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六章

    待錢羣醒來,身邊已無第三人了,只有之前那位武官還在。

    “陸鳴,其餘衆將呢?”

    陸鳴一聲嘆,“我已調遣他們前往禦敵了。”

    錢羣頷首,“敵我態勢如何?”

    “匈奴,撤兵了。”

    “你!我!這......”

    錢羣此刻說不出話來,氣的咳嗽不斷,陸鳴忙上前來,“大帥不要動氣,身體要緊。”

    “匈奴撤兵之事,可還有多少人知道?”

    陸鳴道:“我已命人嚴苛固守消息,奈何匈奴撤退時聲勢極大,我軍將士所知之人不在少數。”

    “殺!”

    “您說什麼?”陸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錢羣則道:“陸鳴兄,你長我幾歲,我便和你明說了吧,若此事不會泄露,我軍勝敗仍在五五之數,卻若走漏,必定軍心渙散,屆時大梁軍隊摧枯拉朽,敗局定矣!眼前絕非心慈手軟之時啊!”

    “可大帥,若掀此殺戮,只怕軍心渙散的更快。”

    “陸鳴兄啊!”錢羣掙扎做起,對他言道:“此事覺不能耽誤,你且去傳我令,只說我軍中有敵軍奸細,綁了那些知情人,再隨便抓一個將領一同殺了,此事必然平息,全軍亦可同心一戰,生死存亡,不容慈悲啊。”

    “這斷斷不可。”

    陸鳴厲色,“僅爲保密便枉動屠殺,大帥你於心何忍?此刻我軍隨已難勝,卻可退出大梁,只尋一處養兵蓄銳之地,休整數年,再圖大舉,並非難事。”

    “那我軍此前所歷,豈不全付諸東流?”

    看着錢羣,陸鳴知道他,說的話半真半假,奈何他是主帥,自己並不能多說什麼,“大帥,勝敗乃兵家常事,您是知道的,我軍暫退,未必是敗。”

    “既不能勝,如何不敗?”錢羣道,“我知陸鳴兄剛直,既如此,這事便由我來做好了。”

    “來人!”

    錢羣一聲喝,門外軍校頓時進入。

    “傳令,令內衛將所有知曉匈奴撤兵一事之人,係數捕獲,已間諜罪就地格殺;另外,將前軍副司兵官同罪處死。”

    “是!”

    那軍校此刻往就走,而陸鳴身子一閃抓住那軍校手臂同時,還對錢羣道:“大帥,不可!絕計不可如此!”

    “去!還不去傳令!”

    軍校不敢違背錢羣軍令,掙脫之後立刻傳命,陸鳴狠狠的盯着錢羣,最終一語不發也跑了出去。

    錢羣面色冷峻,根本不做猶豫只對外講:“立刻傳令,任何人遇到陸鳴將軍,即可拿獲,如遇抵抗,殺之。”

    “諾!”

    趙飛揚親率中軍萬人闖入敵軍戰線,因爲他們之前的猛攻以及兩夾石失守給敵軍帶來的心理壓力,所以此時趙飛揚大軍開來,片刻抵抗後,敵軍便以向後潰退。

    “大人,照此看來,我軍不需要三五日,他們就要遁出我國疆土了。”與趙飛揚合兵一處的雷開此刻滿面春風,對於戰將而言,再無什麼比此般更爲開心的了。

    趙飛揚也是如此

    ,他沒有想到此間攻伐經匯如此順利,前夕他還曾以爲這是賊兵詭計,但隨着他們不斷前入縱深後他確信,這就是賊兵之潰。

    “話雖如此,我軍仍需小心。這一次,各位將軍功不可沒。”

    “將軍?”雷開笑道,“大人我們這羣人哪裏有什麼將軍,一羣兵頭罷了。”

    “此戰得勝,各位難還不成將軍嗎?”

    聽他這樣講,衆人又是一笑;賊兵潰退,趙飛揚也並不追殺,以穩健且緩的速度收攏兵馬,向前推進。

    兩日之後。

    趙飛揚全軍合師,除卻駐紮兵力及傷亡,合計將士三萬餘,已進入賊兵腹地,穿過前方沼原,就是俘虜口中所言之地——錢羣中軍大營!

    “駕!”

    浩浩蕩蕩的大軍一路前行,並未遇到多大阻力,但此刻前方飛騎卻令人警惕起來。

    羅通按住寶劍,雷開更是將雙鞭擺開左右,全軍在蘇恆敕令下,原地列陣。

    “駕!駕!籲!”

    那騎士此刻勒馬,隨道:“前方之人可是大梁趙恪?”

    “汝是何人!”

    “我只與趙恪說話。”

    此人這般,羅通欲出馬將其拿下,可趙飛揚卻道:“慢着,即是找我的,我便去會會他。”

    “我與大人同去,雷開也來。”

    “不可。”趙飛揚道,“如此一來豈非令人恥笑我趙恪是一膽小懦夫?我看此人該是賊兵之人,莫要丟了威風。”

    說罷,趙飛揚驅馬上前。

    “我就是趙恪,你是何人?”

    “你果真是趙恪?”

    趙飛揚頷首,“如假包換;說吧你要見我有何話講?”

    “我無話說,這是我家將軍書信,要我務必親自交予您手。”

    說着那人下馬,掏出一封絹布來給他,趙飛揚一面警惕接過,審閱的同時也在瞄着對方,若此刻他出手的話自己根本無從抵擋。

    但書信看過,那人倒也無異動。

    書上之言,爲求和之事,署名之人,正是陸鳴。在絹布上,陸鳴陳述了賊兵敗退緣由的同時,又將錢羣亂殺無辜之舉詳細描述,最後表明心意願降趙恪,但前提是要趙恪護住其麾下兵馬不死,所有罪責,陸鳴願一人承擔。

    趙飛揚心中暗喜,不單是有人前來投誠,更重要他欣喜陸鳴此人德行,即便他來投誠,不但願意一人承擔罪責,同時還未曾將錢羣部署告之趙恪,此雖看似其意不成,而實際上卻存在巨大的危機,當然也是大德之行爲。

    降而不陷,爲仁義者也。

    趙飛揚看罷,上下瞧了瞧那人道:“陸將軍何處?”

    “大人之意如何?”

    趙飛揚笑而不語,隨道:“待我見到陸將軍後,本官態度自然明瞭;你不必問,陸將軍既信我,你只帶路好了。”

    那人見此,猶豫再三之後,終於點點頭,翻身上馬,趙恪則對着後面擺了擺手,道:“羅通、雷開點一百梨花軍隨我來;餘者,依照計劃,暫由郭保全、蘇恆、龔長林三位挾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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