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威武的軍隊,一定是咱們南越赫赫有名的裴絨部將軍的騎兵隊伍”有人嘖嘖讚道。

    “對,對,除了裴絨將軍,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支這樣的隊伍啦。”有人附和。

    “哼,兩個沒見過世面的,這支騎兵,就是咱們皇帝陛下最勇猛、最出色的騎兵營,聽說皇帝陛下把他最依賴的這支隊伍,交給了拓跋小王爺統領。”

    “小王爺小王爺居然來到了咱們月關鎮這是真的嗎他是咱們南越草原上的第一美男子,天哪我真的能見到小王爺了”

    人羣中有人激動得不可自抑,所有人都跟打了雞血一樣,激動沸騰起來,一起抻着脖子,踮着腳尖,向那隊騎兵的後方瞧去。

    騎兵隊伍倏地往兩旁一分,一匹通體烏黑,只有四蹄如雪的高頭大馬越衆而出。

    馬背上坐着一名少年,一身素白色長袍,束着銀色腰帶,烏黑的頭髮編成了兩條油黑的髮辮垂在兩側,額上繫了一條銀色的絲絛。

    白衣黑馬,分外醒目。

    看到這名少年,小七和若水的心都是“咚”地一下,大力劇跳。

    這少年正是拓跋小王爺

    多日不見,他容顏依然俊美絕倫,長眉入鬢,冷眸墨染,風姿奇秀,高貴清華,讓人一見之下,就情不自禁的生出仰望膜拜的感覺。

    人羣中發出嘖嘖的讚美之聲,不絕於耳。

    “果然不愧是咱們南越第一美男子”

    “拜見小王爺”

    人們一齊倒頭下拜,烏壓壓地跪倒一片。

    “呀,這位小王爺長得可真好看”唐珊瑚目不轉睛地看着拓跋小王爺,脫口而出的讚美讓老八十分不快。

    “好看個屁就是個繡花枕頭一肚子草包”他眼中全是不屑。

    他對拓跋小王爺沒有一點好感。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因爲這不長眼的小子覬覦若水,老八才和他打了一架,兩人不分勝負。

    當然,在老八的心裏,能和他打個平手的,絕不會是個草包。

    但是看到唐珊瑚那樣不錯眼珠的盯着那小子瞧,他突然就不爽了起來,看着拓跋小王爺越發的不順眼。

    拓跋小王爺仰起了頭,目光落向遠處天邊的一朵白雲,對眼前這些人的讚美和跪拜,沒有半點反應。

    若水卻注意到,他容顏依舊,卻失去了神采飛揚的活力,眼角眉梢間隱帶抑鬱之色,彷彿有什麼難以排解的痛楚一般。

    她心中不由一動。

    “啓稟小王爺,屬下遇到的那幾名叛黨就在裏面”先前那名佐領單膝跪地,對拓跋小王爺稟報。

    “嗯。”拓跋小王爺神色淡淡,似乎心神不屬,又似乎壓根沒把幾名叛黨放在心上。

    那佐領等了一會,也沒等到拓跋小王爺下令抓人,不由得納悶。

    原本這等抓亂黨的事情,壓根就不需要拓跋小王爺出面,可是他沒想到稟報拓跋小王爺之後,小王爺竟然會親自帶兵前來,顯然極是重視此事。

    可是已經到了酒樓門口,小王爺卻莫名其妙的發起呆來,既不下令抓人,也沒說格殺勿論。

    拓跋小王爺又出了一會神,這才轉過眼來,看到那名猶自跪在地上的佐領。

    “你剛纔說什麼”

    那佐領額頭上的汗都下來了,敢情小王爺把自己的話當成了空氣

    他又大聲重複了一遍。

    “殺。”小王爺依舊淡淡的語氣,沒有半點起伏,他的臉上,也沒有半點表情。

    殺

    不問青紅皁白,不問真假是非,只聽那佐領的一面之辭,上來就殺

    在場的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涼氣,而那佐領的臉上卻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敢得罪本大爺,讓你們的腦袋一個個全都搬家

    看到這樣一臉漠然的小王爺,若水覺得很陌生。

    她有些惆悵,知道那個意氣風發的陽光少年,從此以後,再也見不到了。

    眼前的這個小王爺,只是一個冷酷無情殺人不眨眼的冷血男人。

    只有無情和冷漠,才能助他登來未來的南越之主的寶座

    那佐領轉過身,大手一揮,騎兵們登時把酒樓圍了個水泄不通。

    掌櫃的被人拎着衣領揪了出來。

    “說,那幾個亂黨呢”衛兵大聲喝問。

    “什、什麼亂黨”掌櫃的腳軟得站都站不住,要不是被人拎住了衣領子,直接就癱在地上了。

    “就是剛纔那四名叛上作亂的賊人,兩個丫頭,兩個小子”衛兵不耐煩地道。

    “那、那四人啊”掌櫃的恍然大悟,結結巴巴地道:“走、走掉了。”

