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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五章 狀若癲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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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榮安侯府。

    謝長安百無聊賴地斜躺在美人榻上,纖纖玉手正擺弄着栩栩如生的皮影,望着皮影天仙般的美貌,謝長安又一瞬間的悵然,現在還有人記得謝長安本來的模樣嗎?就連她自己,也已逐漸淡忘了……

    “青霜。”

    青霜應聲而入,“小姐有什麼吩咐。”

    謝長安將皮影遞給青霜,神色懨懨,有氣無力地說道:“青霜,着人把這皮影送到忠親王府去。”青霜應下,領命而去。

    “蕭鈺……”謝長安莫名想起那日分別時蕭鈺鬱鬱寡歡的模樣,心中依然百思不得其解,難不成是她說岔了那句話惹得蕭鈺不高興,亦或是她與蕭元交談時冷落了蕭鈺?

    謝長安搖頭晃腦,想將紛雜的思緒驅逐出境,忽然察覺自己的異常,自己爲何老是想起蕭鈺,莫不是真的閒得慌?思及此,謝長安自美人榻一躍而起,信步走向書桌,開始練起了大字。

    自不必再模仿謝長寧,謝長安將琴、畫、女紅都戒了,唯獨沒有放棄的就是*字。因着日復一日的堅持,謝長安寫的大字越發有韻味,原本只有“形”,如今形神兼備,只是仍差些火候。

    一心投入寫大字的謝長安燥亂的心逐漸平復,不多時便完全融入剛勁瀟灑的大字之中。

    忠親王府。

    這廂收到謝長安着人送來的皮影,蕭鈺甚是歡喜,對着失而復得的“長安”來來回回地心上着,不知過了多久,才鄭重地將“長安”妥善地放入木匣子,笑得溫潤如玉,“這下子一家人就整整齊齊了。”

    不待歡騰一會,蕭鈺的臉色說垮就垮,委屈巴巴地抱着木匣子,茫然發問,“長安啊,你什麼時候纔會想起鈺兒呢?鈺兒着急,真的很着急啊!”蕭鈺迫不及待地想讓謝長安恢復記憶,好讓她確認謝長安是否真心想嫁與自己……

    蕭鈺仰天長嘆,捫心自問,誰會真心實意想嫁與一個傻子呢?

    蕭鈺回憶他與謝長安的相處過程,絞盡腦汁地想找出喚醒謝長安記憶的方法,奈何就是無計可施,蕭鈺懊惱地拍打着腦袋,語重心長地說教着自己,“蕭鈺啊蕭鈺,我看你現在是真傻,怎麼會一點辦法也想不到呢!”

    閒來無事來看望蕭鈺的蕭元一進門就見着“自殘”的蕭元,急忙上前抓住蕭鈺的說,關心道:“鈺兒你怎麼了?”制住蕭鈺雙手之後,蕭鈺看向蕭鈺的臉,見着蕭鈺面色如常,只是平添幾絲憂愁,心下稍安,制住蕭鈺的手卻還是不敢放開。

    “大哥,我沒事,只是一時心煩……哎大哥,你幫着鈺兒一起想想法子,到底如何能讓長安記起鈺兒呢?”

    蕭元見蕭鈺神情不似作僞,利落地鬆開蕭鈺的雙手,目不轉睛地望着蕭鈺,思忖了一番,開口道:“鈺兒,故地重遊說不定能喚醒謝二小姐對你的記憶。”

    蕭鈺蹙眉,“故地重遊?可是長安對我的皮影戲分明是半點知覺也無,故地重遊與我的皮影戲有何差別?”

    蕭元撫掌而笑,“鈺兒,這自然是又差別的,你的皮影戲,戲中人是皮影而不是你或者是謝二小姐,若是故地重遊,你適時發揮,想來謝長安更有身臨其境的感覺。”

    蕭鈺將信將疑,緊皺的眉頭仍未舒展開,抱着姑且一試的態度對蕭元說道:“大哥,那鈺兒試試?可是長安若是頻頻與我相見,恐於長安的名聲有礙。”

    “鈺兒,我看你是真傻,改明兒讓娘約上榮安侯夫人上香去,誰又能說出個什麼?”

    蕭鈺從榻上一躍而起,目光灼灼,擡頭向上望,信誓旦旦地立下雄心壯志,“再見着長安,我一定要讓長安記起我來!”

    蕭元但笑不語,還是鬧騰的蕭鈺看着得勁啊。

    立下雄心壯志的蕭鈺起身下牀,邊穿靴子邊說道:“事不宜遲,大哥,我這就去找娘,要是我失敗了,大哥記得來祝我一臂之力!”

    蕭元笑着點頭,“那是自然,你且去吧。”

    燕郡王府。

    燕清嵐目光清冷,語氣微寒,“她在何處?”

