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曹彬又攻克涿州,潘美攻克朔州、應州和雲州。
很快,宋軍又於新城大敗遼軍。
舉國歡騰,士氣大振。
眼看收復燕雲十六州勝利在望,元僖心情大好,每有消息,都第一時間告知若初,還跟她誇讚,“若塵在軍中,勇於常人,就算不正面殺敵,也能立大小戰功三四件,真是後生可畏,已經被潘大人破格提拔先鋒了。”
“潘大人?”若初似乎對這個人有點印象,趕忙向他詢問,“可是韓國公潘美?”
“正是,”元僖不假思索,忽然有所戒備,“他是三弟的岳丈。”
若初明白他忌諱所指,也不想繼續深究,只懟了他一句“也差點成爲你的岳丈。”
若初記得楊家將的故事,被戲曲傳送的“潘仁美”是害死楊業的元兇,乃是北宋大奸臣。
可史料並不如此,韓國公潘美,跟隨太祖滅南漢,伐南唐,那是赫赫戰功,不容小覷的人物。如今若塵在他麾下,也不知道會怎樣。
若初喜憂參半,心知急也沒用。
爲打發時光,她得空便抱着青虹劍在院中勤加練習。
兩個月後,若初的天山陰全劍法已經十分的純熟,卻因天資短板,遲遲不得攻破瓶頸。
她告誡自己,練武需循序漸進,且不可操之過急,如今突破無望,只能徐徐圖之。
爲了迎合元僖的願望,若初暫且放下天山陰全劍,特地苦練一套配合陰全劍的劍舞,在茗香的協助下,經過半個月的排練,終於在他生辰那一日,粉墨登場。
生辰當日,元僖進宮給李皇后和孫貴妃請安,接到賞賜後,繼續去勤政殿議事,忙活到很晚纔回來。
若初在他進屋之前,熄滅所有的燭火,在他進屋之後,令人一起點燃。
各類燭光,趁着紅的,綠的,藍的紙張,煥發出五光十色,映照整個寢室一片光輝。
若初懸着簾布,口中噙着紅花,持劍從空而降,蕩着簾布,繞着他在空中馳騁旋轉,又丟掉簾布,揮動寶劍,手如柔夷,腰若流素,盤旋寶劍,轉動成圓。
未及,舞帶傾囊而出,將他纏繞身邊,二手再快速旋轉而出,寶劍由上至下,忽高忽低,燈光肆意盤旋,忽明忽暗。人劍合一,搖曳生姿。
元僖驚喜歡騰,眉目柔情飄忽,爲她傾倒,順着舞帶將她拉至身邊,“你真是個妖精,到底還要帶給我多少驚喜。”
若初調皮脫離他的手心,回身拉開蛋糕上的蓋子,將他拉至跟前,“二郎,這是我特地爲你準備的糕點,天下絕無僅有,只此一份,願你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他雙眼透出絲絲邪魅的笑意,忽拉她入懷抱,“糕點待會兒再喫,我現在想先喫你。”
茗香等人識趣兒退出,若初在他懷中體態生媚,綿軟無力。
一場翻雲覆雨後,若初整頓衣裳起斂容,切下一小塊蛋糕遞給他,“好了,蛋糕你要再不喫,我可要生氣了。”
“好喫。”他喫着忽然又跑來親她一口,“有你真好,爲了給我這個驚喜,竟然說要練武。我差點以爲你真要當女將軍。”
若初心有所想,放下蛋糕,“你不想我練武嗎?”
他拉她入懷,“習武那麼辛苦,我怎麼捨得。而且,萬一傷到了我們的孩子怎麼辦?”
“孩子?”若初愣了愣,“什麼孩子?”
“若初,”他撒嬌似的捏着她的手,“還不想跟我生個孩子嗎?”
“這個,”若初爲難地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許是緣分未到吧。我現在並沒有避子,可還是沒有啊。”
他摟着她寬慰,“不着急,我們慢慢來。”
次日,若初爲他梳好頭髮,整好衣衫佩飾,他握着她的手,輕輕一啄,“等我回來。”
元僖走後,若初便繼續練劍,整整一個上午不間斷。
休息時,茗香端上茶來,若初放下去汗的汗巾,目視前方,若有所思,“茗香,你說若塵現在怎麼樣了?”
茗香望着一旁的花草出神,似乎沒聽見她的問話,反應過來纔回答,“夫人,公子吉人天相,必能逢凶化吉。夫人與公子家學淵源,必定建功立業,光耀門楣。”
“你在想什麼呢?”
茗香搖搖頭,“沒,沒什麼?”
若初見她身系倦怠,滿腹愁緒,也猜得七七八八,便懶得深究,“罷了,你不想說,我也不問。只是說到家學淵源,你覺得,我的劍法如何?”
“夫人的劍法,柔中帶剛,美中藏鋒,”說到這兒,她忽然驚醒過來,慌忙跪地改口,“夫人的劍舞,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是爲天人之舞。”
若初放下茶杯,一言不發,半晌,見她心神畏懼,微微冷笑,“你果然看出來了。”
“夫人,”她目框含淚,微有驚恐,“茗香,絕不會背叛夫人的。”
若初淡淡一問,“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稟夫人,奴婢生母的外祖父家,也有人習武。奴婢生母過世後,我常常去外祖家小住,有見過。剛開始,奴婢也不敢確認,直到前段時間,奴婢幫夫人排練劍舞,去夫人房中找東西的時候,無意發現了夫人的醫書,這才知道的。”
見主子不動聲色,看不出喜悲,茗香更加小心翼翼回話,“奴婢的命是夫人的,這輩子都不會背叛夫人。夫人不願別人知道,奴婢就絕不泄露半個字。”
見若初似是不信,她又舉手發誓,“我林靜雨在此發誓,此生若背叛夫人,便叫我不得好死,父母化作厲鬼,永世不得超生!”
若初慌忙拉她起來,“你這傻丫頭,好好的發這麼重的誓做什麼。看你聰明的一個人,怎麼這般死心眼。我沒有不相信你,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件事。”
茗香恭敬低頭答話,“夫人必有自己的考量,若夫人不想說,茗香絕不敢多問。”
<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