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蘇蕁的第三種婚姻 >第二章 最大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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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在蘇蕁辭職後。她是真的受不了那樣的生活了。壓抑的工作,壓抑的婚姻,20幾歲到30幾歲,十幾年來一直得過且過。不顧父母的反對,悄悄地辭了公職,逃離每天和居委會大媽們一起勸導地痞無賴的生活,告別了街道辦事處。裸辭,這是蘇蕁在2017年做的最大膽的事。卻也是從這一天開始,蘇蕁開始了嶄新的生活。

    辭職後蘇蕁沒有急於找工作。每天接送曉曉上學,然後去家附近的漫咖啡坐坐。她不喜歡窩在家裏,還像上班時那樣,塗口紅和眼影,畫上厚厚的睫毛膏,踩上高跟鞋,覺得鏡子裏的自己ok了,纔會出去。做了10年的社區工作,蘇蕁也是有了些家底的。因爲和李默在經濟方面一直aa,她花錢更加大手大腳了些。自己掙錢自己花的女人,買什麼都有底氣。蘇蕁最愛口紅和香水,即使不施粉黛,香水也是一定要的。她最喜歡gi的罪愛和r的毒藥,後來和蔣青在一起時,她也和他笑談:其實我是個天生叛逆的女人,喜歡的香水裏都有濃烈的犯罪味道。譚曉楓也說過,蘇蕁心底,其實一直住着一隻不安分的小兔子。

    這只不安分的小兔子,就是在蘇蕁辭職,和楊帆網戀開始蹦出來的。

    那是個很俗套的開始。楊帆加她微信,說是輸錯了手機最後一位,於是成了微信好友。那個時候蘇蕁涉世不多,只看到過楊帆發來的照片:高大帥氣的自創公司ceo,會彈吉他,會打高爾夫,會做漂亮的早餐,他說的她都信,因爲他說的世界,是蘇蕁沒有經歷過的。

    都說每天抱着手機聊微信的已婚男女,定有一樁不可告人的祕密。驅車60多公里回媽媽家,忘了帶手機,蘇蕁都會二話不說再回去取。她怕錯過楊帆的消息,怕他找不到她。她把手機設了指紋密碼,把電腦也設了密碼,因爲她要鎖住這個祕密,雖然李默渾然不覺,雖然她和楊帆並未見過面,蘇蕁還是覺得自己在做一件冒險的事。可是十年平淡無趣的工作和生活,蘇蕁一直在期待一場冒險,如今它來了,她甘願深陷其中。

    蘇蕁急匆匆的從出租車上跳下來,跑向漫咖啡。厚重的麻花圍巾一路飄揚,直到從肩上滑落下來,她卻全然不知。蔣青把圍巾從路上撿起來,叫道:小姐,你的圍巾蘇尋慌亂地回頭,推了推同樣劃下鼻樑的黑框眼鏡,跑回來接過圍巾,說了聲謝謝,又匆匆地跑走了。

    譚曉楓向蘇蕁揮手,正直學生假期,譚老師自然也是最輕鬆的那個了。早早地就找到了最安靜的位置,喝了半杯普洱了。

    和譚曉楓談起楊帆,她差點兒把普洱茶噴了出來。她說蘇蕁你是不是腦袋短路了這樣的招式你也能信

    “反正也不會見面,聊聊天也是好的。”蘇蕁淡淡的說。

    “他說他是ceo,他就是啊你和他視頻過嗎”

    “沒有,沒必要,我又不打算怎樣。”是啊,李默雖然沉默寡言,家裏雖然每天冷空氣環繞,可那畢竟是她經營了10年的家。大學畢業就嫁給了李默,25歲到35歲,蘇蕁不再年輕,卻依舊憧憬愛情。蘇蕁憧憬愛情,可她畢竟是個傳統的女人,爲了一個沒有見過面的男人放棄這個家,她暫時還沒有那個勇氣。