    “表小姐正在院子外徘徊着。”因着蘇凝薇無孔不入的本事,這幾日的李才福活兒沒咋幹,成日忙着打探蘇凝薇的所在,着實無奈。

    燕清嵐眸光微眯,俊臉泠然,“不知廉恥。”

    李才福聞言一驚,噤聲不語。他自小跟着燕清嵐,從未聽過燕清嵐如此不留情面地說道一個人,看來這表小姐是真的觸怒了自家世子爺。唉,大好的姑娘,何必呢……

    徘徊在寒風中的蘇凝薇緊了緊身上的狐裘大衣,眼見燕清嵐並無出門的意思,只能抱憾離去,卻是一步三回頭,不知如何的不捨。

    “世子爺,表小姐走了。”

    燕清嵐不以爲意,似是而非地說了句,“你且再看看。”

    果不其然,李才福去而復返,站在燕清嵐的跟前猶豫了半晌,吞吞吐吐地說道:“世子爺,表小姐說王妃要您帶着表小姐去書局……”話落,李才福戰戰兢兢地低着頭不說話。

    “王妃?”燕清嵐無奈苦笑,“母親這是何苦爲難我呢?”話雖如此,燕清嵐的目光依然落在書冊上,良久開口道:“阿福,去回話,就說我不慎染了風寒不便外出。”李才福應聲而去。

    不多時,門外傳來一陣紛亂的腳步聲,燕清嵐蹙眉,擡眼就見着蘇凝薇小跑進了屋,李才福緊隨其後,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會,只得由着蘇凝薇氣喘吁吁地站在燕清嵐的跟前,“表哥,這奴才說你染了風寒,可是真的?”

    燕清嵐眉頭皺得越發的緊了,低頭不看蘇凝薇,清冷的眸子俱是寒意,語氣冰涼,“蘇小姐,阿福不是奴才。再者,我染了傷寒與否,不需你來質問。男女授受不親,煩請蘇小姐移駕去別處。”

    聞言,蘇凝薇身子微顫,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燕清嵐,泫然欲泣,眼裏都是受傷,難以啓齒道:“表哥,我是你的表妹凝薇啊,不是什麼蘇小姐……表哥,你當真這般厭惡表妹嗎?”

    燕清嵐放下書冊,擡眼看向蘇凝薇,輕笑,嘲諷的笑,開口便是利箭,“既然知道我厭惡與你,你何苦還要我說出口,自取其辱嗎?”此前,燕清嵐從未惡言惡語過,蘇凝薇,到底讓他破例了。

    蘇凝薇的身子不住地踉蹌後退,眼淚撲簌而下,一時淚眼朦朧,而嘴裏只反覆說着一句話,“我不信……我不信,表哥怎麼會厭惡我?表哥,我們是青梅竹馬啊……”說道動情處,蘇凝薇哽咽不已。

    燕清嵐不欲看蘇凝薇做戲,在他看來,蘇凝薇除了做戲還是做戲,“阿福,蘇小姐的貼身婢女何在?”

    李才福早有準備,急忙喚了蘇凝薇的婢女進去,“快些送表小姐回屋。”

    三四個婢女誠惶誠恐的走上前去,一左一右各兩個,剛想扶住蘇凝薇,怎奈蘇凝薇狀若癲狂,不斷地推搡着婢女,“走開,都給我走開。”婢女不敢妄動,只是面面相覷。蘇凝薇瞅準一個空隙,徑直朝燕清嵐撞去。

    燕清嵐迅速起身,眼疾手快地拉過李才福擋在身前,目光森寒地直視着癲狂的蘇凝薇。毫無意外,蘇凝薇直接撲進李才福的懷中,李才福苦着一張臉,已經可以想象往後的日子怕是舉步維艱了。

    “蘇小姐,你要是恨嫁,還是趁早回家去吧,莫要在我的院落裏胡亂地投懷送抱,此事若是穿了出去,怕是與蘇小姐你的名聲有礙。”

    蘇凝薇不知哪來的一股子勁,一把將李才福推開,不依不饒地繼續撲向燕清嵐,“名聲有礙又何妨,此生我蘇凝薇只認定你燕清嵐!”

    燕清嵐瞬間面色黑沉,快如閃電地閃到一旁,半點衣角也沒叫蘇凝薇沾着。失去控制的蘇凝薇沒了燕清嵐這個人肉墊子,直衝衝地撞上書桌,筆墨紙硯皆被打翻在地,看得燕清嵐一陣的心疼。當然,是心疼那些個筆墨紙硯。燕清嵐屋內的筆墨紙硯皆是燕清嵐廢了不少功夫尋來的,今日已是難逃一劫。

    蘇凝薇一聲悶哼,不甘心地看向燕清嵐,那眼裏愛恨交雜,分明是不死不休的糾纏。

    最先回過神的李才福急忙叫喚,“你們四個還愣着作甚,趕緊扶了你家小姐回屋,我去與你家小姐請大夫,動作都快點!”

    在李才福的催促下,丫鬟們這才戰戰兢兢地上前扶起蘇凝薇,怎奈蘇凝薇分外不配合,縱有四個人合力,也是費了一番力氣。

    蘇凝薇被四個丫鬟扶出屋之後,燕清嵐心頭莫名不安,蘇凝薇的目光着實滲人,莫要再出什麼幺蛾子纔好啊。

    當然,不出幺蛾子是不可能的。

    燕清嵐鎮定心神,走到一片狼藉的書桌前,小心翼翼地拾起硯臺的殘害,心疼道:“今日讓你們遭此無妄之災,是我的不是。”燕清嵐仔細地將硯臺放置在書桌上,復而蹲下身子繼續尋找其他物件的殘骸,眼裏越發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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