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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刺中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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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榮安侯這幾日心情不由得大好,不單是因爲謝長安的臉恢復得好,更是因爲燕世子的態度。此前,他還擔心燕世子會因爲‘謝長寧’抱病不起而對謝長寧的感情有所變淡,如今看來,他是白擔心了,那燕世子倒是寧兒一片癡心。

    想起謝長寧,榮安候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謝長寧如今在哪裏,若是沒出事,如今兩個女兒承歡膝下,定是天倫之樂,只可惜……

    榮安候站在謝長安的門前,長嘆了一口氣,他希望日後謝長安嫁過去之後,能明白他們的良苦用心,如此,他受的罪,也算值得了。

    榮安侯在謝長安的房門口躊躇了半晌,終於下定決心,擡手敲門。榮安候苦笑,想與自己的嫡親女兒說話,竟然還得自己這般低聲下氣……

    開門的人是青霜。

    “老爺……”青霜怔了一下,因爲榮安侯雖然每日都在門外站上一會,卻從不敲門。

    青霜回過神,急忙行禮道:“老爺安好。”

    榮安侯往屋子裏打量了一番,心裏早就憋不住,問道:“安兒呢?”話落,沒等青霜答話就邁着步子進屋了。

    榮安侯見謝長安正坐在紅木嵌螺鈿三角椅上,面無表情地往着他,冷聲道:“ 榮安候大駕光臨,可是有何吩咐?”

    謝長安可以耐着性子聽謝老太太和林氏嘮叨,卻無法掩飾自己對榮安候的怨恨,他的冷言冷語,他的疾言厲色,都是紮在謝長安心頭的刺。

    榮安侯面色一暗,低了聲音道:“我就是來看你……”話落,榮安候不自在地坐在謝長安的對面,不着痕跡地打量着謝長安的閨房。

    榮安候示弱的語氣,謝長安心頭一頓,來看她?呵,謝長安自是不信!剛想繼續出言嘲諷,不自覺想起青霜說的,榮安候每日都會沉默地在她的門外站一會,想來,榮安候也是會擔心自己的吧?

    眼見榮安候越發蒼老的面容,謝長安心頭微酸,一時竟不知該從何說起。

    榮安候只覺謝長安的閨房十分的冷清,古董字畫半件也無,胭脂水粉更是不見蹤影,甚至就連那鏡子也沒有一面,榮安候便知,謝長安仍未接受這張臉,謝長安仍是謝長安,這可如何是好……

    榮安候放下平日的威嚴,像個尋常老父般說道:“安兒,如今你也該學着打扮打扮了,明日我讓你娘給你採買些胭脂水粉吧?”

    謝長安不知榮安候幾分真情幾分假意,冷着臉說道:“不必。”

    榮安候碰了一鼻子灰,仍是好言勸慰道:“安兒,你姐姐平日也會打扮打扮自己,你這樣怕是不妥……”

    謝長安冷笑,她還奇怪今日榮安候怎的這般和善,原來是帶着目的來的,當即冷聲道:“榮安候,我已經依您的心意換上這張臉了,您還想我做甚?”

    榮安候面色一滯,不自覺地厲聲道:“既然你已經是寧兒了,自然不能只臉是寧兒,寧兒平日是如何,你自當如何!”

    不待謝長安說話,榮安候不容拒絕地說道:“明日我便安排人教導你。”說完便走了。

    榮安候說完就後悔了,他本來是想與謝長安破冰的,現在看來,謝長安對他的怨恨怕是更上一層了,哎,若不如此,此前謝長安的苦怕是都要都白受了!

    翌日,安榮侯條理清晰地安排好謝長安修習的內容,負責教導的人按點前來教導謝長安。

    謝長安眼都不擡,便讓青霜將其打發了,青霜無奈,她心內是贊成榮安候這般作爲的,自家小姐好歹是閨閣女子,只是這閨閣女子該會的自家小姐沒一樣拿得出手的,青霜看着都着急。

    謝長安見青霜猶豫不決,冷聲說道:“如今我都使喚不動?上外頭跪半個時辰去。”青霜心驚,不敢不從,當即跪在門外。

    來教導謝長安刺繡的繡娘見狀,心下驚疑不定,硬着頭皮道:“小姐,我是來教您女紅的……”

    話未落,謝長安冷聲打斷道:“再不走……莫怪我的劍不長眼!”

