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散朝之後,皇帝召程政允往御書房說話。

    “愛卿。”皇帝道,“陳家人下手好厲害啊。”

    程政允嘆息起來,“雖如此,但臣以爲這或許是個機會。”

    “愛卿何意?”

    程大人說道:“陛下今日殿上將此時轉交內職司處置,不就是爲他爭取時間嗎?依我看莫不如藉此機會,再給趙恪一隻臂膀。”

    “愛卿所指何人?”

    “羅通。”

    “羅通?”皇帝想了想,“滿朝文武,並無此人吧?”

    程大人頷首,“羅通乃趙恪的護衛,出身江湖,此次經武前夕,趙恪曾特意找我,舉薦此人,其言此人有不世英雄之氣,武藝高強且懷絕技。”

    皇帝點點頭。“只怕沒有合適的位置。”

    “有的陛下。”程大人到,“他既是趙恪的護衛,莫不如還讓他做個護衛;再任羅通代軍校職,則水到渠成。”

    “就依愛卿,擬旨發經武司。”

    “諾。”

    王都外,驛道上。

    飛馬夤夜狂奔,馬上騎士鎧甲破損,腰上也只剩刀鞘還在,他的狼狽正好對應了他的遭遇。

    狂奔二十日,廝殺十三場。

    他還有命,已是不易。

    “站住!”

    王都城門處,守備的禁軍當即攔住了他,此時已是門禁,除非緊急軍務之外,其餘擅闖城門之人,甚至可以就地正法。

    “速速下馬!”

    任由禁軍如何叫喊,可那騎士卻仍然飛馬疾馳,無奈之下,禁軍們只好挺起拒馬這才攔住那一騎人馬。

    “大膽!”

    不由分說,禁軍上前一把扯下馬上騎士,只此刻方纔發現這騎士早已昏厥。

    “醒醒!”

    禁軍們呼喚下,騎士方纔甦醒,虛弱非常卻很慌措,“蘇,蘇定方將軍帳下宋若虛,有緊急軍情,稟,稟......”

    言及此處,騎士再度陷入昏迷,幸得禁軍們聽清了他說的話,找到他身上得軍牌之後,連忙擡着他牽着馬,將其送入宮中。

    大梁制度,凡緊急軍務聲明需面呈皇帝者,一旦確認身份無論何時,皆需直送王庭。

    御書房內,皇帝陛下此時眉頭緊鎖,宋若虛稟報之後便一直躺在臨時得牀榻上,這是他第三次昏迷,其實也不怪他無禮,經過太醫診治方纔得知此人竟身負戰瘡二十一處,其中兩處足以致命,他能活到現在,太醫們都大呼神奇。

    李公公一直陪在皇帝身邊,他不說話,作下人得也不作聲。此刻就聽門外有人來報:“稟陛下,程政允大人、謝宏闐將軍到。”

    “快請!”

    二人入內,見禮陛下。

    “二位愛卿,這是蘇將軍的戰報。”

    二人看過,也是眉頭緊鎖,作爲王都禁軍左領的謝宏闐開口:“陛下,蘇將軍,威矣。”

    “謝將軍怎麼看?”

    謝宏闐道:“內外交夾,更有不明之人從中作梗,爲蘇將軍及所部計,陛下當造作定斷。”

    皇帝頷首,又問程政允,“愛卿有何看法?”

    “臣以爲謝將軍所言極是。”

    “二位以爲朕該如何?”

    “發兵救援。”程、謝二人異口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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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皇帝道:“派何人前往?”

    “這個......”二人似乎有些猶豫,隨即謝將軍道:“陛下,若如此,臣願往。”

    “不可。”

    程政允忙道:“若謝將軍離都,只恐禍患再起。”

    謝宏闐眉宇一動,掃了他一眼,“程大人此爲何意?”

    皇帝咳嗽了一聲打斷二人,“好了,就事論事,二位有何想法,直言便是;朕已派人去蘇家報信。”

    “什麼!”

    聽聞父親身陷危局,困頓孤城,蘇恆當即披上戰衣,撤劍往外就走,幸此刻傳信的內侍將他攔住,“蘇校尉,奴才能體會您的心情,只現在還要冷靜,陛下明日必有決斷。”

    “恆兒。”

    蘇母道:“聽公公的話。”

    “娘!”

    “聽話!”

    蘇恆猛捶了一下牆壁,方纔坐定,而後蘇母對內侍道:“多謝您了。”說着,她掏出一封銀子塞到內侍手中。

    “這......”

    “您收好。”蘇夫人道:“多謝您。”

    送走了內侍,蘇夫人終於承受不住,身子一晃若非蘇恆眼疾手快,恐已摔倒。

    “母親!”

    “沒事。”蘇夫人長吸了口氣,“扶我回去,回去。”

    在廳堂內,蘇家之人盡數在列,趙飛揚當然也在。

    蘇將軍的遭遇衆人盡知,大家此時卻都默不作聲,面色深沉,氣氛更顯凝重;終於,蘇恆開口:“明日一早,我便向陛下請旨,帶兵馳援父親!”

    “你只是小小校尉,如此之事陛下怎會交付與你?”蘇夫人道,“只恐怕陳氏之人也不會允你。”

    “哼!”

    蘇恆道:“豈管他們如何,誰敢阻我,我便!”

    “你便如何?”蘇夫人瞧着他,不由嘆了口氣;而此時蘇雨萱捅了捅身邊的趙飛揚,在他耳邊輕語,“你說現在應該怎麼辦?”

    趙飛揚搖頭,“恐怕一切都與老夫人所言一般;蘇將軍危矣。”

    “那可如何是好!”

    “相信陛下絕不會坐視不理。”此刻,趙飛揚對衆人道:“此事,相比明日朝堂必有定論,今夜我等在此討論下去實無意義。”

    “趙恪你!”

    蘇恆大怒,怎想老夫人此時卻對他點了點頭,“趙恪所言沒錯,是我糊塗了,咱們散了吧。萱兒,扶我回去。”

    在蘇家得到這個消息之前,早在禁軍禁軍中安插了眼線的陳家比他們更早接到了消息,在狂喜之餘,他們早就準備好的計劃,也在此刻實施。

    凌晨時分。

    這一夜,蘇府之人註定無眠,蘇雨萱陪着老夫人,蘇恆一個人穿着甲衣在院子裏發狠,唯有趙飛揚尚在小軒中安坐,只是他也未眠。

    對於他來講,蘇將軍有特殊的意義;雖與他未曾謀面,可對這位老人,他卻深感欽佩,且願意爲他付出些什麼。

    “公子。”

    羅通進來了,“蘇將軍的事,您知道了?”

    趙飛揚頷首,“看來明日朝堂之上,又要波瀾四起矣;你陪我走走好嗎?”

    羅通應下,兩人出了小軒,正巧碰上了在院子中練劍的蘇恆,趙飛揚本欲上前,可此時就聽府門之外吵吵嚷嚷,喧囂非常。

    下一刻,竟有一羣甲士闖了進來,蘇府的侍衛雖然緊隨卻非常謹慎,似乎不敢與他們對峙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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