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幫我問問這臭丫頭,你是不是嫌我墨爺給她的銀子少她想要多少銀子,讓她開個價,報個數我相信這丫頭能數得出來的銀子,我墨白給得起”

    墨白斜眼睨着小杏,惡聲惡氣地道。

    小杏根本不敢擡頭看他,聲音低如蚊吶:“不、不是因爲銀子少,是、是我辦不到”

    “有什麼辦不到的你說,你說啊”墨白的火氣又來了。

    “好了,墨白,你閉上嘴,不許說話,我來問她。”

    若水放柔了聲音,問道:“小杏,你看這小狗剛剛離開它的狗媽媽,它沒有喫的很快就會被餓死,難道你希望它被餓死嗎”

    小杏擡起眼來看向小狗崽,搖了搖頭,道:“它這麼可愛,我怎麼捨得讓它死呢”

    “是啊,我和墨白都一樣,都很喜歡它,不忍心看到它餓死,可是我們都沒有養小狗的經驗,咱們中只有你養過小狗,你曾經養大過大黃生的六隻小狗,我相信你也一定能把它養得健健康康的,對不對”

    若水柔聲細氣,循循善誘。

    那聲音柔和得像是潺潺流水,聽得人無比舒服。

    墨白心裏頭的火氣不知不覺也被若水的聲音給燒滅了。

    他佩服地看着若水,心道:還是鬼丫頭會說話,這話說得,真動聽他就不相信小杏不會被打動

    果然,小杏對着若水重重地點了下頭:“太子妃,這事一點也不難,不需要要用母狗的奶水,我也一樣可以把它養活,養得又強又壯。它還小,如果沒有母狗的奶,可以餵它喝一些濃米湯,它也會很喜歡喝,如果有鹿奶,羊奶,馬奶都可以,太子妃,你別看它現在小小的,其實它的體格很壯的,它一定能長大的。”

    聽了小杏的話,墨白徹底服氣了,還是女人對女人有辦法啊。

    可是他又不甘心地問道:“那你剛纔爲什麼死活不答應是嫌爺的銀子給的少麼”

    “不、不是。”小杏一聽到墨白說話就緊張,她低下頭,聲音低低地道:“我可以答應太子妃把它養大,可是我沒辦法答應你把它養成大黃那樣啊。”

    “那有什麼不一樣的大黃不就是條大狗嗎”墨白翻翻白眼,覺得這丫頭真是蠢得厲害。

    “不一樣,真的不一樣。”小杏急急地辯解道:“大黃是條黃狗,可是它”

    她指着牀上的小狗崽,道:“卻是一身黑毛,長大了它也是一條黑狗,我真的沒辦法把它養成和大黃一模一樣啊,就算它再怎麼長,也不會長成一條黃狗啊。”

    小杏哭喪着臉,怯怯地看着墨白道。

    “撲哧”若水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就連一直不作聲,在旁邊當聽客的胡大海和幾名送膳的小太監,也忍不住想樂,可當着太子妃的面前又不敢樂,那叫失儀。

    只好拼命咬着嘴脣,把頭低下,不讓自己樂出聲來。

    墨白瞠目結舌,瞪着小杏,喫喫地道:“你、你就是爲了這個原因才拒絕了我”

    “是啊,”小杏點了點頭,看到墨白的眼睛又瞪圓了,急忙補充道:“我可以答應把,把它養得肥肥壯壯,我還會把它教得和大黃一樣的聽話懂事,只要你別讓我把它變成一條黃狗,別的我都可以答應你”

    “呼”墨白翻翻白眼,重重地呼出一口氣來,像是放下了心頭的一塊大石頭。

    他用力一拍大腿,發出響亮的一聲,又嚇了小杏一跳。

    “喂,杏丫頭,那我就把小黑交給你了你可要好好地給我喂大,而且還要教得和你家大黃一樣能聽懂我說話,知道了嗎”

    “這個容易,可是它是黑的,不是黃狗”小杏小聲地道。

    “笨,真是笨我只要它能夠長大,我又沒叫你把它養成黃狗,它叫小黑,不叫大黃,當然是條黑狗了你只要告訴我,你能不能做到我的要求”墨白緊緊地盯着小杏的眼睛。

    “能,能,我一定能。”小杏忙不迭地點頭。

    她也鬆了一口氣,只是養大一隻小狗,能是多難的事了。

    “那就好,你需要什麼只管告訴我,我肯定會幫你弄來,但是你可不許把它給我弄死了,如果它要是死了,我就”

    墨白張開五指,對着小杏的脖子一比劃,小杏連忙拼命地往後縮。

    “咔嚓我就扭斷了你的脖子知道了嗎”墨白威脅道。

    “知道,知道,小杏一定會把小黑養得好好的,絕對不會讓它死掉。”小杏點頭如搗蒜。

    “行了,小黑就交給你照顧了,現在你快餵它喫飯吧。”墨白一指牀上的小黑狗,興味濃濃地道。

    “這”小杏爲難地看了看墨白,又看了看若水,咬着嘴脣,小聲道:“我、我餵它喫啥呀”

