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平民神探 >第0019章 現代版清明上河圖
    “要是在問我小桔燈,我還能對付下來,否則”趁着薩娜滿是憧憬的想着,彷彿又回到了詩情畫意的少年時代,丁凡喝光了茶水,美美的品着水裏甜甜的滋味,把茶碗遞給了谷悅,谷悅背影離去時,他趕緊擦了擦額頭的汗。

    丁凡暗自慶幸自己看書多,童子功練得不錯,總算是鬆了口氣。

    既然大家都已經交流到了這種程度,薩娜也就敞開心扉了。

    三十年前,她在地區師專上學時,平日裏喜歡舞文弄墨,經常寫些詩歌散文,投遞給興安日報和地區人民廣播電臺。

    雖然水平稚嫩,可也經常有豆腐塊大小、蘿蔔條長短的文字發表。

    就是她那邊散文雁南飛寫的頗有有靈氣,景物結合,文筆優美,興安日報編輯王松看了會,不知道是喜歡上了她直抒胸臆的情感抒發,還是那一手落在信紙上清新俊秀的鋼楷,還親筆給她寫了短評。

    王松不但文心妙筆、滿腔熱情,而且還是個少有的進步青年,抗美援朝戰爭爆發後,高聲唱着“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的戰鬥序曲,就報名參軍成了一名志願軍戰士。

    臨行前,他們來到王松的家鄉,也就是這個歐浦灣屯,在即將離別的寶貴時間裏,我儂情濃歡度時光,整天徜徉在山水之間,吟詩作畫,共騎高大的麋鹿,頭戴百花編成的花環,卿卿我我,讀過了人生最美的時光。

    “這麼浪漫啊,一對才子佳人的曠世愛情傳奇啊,這地方”丁凡臉上盪漾着崇敬、感嘆的神色,上身後仰,雙眼微眯的聽着,不由的進入了那個美妙的意境,頓時心神嚮往。

    可薩娜爲什麼留在了這裏。

    這裏到底還有什麼

    丁凡現在就像思考一個迷霧重重的案子一樣,精神專注的想着裏面的細節。

    “竟然是這樣啊,薩娜姐姐,你快說,還有,有空你教我寫詩啊,我取個筆名,叫雪花那個飄”一時間谷悅聽的很是投入,幻想着那個如夢如幻的場景,彎着腰,目光崇敬的看着薩娜。

    不知怎的,她平日裏嚴肅認真,現在一放鬆下來,一臉的謙遜、真誠,讓人感覺真就美了幾分。

    丁凡知道自己該問關鍵問題了,雖然說谷悅懷疑薩娜可能是敵特的事絕對不可能,但應該瞭解她獨居在這裏的原因,沒準能發展成自己在這個點上的線人呢。

    在這個偏遠山區裏,像闞亮那些人整天按照老思想壓着人執法,在丁凡看來是錯誤的。

    早在警院時,班主任已經帶着他們開始研究羣衆工作這種新觀念了,雖然說這個觀念不新潮,他提出來的警力悠閒,民力無窮,一到了這種偏僻的地方,用處就大了。

    “薩娜姐,姐夫,不,就是你那個心上人老家是這裏的”丁凡態度認真的問道。

    現在的薩娜正沉浸在幸福中,不時的打量着自己這個板杖子圍成的小院,似乎在爲自己堅守了三十年的偉大堅持進行着無限的感慨。

    “丁同志,他是孤兒,這是當年的一個倉庫,我們翻修了下,本來當成新房的,沒想到”薩娜娓娓道來,說着當年那個送夫從軍的悲壯、淒涼的場景。

    當初,半島戰爭爆發,我方兵力不足,王松那些經過十幾天訓練的新兵,接到上級緊急通知後,匆匆上了戰場。

    從此之後,再無他的音信。

    後來趕上十年浩.劫,各種審查接連不斷,因爲薩娜手裏沒有王松的來信,差點被打成了通敵人員。

    後來因爲她長得像對面的蘇國人,鼻樑堅.挺,秀髮微紅,有好心人幫她改名爲薩娜,才得以平穩的生活。

    “你,你真的沒有他的書信嗎你還有什麼照片,或者證據嗎否則”谷悅坐在門口臺階上,回頭看着這個堅固結實的房子,裏面黑呼呼的,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的民房,怎麼能是倉庫呢。

    她看了一眼丁凡,是告訴薩娜如果有證據什麼的,民警丁凡會幫你的。

    可薩娜卻聽出了另外一層意思:她還是有點懷疑自己陳年往事是不是真的。

    這一點丁凡自然明白,無論什麼事情都要講究證據,就算是聽着再真實,可和真正的真實還是隔着一張紙。

    “說出來了都說出來吧,今天說出來了,就算我死了也能合上眼了,阿松啊,我守了三十年的活寡啊”薩娜突然站起身,一隻常年勞作,飽經生活風霜的拳頭,重重的敲打在胸.前,一時間精神失控,哭咧咧的抽泣起來。

    丁凡正犯愁怎麼勸她呢,只見她腳步踉蹌的走回房間,衝着供奉佛像的北牆走去。

    他倆緊跟着進去,唯恐這個女人找上吊的繩子,或者又撿起了菜刀。

    “薩娜,你不能這樣,我們這是工作”谷悅跑的比丁凡還快,跟在她身後,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活生生的就要拽住她。

    “不像啊,她”丁凡站在這個充滿着野花芳香的房屋中間,只是那麼一看,間牆壁上很多藝術作品,連窗臺上都放着野生月季的花瓶,心裏頓時感覺薩娜不可能自殺。

    這麼想着,他眼中的薩娜正在抓着牆上的一個布簾子,丁凡隱約感覺出了什麼,小聲斷喝的制止谷悅說:“谷書記,沒事,你放手”

    人在慌亂中,最希望聽到別人的意見,這樣她能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

    一聽丁凡讓自己停住,谷悅拉着薩娜的手自然鬆了一下。

    薩娜現在決心已下,可手搭在布簾子上時,像是揭開一段保守了長久的祕密似得,竟然間急劇的抖了抖。

    “看吧,這就是我們當年時”薩娜猛的抽了幾下鼻子,帶着痛苦的傷感音,猛的拽開了布簾子。

    咖啡色的布簾子佈滿了灰塵。

    呼呼的灰塵聲中,光線變得昏暗了不少。

    丁凡往後扭了扭頭,躲了下迎面而來的灰塵,然後定睛看去。

    他的眸子慢慢聚光,牆上的東西變得越來越清洗起來。

    一個偌大的壁畫泛着歲月的色澤展示了出來

    上面是個大型臨江商埠的日常盛景街道上車水馬龍,冒着高高煙筒的嘎斯車,坐在馬車上的貴婦人戴着絲帶邊的遮陽帽,十幾個棟木質的小洋樓前一羣穿着短衣褲的孩子在游泳池洗澡

    “錢莊、碼頭,輪船,西餐館、東洋商務社,薩娜姐,這是哪裏啊”丁凡似乎被震驚了,看到這個二三十年代的繁華城市時,頓時感覺無比震驚,可壁畫上旁邊那條大江波光淋漓,一羣羣商船正從下游開來,多少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是蘇國一個畫家的作品,他就是在這裏畫的窗外的場景,就是那,就是幾十年前的歐浦灣啊”薩娜終於把自己堅守的最後祕密示人了,似乎有種不說不快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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