    可是她確實對楊帆動了感情,是依賴也好,迷戀也罷,總之他住進了她的心裏。

    北京深秋颳起了風,他會說,今天北京大風,記得出去戴圍巾。他明明在深圳啊

    累了乏了的時候,他會唱給她:任時光匆匆流逝我只在乎你;

    蘇蕁是個聲音控,她太喜歡他的聲音了。他唱的每首歌她都收藏了,每天都要回放幾遍。35歲的蘇蕁就像個初戀的女孩子,每天看着他的微信留言傻笑,每天期盼着他騰出時間來陪她聊幾句,哪怕只是簡單的一句:你傻啊,蘇蕁都會樂開了花。生活依舊,蘇蕁的思想卻完全脫了線,她太需要有人關愛了,她太需要體味心動的感覺了,哪怕這一切都是錯誤的,她也義無反顧。

    譚曉楓彈了一下蘇蕁腦門兒,說,“蘇蕁,我覺得你們聊聊可以,但是你千萬別來真的啊,一把年紀的人了,好好照顧李默和曉曉纔是最重要的。”

    這時候賈真真也到了,“什麼什麼蘇蕁,和誰別來真的我錯過了什麼精彩劇情了嗎”

    於是譚曉楓一五一十的把蘇蕁的揚帆向賈真真交代清楚,還極具濃烈的感彩,暗示蘇蕁實在不應該如此去迷戀一個尚未謀面的謀生人。

    賈真真卻不以爲然,“蘇蕁,碰到優質男不容易,婚外戀怎麼了,這年代誰不搞個婚外戀那纔是out了。”

    章華來到漫咖啡的時候,蘇蕁,譚曉楓,賈真真三個人已經喝了三杯咖啡了。

    章華匆忙坐下,手裏的lv引起賈真真的注意。

    “行啊你章華,都買得起限量版了”賈真真上前拿過章華的包包,興奮的像是自己的。

    “一個客人送的。”章華輕描淡寫的說。

    “你這客人也太大方了吧,是不是暗戀你啊。”

    “哎呀,沒有,你電視劇看多了吧。”章華不想再繼續談這個話題,對着蘇蕁說,“蘇蕁,你手機一直亮着呢,是不是又信息”

    “哦”,蘇蕁翻看着微信。

    “v.....揚帆的信息,早上6點06分。

    “”。一個多月沒有他的消息了。每天就是靠這幾個英文縮寫彼此思念着。ss u very ch,  too......

    方蕁不會爲苦情的電影而哭,不會爲身邊人悲慘的遭遇而哭,不會爲狂風暴雨時獨自行走夜路,被出租車濺了一身泥水而哭。卻會爲他的一句“我想你”,觸動了心靈上的某根弦,眼淚順着臉頰流下來,止也止不住。這個時候,她明明是樂開了花的啊。

    和揚帆“失聯”的這幾天,方蕁臉上依舊帶着笑,卻對喜歡的焦糖瑪奇朵也失去了興趣。賈真真口若懸河的講述着她獨自旅行的豔遇。邊說着,邊閉着眼睛暢想,然後笑的露出十二顆牙齒,牙齦也露了出來。突然見到蘇蕁眼角沁着淚水,才停下來驚訝地問道,“蘇蕁,你這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流了眼淚”

    “沒,沒什麼。”蘇蕁趕快用手抹了抹眼角。

    “蘇蕁,又是揚帆刺激你了吧,你是真陷進去了。”譚曉楓語重心長地說,“我可得給你敲敲警鐘,聊聊天打發下時間是可以的,但是別忘了你還有李默和曉曉啊。”

    李默和曉曉,蘇蕁怎麼會不知道呢。爲了這個家,她也是壓抑地生活了多少個春夏呢大學時代那個原本活躍的她,卻歪打誤撞地做了不喜歡的工作,選了不喜歡的人,過了不喜歡的生活。也爲了這些不喜歡的人和事,拒絕了多少喜歡的人和生活。她努力地把揚帆當成一個虛無的人,即使他是多麼真切地在打動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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