    “往哪個方向走了”衛兵一臉的兇相。

    “往、往那個方向走了。”掌櫃的隨手一指,他暈頭轉向,壓根就沒分清楚東南西北。

    “追”那佐領喝道,回頭冷冷掃了掌櫃的一眼,想起剛纔出醜的醜態全都落在酒客們的眼中,眼中閃過一抹狠厲之色。

    “小王爺,這酒樓裏的所有人剛纔都包庇亂黨,和屬下等人做對,請小王爺示下,該如何處置”

    那佐領的話一說完,現場一片詭異的寂靜。

    這是要殺人滅口麼

    酒樓裏所有的客人和掌櫃的,臉上一片慘白,他們一臉恐懼地看向拓跋小王爺,全都跪了下來,哀求聲哭喊聲咒罵聲,亂嘈嘈的響成了一片。

    “這人好狠剛纔我就該一劍捅他個透心涼,說什麼也不應該放過他”唐珊瑚氣得握緊了劍柄,恨不得跳出去,一劍削了那佐領的腦袋。

    但她也不是魯莽之人,對方人多勢衆,那拓跋小王爺看上去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她一個人萬萬不是對手,衝出去就是自己送死,她纔不會做這樣的蠢事。

    拓跋小王爺突然一擡手,所有的聲音全都靜止了。

    衆人全都屏住了呼吸,睜大了眼睛看着拓跋小王爺,等他發話。

    小王爺一臉的漠然,目光輕飄飄地落在那掌櫃的臉上,臉上沒有半點表情,他薄脣輕啓,吐出四個字:“全都殺了。”

    掌櫃的和酒客們呼吸一頓,連心都不跳了,沒人再出一聲,因爲他們知道,小王爺言出如山,絕不會收回成命。

    他們全都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在場圍觀的人更是滿臉的不忍之色,雖然知道衆人無辜,可誰敢站出來爲他們說上一句話

    “是”那佐領大聲領命,拔出腰間雪亮的彎刀。

    跟在他身後的幾名手下一起齊唰唰地拔刀,對着掌櫃的和酒客們一步步走去。

    “若水姐姐,怎麼辦要不要救救他們他們是無辜的啊”唐珊瑚急得額上冒汗,要不是她沒忍住出手得罪了那佐領和他的手下,掌櫃的和酒客們絕對不會有殺身之禍。

    若水不答,擡眸看向小七。

    小七的心中也矛盾無比,他思慮了良久,終於緩緩搖了搖頭。

    和父皇的安危還有東黎國的安危來比,這些人的性命還是要輕得多。

    “不救”唐珊瑚抽了口冷氣,她不敢置信的看向小七,“你、你怎麼這麼冷血無情,沒有半點人味要不是受了咱們的連累,他們根本不會死”

    “珊瑚”老八輕聲喝斥。

    他心裏又愧又悔,事情是因他而起,要不是因爲他沉不住氣,出口罵了那佐領等人,就絕不會鬧出這樣的事來。

    他明明知道七哥想隱匿形蹤,不想在南越國惹下麻煩,只想快點趕回東黎救治父皇,自己卻偏偏年輕氣盛,捅了一個大大的馬蜂窩。

    “事情是因我而起,我去解決”老八輕聲道,他看向小七,又看了看若水。

    “我和那姓拓跋的小子只見過一面,他不一定認得我是誰。”

    聽了老八的話,若水心中一動。

    小七不願意出手救人全是因爲顧慮到自己,如果由老八和唐珊瑚出面,就好得多了。

    她想了想,在老八耳邊低聲囑咐道:“救了人就馬上離開,我和小七在城外南門十里處等你們。”

    老八點了點頭,看看唐珊瑚,道:“你和我七嫂他們一起離開。”

    唐珊瑚馬上道:“不,我要和你一起救人救完人之後,咱們再一起去找若水姐姐。”

    “胡鬧你現在的身體怎麼可以打打殺殺老實跟我七嫂走。”老八一瞪眼。

    這麼不懂事的丫頭,懷着身孕還不知道保重自己。

    “我現在的身體”唐珊瑚愣了一下,“怎麼啦”

    “你不是有”

    老八嘴裏“孩子”兩個字還未出口,一下子被若水打斷。

    “老八,你輕功好,你衝下去把那些騎兵引開,帶着他們在城裏兜圈子。珊瑚,你下去救人,記住,不要和那拓跋小王爺正面動手,你不是他的對手。只要你不去惹他,他絕對不會出手對付你。”

    雖然拓跋小王爺性情大變,但是有一點卻沒變,若水看得出來。

    他還是驕傲自負的,從他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他不屑於和女人動手。

    所以唐珊瑚只要不去挑釁他,就會絕對的安全。

    “好。”唐珊瑚點了點頭。

    聽了若水的話,老八隻能答應,他不放心地道:“珊瑚,救了人,你就馬上趕去和我七嫂他們會合,知道了嗎”

    他不關心她,也關心她肚子裏的孩子,那可是他的親骨肉。

    唐珊瑚心裏一暖,含笑道:“八哥,我聽你的。”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