    繡孃的心瑟縮了一下,但想到榮安候給的報酬,不怕死地繼續說道:“小姐,您相信我,女紅……”

    房門啪地被人打開,繡娘誤以爲謝長安回心轉意了,心裏暗喜,不想一柄劍明晃晃地直指她的手,不帶任何溫度的女聲響起“要麼走,要麼將手留下。”

    繡娘面色一白,慌忙將手藏在身後,嘴裏囁嚅不清地求饒着,連滾帶爬地消失在謝長安的視線裏,帶來的工具散落一地,謝長安神色晦暗。

    榮安候聞言,心內無奈,卻並未做出指示。

    接下來,榮安候安排好的人,來一個謝長安就嚇走一個,直至天黑,榮安候安排好的人紛紛落荒而逃。

    人雖走了,謝長安卻越發不爽快了,本來還想着能安安靜靜地過着日子,現下這番折騰,也不知道何時纔是個頭,她可不想理會這些破事,可得想想辦法……

    得知自己安排的人無一例外地被謝長安掃地出門,榮安候無奈,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往上房走去。

    謝老太太一見榮安候,便知他是爲了謝長安的事而來,今日謝長安的手筆謝老太太豈會不知,榮安候一臉苦色,欲言又止,謝老太太搖頭道:“你的想法很好,但是安兒性子倔,你派再多的人去也是不能成的。”

    出乎謝老太太的意料,榮安候一臉糾結道:“母親,我真的不想再逼迫安兒了……”

    “你若是心軟,安兒此前的苦就白受了!”謝老太太繃着臉,繼續說道:“再者,難道榮安侯府的安危,你要置之不顧嗎?”

    榮安候豈能不知謝老太太所言,只是如今謝長安與自己的隔閡越發的深了,且看謝長安終日鬱鬱寡歡的模樣,榮安候再如何鐵石心腸,也有不忍的時候。

    “行了,這事我來處理!”這個壞人就讓自己來當吧,若是讓榮安候和謝長安徹底產生隔閡,謝長安將來怎會願意幫襯榮安侯府?

    聞言,榮安候如獲大赦,生怕謝太太反悔似的,趕緊順着話道:“如此便麻煩母親了。”

    二人話還未說完,謝長安便出事了。

    趁着青霜出去備晚膳的當口,謝長安凝視着自己的寶劍,又看着自己的左手,眼眸微眯,彷彿下了什麼決定似的,右手猛然舉起寶劍就往左手手掌刺進去又拔出,疼痛使然,謝長安不由得悶哼一聲,強忍着痛,利落地將寶劍扔到一旁,右手緊握着左手的手腕,好似這般能減緩些疼痛。

    青霜端着晚膳進來時,正好瞧見這駭人的一幕,謝長安左手鮮血淋漓,一身白衣沾染了鮮紅的血,說不出的刺眼,謝長安臉色發白,右手緊握左手,雙脣緊抿着,額上大汗淋漓。

    “小姐!您這是……”青霜失聲喊到,顧不得打翻在地的晚膳,慌張地跑了出去,強穩住心神,讓梨白去告訴夫人,再吩咐小廝去請大夫,而後折回謝長安身邊。

    青霜在一旁不知所錯,哭着道:“小姐……再如何,您也不應該傷害自己啊!”

    謝長安這會也後悔非常,她不知道竟是這般疼痛,強忍着不出聲已耗盡她的心神,只覺眼前一個恍惚,謝長安暈了過去。青霜見狀更是兵荒馬亂,抱着謝長安拼命地喊着“小姐,小姐你別嚇青霜,您快醒……”

    此時,林氏正好趕到,聽見青霜的哭喊,心驚不已,上前一把將青霜推開,一眼邊瞧見謝長安的左手鮮血淋漓,而沾血的寶劍正丟在一旁。

    此時的謝長安面色蒼白,小臉緊皺着,奄奄一息,仿若隨時都可能死掉……

    “安兒,安兒!你怎麼這般傻,竟不惜傷害自己!”林氏不顧一切地撲了上去,用力地抱緊了謝長安,小心地不敢碰觸到謝長安手上的傷,林氏哭得肝膽俱裂。

    這傷口,光是看着,她都覺得疼痛不已,她的安兒竟然這般的想不開,竟下得了手殘害自己的身體!那觸目驚心的鮮血,更是讓林氏悲痛不已……

    一旁的青霜眼淚不住地流着,她家小姐還是頭一回這般傷害自己,她既擔心又害怕,祈禱着自家小姐無事……

    彷彿想到了什麼,林氏回頭質問道:“大夫呢?怎麼還沒來?”

    青霜慌忙擦了淚,道:“夫人,奴婢這就去催……”

    夜晚。

    謝長安的左手已經被大夫包紮起來了。

    林氏一直坐在謝長安的身邊守,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近距離地看謝長安了。其實,她感覺謝長安骨子裏跟榮安侯還是相像的,個性執拗,倔強得像頭驢。

    “安兒……你以後不要再做這樣的傻事了。”林氏說着,眼淚情不自禁地留下來,林氏慌忙拿出手帕拭淚。

    “太太,您且回去歇息吧,奴婢來守着小姐。”青霜柔聲道,她看到林氏一臉疲憊,便知林氏已經很累了,自小姐出事,林氏便寸步不離地着。

    林氏搖頭,仍是擔憂不已,眼睛望着謝長安,說道:“我要等安兒醒過來,否則我不放心。”

    青霜本想繼續說些什麼,看了一眼昏睡中的謝長安,又看了看疲憊卻堅決的林氏,便將話重新吞回肚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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