    她眼巴巴地瞅着墨白,他剛纔說可以抱一條有奶的母狗回來,難道不做數了嗎

    可是她又不敢問

    “笨丫頭,蠢貨”墨白忍不住又罵了起來。

    小杏一答應替他養狗,他對小杏的態度馬上就又變了,從一開始的討好到現在的肆無忌憚。

    “你剛纔不是說餵它喝米湯也可以嗎難道你讓墨爺我深更半夜地去抱條母狗回來”墨白瞪着眼,氣勢洶洶地道:“快,快去熬米湯要是餓壞了它,我饒不了你”

    “噢”小杏忙不迭地跳起身來,向外就跑,一刻也不敢停留。

    “快點,再快點”墨白在她身後連聲催促。

    小杏跑得更快了,就像只被狼追着尾巴的兔子,一轉眼已經跑出了帳篷外,不見了人影。

    “好了,墨白,你也找到人替你養小黑了,就把它從我這兒抱走吧,我要準備喫飯了。”

    若水聞着空氣中飄來的飯菜香氣,揉了揉咕咕作響的肚子。

    小黑狗再可愛,現在在她的眼裏,也及不上一個香噴噴的饅頭更讓她心動。

    “先讓它在這兒睡一會,喫飯,先喫飯,我都快餓死了,今天爲了找你,我抱着它跑了整整一天,連口水都沒喝,你說,你該不該請我喫飯喝酒”

    墨白毫不見外地道,他用包袱布小心地蓋在小黑狗的身上,然後走向胡大海。

    “喂,沒鬍子,你都準備了什麼好喫的,快點擺上來,墨爺我餓了”

    沒、沒鬍子

    聽了墨白的稱呼,胡大海臉部的肌肉抽動了幾下,連嘴角都僵硬了。

    敢當面叫他沒鬍子的,墨白還是頭一個

    管一個太監叫沒鬍子,這意味着什麼意味着被人當面嘲笑和羞辱,他分明是在笑話自己不是個真男人

    胡大海氣得眼珠子都要鼓出來了,如果他真的長了鬍子,那鬍子準是往上飄着的。

    “你、你、你大膽這裏是太子妃的地方,你是什麼人,竟敢擅闖太子妃的禁地你、你、你”他伸手指着墨白,氣得嘴皮子哆嗦,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你、你、你什麼你,你結巴啊”墨白瞅着胡大海,把他指着自己那根肥肥白白的手指一扒拉,好笑地看着他的嘴巴,“喂,沒鬍子的老結巴,你的結巴是天生的還是後來得的你放心,你跟了一個好主子,你的主子太子妃可是位大國手,不管你是天生的還是後來得的,她都一定會把你治好。”

    他一臉同情地瞅着胡大海,搖了搖頭,道:“好好的一個男人,沒了鬍子,又是個結巴,唉,真可憐。”他又轉向若水,氣死人不償命地加了一句:“喂,你瞧你的奴才多可憐,你就幫他治一治吧就算沒鬍子這事你治不了,他的結巴你總能治好吧”

    “你、你、你”聽了墨白的話,胡大海被噎得直翻白眼,差點就背過氣去了。

    幸好他身後的小太監手疾眼快,忙不迭地放下手中食盒,攙扶住了他。

    幾個人在他的後背拍的拍,撫的拍,總算把胡大海憋住的那口氣給順了過來。

    胡大海現在也意識到墨白是在有意氣自己,他深深吸了口氣,準備反脣相譏,準擬讓這滿嘴噴糞的臭小子也見識見識自己嘴皮子的厲害

    他胡大海和別人鬥嘴的時候,眼前這小子還沒出生呢。

    連乾飯都沒喫幾兩,胎毛也沒褪盡的毛頭小子,也跑到自己面前叫板來了

    他在宮裏混了這許多年,一張嘴還從來沒有輸給過旁人,只是一轉眼珠子的功夫,他的腦子裏已經迅速組織出了一長串罵人不帶髒字兒的氣人話。

    胡大海張開嘴巴,對着了墨白,正準備噴個痛快,噴得這小子連他娘是誰都不知道,哪知道就在這一瞬間,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嘴巴里面多了一樣東西,圓不溜丟的,順着他剛剛吸入的那口氣,一下子滑進了他的嗓子眼兒。

    “咳咳咳。”他登時被嗆得臉紅脖子粗,貓下腰一個勁地咳嗽,小太監們忙在他背上用力地拍打着。

    “胡公公,你怎麼了你老人家沒事吧”小太監們驚惶失措地叫道。

    胡大海抓着自己的脖子,拼命的咳,卻什麼也沒咳出來。

    若水看到這一幕,不由皺了皺眉,不悅地看向墨白:“你給他吃了什麼東西墨白,他是我的人,我不許你隨便欺辱他。”

    “他是你的人”墨白故作喫驚地睜大了眼睛:“他什麼時候變成你的人了你什麼時候看上了一個老太監還是一個沒鬍子的老太監喂,不是我說你,你的眼光是越來越差勁了,從太子殿到到十三皇子,再到眼前這個老太監,嘖嘖,瞧他長得這副樣子,活像一個白白胖胖的包子,也虧你能喫得下去。”

    “啪”的一聲。

    他的話音剛落,他的右邊臉蛋就清清脆脆地吃了一記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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