知道他問話的內容是什麼,不過是“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之類的話

    阿雅抱着自己,只是哭,不說話。

    她越是不說話,衆人就越是懷疑,看向小七的目光變得不善起來。

    小七冷哼一聲,他可沒有興趣陪阿雅在這裏演戲。

    她要演,自己演個夠好了

    他拿起酒罈子就朝門外走去。

    事情沒說清楚,幾個年輕人當然不讓他走。

    他們一下子攔在小七的身前,看着小七的眼神憎恨又憤怒,大聲喝問。

    顯然在他們的心目中,已經先入爲主的認定是小七對阿雅做了什麼不軌之事,若不是酒窖中發出了幾聲酒罈被雜碎的聲音和阿雅的尖叫呼救聲,說不定這個外來的男人就能得逞了。

    阿雅作爲部落中最美麗的女子,對於這幾個年輕人而言無疑是具有吸引力的,是他們追逐的對象,心儀的女子受到這樣的欺負和傷害,作爲男人的他們,能不生氣嗎能這樣輕易就讓小七離開嗎

    就連二長老都有些爲難起來,心底裏也拿不準到底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難道這個小七真的對阿雅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嗎可看起來小七又不不像這樣的人啊哪有人做了這樣的事情之後還如此冷漠淡定的

    冷漠淡定的小七一直向前走,就當攔在眼前的幾個年輕人不存在一樣。

    當他走到那幾人面前的時候,幾個人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推開一樣,身不由己地向兩邊跌去。

    小七拿着酒,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酒窖,來到院子裏。

    阿雅哪想到小七真的會這樣無情,連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就走了出去。

    這齣戲沒有了他,她自己怎麼演得下去

    她惶然站了起來,在衆人同情又疑惑的目光中快步追了出去。

    若水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小七,沒有問發生了什麼事情,而是問道:“被人佔便宜了”

    小七挑了挑眉毛,沒好氣地道:“鬼丫頭”

    若水嘻嘻一笑。

    跑出廚房外的阿雅正好把他們二人的對話聽在耳中,心中又是羞憤又是不甘心,她咬了咬牙,在衆人的注視下走到小七身邊。

    “你對我做出這樣的事,難道就想這麼算了嗎”

    小七看都沒有看她一眼,更別說回到她的話了,當她不存在一樣。

    幾次三番被他如此徹底的漠視,阿雅尷尬委屈到了極點,眼眶慢慢變紅了,淚水欲落未落的綴在她長長的睫毛上。

    嘎達部落雖然處於兩座雪山的峽谷地帶,氣候溫暖,但到了晚間寒氣還是很重的。

    阿雅身上只穿了一件被酒水打溼又被扯破的單衣,才站了一會兒就瑟瑟發抖起來,不僅是眼睛,連鼻子和嘴巴都被凍紅了,月色下看起來也頗有幾分楚楚可憐的美態。

    不得不說,這樣的姿態的確更讓人心軟,也跟容易獲得別人的同情。

    圍在院門外的衆人在聽了幾個年輕人的敘述後,都沸騰起來,紛紛用憤怒和唾棄的目光看着小七,有些彪悍的婦人甚至開口叫罵起來,幾個年輕人也圈起袖子摩拳擦掌要把小七繩之於法的樣子。

    連若水都不得不承認,阿雅這姑娘的確很會利用輿論的力量來爲自己造勢。如果換了一個人,也許就不得不乖乖就範了,可惜她遇上了自己和小七。

    只怕她的如意美夢要破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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