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雷開此刻鞭指周彥飛,聲同霹靂,“放你孃的屁!國尉在前浴血奮戰十二月,方纔有今日之功,倒是你這混蛋,今日我等方纔班師回朝,你就在這裏搬弄是非,弄個灰盆子亂扣,怕你是良心被狗吃了嗎!”

    “放肆!”

    趙飛揚當即斥退雷開,“當着陛下面前,你有幾個腦袋,嫣敢狂放形骸,速速退下!”

    “我!”

    “退下!”

    最終,雷開悻悻退下,而趙飛揚此刻則跪倒在皇帝面前,口稱有罪,“請陛下饒恕雷開放肆之罪,他是武將出身,本就狂放非常,剛剛班師心中燥火升騰,放有此行,還請陛下贖罪;臣,治下不嚴,請陛下責罰。”

    “兄長請起。”

    眼前這一場集合可以用鬧劇形容,可皇帝卻表現深沉,他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將趙飛揚扶起之後並沒有追究雷開的罪責,反而對周彥飛發難。

    “你這份摺子看來是衝着兄長來得了對嗎?”

    周彥飛頷首,“正是如此。”

    “好。”

    皇帝一笑,轉向李公公,“讓金吾衛把他押入天牢。”

    “是。”

    李公公可不敢耽誤,忙叫來金吾衛,丫丫叉叉把周彥飛押去,隨後皇帝請嘆了一聲,面對趙飛揚微微發笑,“好了,兄長其他的事情全不必放在心上,今日你德勝還朝,不要被此事擾了雅興。走,我在宮裏爲兄長備下了最豐盛的宴席,靠攏兄長,而且在天門坪大營內,也設下酒宴,犒勞將士們。”

    皇宮內,御春園!

    從最開始師畫煉就一語不發,而此刻到了御春園內她還是如此,甚至把自己的目光刻意避開趙飛揚,這一點倒是讓皇帝十分滿意。

    御春園內,列席的只有他們三人。

    “兄長,這杯酒,我敬你。”

    趙飛揚接下,二人共飲。

    “這一次兄長可是大揚我國威,有了這一次勝利,我相信足以震懾我邊境接壤各方,日後我大梁必能再振天威。”

    “一凡兄此言太過,我承受不起。”趙飛揚放下酒杯,頓了頓才接着開口,“其實此戰最終落得這麼個結果,確實出乎我的意料,但,真的沒有辦法,蕭熯是個厲害角色,我有準確的線報,北燕五狼關,就是匈奴陷兵之地;而且這條線索已被證實。”

    皇帝頷首,北燕與匈奴的戰況他很清楚,確實就在不久之前,北燕大將軍荀澄攜手穆王蕭熯,在五狼關前將匈奴主力困陷,乎其亞單于重傷生死未卜。

    “確實如此,當我接到戰報的時候,便清楚兄長的決定是對的,如果再戰的話,只怕我大梁將會出現損失,不能承受的損失。”

    趙飛揚無奈苦笑,“我所擔心的正是如此;蕭熯曾當年對我說過,如果我繼續用兵的話,他們就會和匈奴議和,調轉戈矛直抵我邊境,如此一來,大梁極北危矣;不過一凡兄,這一次也並非知道了那麼些疆土而已,我還帶回來了一百萬麟趾金,已經如數交予戶部。”

    “百萬麟趾金?”

    皇帝一怔,隨即驚喜起來,“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不知道。”

    趙飛揚將事情始末複述一遍,聽過之後皇帝不覺莞爾,“看來兄長這一次真的是最大的贏家啊。”

    話說到這,就看李公公從遠處來到桌前,俯身與皇帝耳語。

    “是嗎?”

    皇帝此刻面色肅然,眯着眼睛猶豫了一下轉向趙飛揚,“兄長,你且在這裏飲酒,畫煉會待我作陪,有一點緊急事務,我去處理一下,馬上就回來。”

    話說完,皇帝便同李公公暫時離開。

    而此刻,再無六耳之時,師畫煉那如水的目光方纔落在趙飛揚的身上,就是這一瞥,彷彿十年春華做流水,千載春秋成夢空。

    那一瞥,風情萬種,欲語還休。

    “大將軍,久違了。”

    “娘娘,不可如此。”

    雖然不知道她要說什麼,但趙飛揚卻已先行拒絕;師畫煉一怔,隨之一笑,“大將軍好像並不喜歡現在的時刻。”

    “娘娘高貴,臣不敢褻瀆。”

    “哈哈。”

    師畫煉起身來到趙飛揚的身旁,一隻玉手已落在他的肩膀上,這一下,讓趙飛揚心中一跳。

    隨即連忙側身退讓,到了一旁,“娘娘,切不可如此。”

    “我做了什麼嗎?”師畫煉跟進一步,將趙飛揚迫到亭子角落,一雙媚眼緊盯着他,就像是要把他喫掉一樣。

    “大將軍勞苦功高,奴家自然在皇都也是牽掛的很,如今凱旋,實乃天佑,奴家敬酒,還望大將軍不要推辭。”

    說話時,一杯水酒已遞到他身前,趙飛揚低着頭不敢接受,又不敢不接,正在爲難之時,師畫煉竟將那杯酒生生送到他嘴邊灌了進去。

    “哈哈哈,這纔對嗎。”

    她又倒了一杯,而這一次找飛揚已退出華亭;“大將軍爲何如此?”佳人立於花亭御階上,眼中漣漪波瀾,交流疊涌,僅僅那目光已足攝心奪魄。

    任由你將軍英武骨如鋼鐵,在那溫柔煙波下也將成筋酥骨軟,最終癱倒。

    趙飛揚確信師畫煉能夠做到,所以他此刻只有退避。

    好在,正此時皇帝回來了,見到趙飛揚退出了花亭不由老遠便道:“兄長如何不在亭中飲酒了呢?怕不是喝醉了不成?”

    說話間,皇帝已來到趙飛揚身旁,還不等他答話,師畫煉已搶先一步,水袖一舞落在皇帝臂彎上,柔聲細語,還帶着幾分嬌羞,“陛下,大將軍不勝酒力,已然有些醉了,覺得亭內燥熱,方纔出來走走。”

    “兄長啊。”

    皇帝不覺莞爾,扶着趙飛揚的手臂,“若是醉了,就不要再喝了,去後殿休息一下,這御春園可是兄長出銀子建造的,所以我特意叮囑工匠,爲你在這園中留了一處別院。”

    原本,趙飛揚順水推舟已佯做醉酒之態,但此刻聞聽此言,雖面上無所表動,然心中卻猛的一跳,這是什麼地方,他又是什麼人,這裏爲他留出一處別院,只怕不是什麼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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