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侯府有女待出嫁 >第八十六章 初雪已至
    第八十六章 初雪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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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忠親王府。

    北風凜冽,寒意襲人,雪花漸次灑落。

    蕭鈺匍一踏出屋門冷不防被凍了一個哆嗦,麻利地轉身回屋,皺眉,“怎麼這天今兒忽然這麼冷,長安可還受得了?”

    幾日前,蕭鈺憑藉着三寸不爛之舌以及撒嬌磨人的功力央求忠親王妃幫着他邀約謝長安,忠親王妃自然是無法拒絕,只得親自向林氏下了貼,約着今日上同光寺上香,不想今日竟飄起了雪花。

    “小公子,今兒外邊冷,天青給您再加件披風。”

    蕭鈺正求之不得,拍着手着急道:“來來來,鈺兒冷,快給鈺兒穿!”天青伺候着蕭鈺穿上披風,又轉身從桌上拿起手爐遞給蕭鈺,“小公子,這手爐給您暖暖手。”

    蕭鈺似是見着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似的,二話不說地往後退去,面露嫌棄,揮舞着雙手,全身心在抗拒着天青手裏的手爐。蕭鈺暗自腹誹,他可是英俊瀟灑的翩翩佳公子,怎麼能被一個手裏毀去了高大偉岸的形象呢?那手爐,分明是女子才用的,天青這不是在害他是什麼……

    天青循循善誘,“小公子,外邊天冷,您要是不拿着這手爐回頭凍了手可不得難受。”見蕭鈺依然抗拒,天青心思一轉,笑道:“小公子,您若是不用您可以帶着給謝二小姐,想必謝二小姐會愛不釋手的。”

    “長安有,長安自己有!”蕭鈺滿臉都寫着“你以爲我傻啊”。

    見蕭鈺軟硬不喫,天青無奈,只得先將手爐放在一旁,先忙活着其他的事情。趁天青不備,蕭鈺奪門而出,往忠親王妃的院落跑去,急得天青邊追趕邊喊道:“小公子,您慢着點跑!小心着點……”

    蕭鈺只作未聞,一溜煙地跑進忠親王妃的院落,人未到,聲先到,“娘,娘,鈺兒來找娘啦,娘您在哪裏。”蕭鈺直奔正廳,這會忠親王妃應該在用膳。

    聽見蕭鈺的呼喊聲,忠親王妃慈愛一笑,吩咐道:“再給鈺兒準備副碗筷。”話落,就見着蕭鈺大踏步地走進來,面色紅潤,額間有細汗,微喘。

    忠親王妃趕緊招呼道:“鈺兒,快到娘這兒來,用過早膳沒有?再和娘用些吧。”忠親王妃掏出繡帕仔細地擦拭蕭鈺額間的汗,調笑道:“你啊,成日上躥下跳的,像個猴兒一般。”

    “娘,您莫要管鈺兒了,您快些喫,一會我們早點去找長安!”蕭鈺急不可待,強行將忠親王妃替自己拭汗的手推回桌上,“娘,快喫!”

    忠親王妃無奈一笑,只得順了蕭鈺的意,“好好好,娘這就喫。你啊,真是有了長安忘了娘啊,你個小沒良心的。”

    蕭鈺故作懵懂,一臉無知,“娘,‘小沒良心’是什麼,可以喫嗎?”有下人在時,蕭鈺依然是那個傻子蕭鈺。

    忠親王妃嗔怪地瞪了蕭鈺一眼,本想好生教訓蕭鈺一番,擡眼見着四下都是丫鬟婆子,只得暫且不動聲色,別有深意道:“鈺兒別急,一會娘好好教你。”

    榮安侯府。

    謝長安匍一探出腦袋,就覺着寒氣逼人,惺忪睡醒一時被凍得清醒,急忙又縮回暖和的錦被裏,悶聲叫道:“天青。”

    天青應聲而入,不待謝長安發話,自顧自說道:“小姐,今日下着雪,外頭涼,可要多穿些衣裳。”天青拿出一早準備好的衣裳走得到謝長安的牀前,“小姐,您該起了,回頭別誤了時辰。”

    謝長安心內叫苦連天,這個蕭鈺,約着何時不好,怎麼偏生約着個這麼冷的天,這不是要了她的命嗎?

    謝長安半晌無語,青霜眼見,見着謝長安正小心翼翼地往錦被的中間縮着,不由得好笑,“小姐,你這是作甚?”

    錦被下傳來謝長安的聲音,“天青,這天兒着實是太冷了些,你且去與夫人說,今兒小姐我不小心染上風寒,赴不了約了。”謝長安萬分老實地窩在錦被裏,着實沒有半分要起牀的跡象。

    “呸呸呸,小姐,話可不能胡說,可靈驗了。”話落,天青不知神神叨叨地和諸天神佛祈求着什麼,半晌才繼續勸着謝長安,“小姐,您怎麼可以臨陣脫逃呢,這可不像青霜認識的小姐……青霜認識的小姐啊,可是意氣風發,勇往直前的,怎麼會被這一點點的小冷絆住腳步呢?”

    謝長安不置一詞,良久,小心地探出纖纖玉手,不過一眨眼,試探的纖纖玉手立馬縮回被窩,謝長安悶聲道:“這蕭鈺也着實太不會選日子了……”話落,謝長安猛的掀開錦被,整個人毫無防備地暴露在不甚寒涼的空氣中,謝長安着急上火,“青霜,快伺候我更衣,快着點!”

    青一陣兵荒馬亂之後,謝長安裹得恰似端午的糉子,圓圓滾滾,不止裏三層外三層,從裏之外,從上到下,盡皆全副武裝,且暖爐好似黏住了一般,絕不離手。

    青霜揭開食盒,一股子熱氣升騰而起,帶着暖意的香氣撲鼻而來。謝長安本鬱鬱寡歡的眼神瞬間清明,纖纖玉手終於離了暖爐,伸手接過冒着熱氣的粥,二話不說地開始用膳。

    一碗熱乎的粥下肚之後,暖意襲進四肢百骸,是由內而外的舒坦,好似春回大地的溫暖,謝長安一時喟嘆:“真暖和呀,舒服……”

    青霜好笑地望着滿足不已的謝長安,開口就是當頭棒喝,“小姐,用完膳您就該隨夫人上香去了,時辰差不多了,方纔夫人已經打發人來問過小姐準備得如何了。”

    謝長安頓時如喪考妣,神色懨懨,一時又埋怨起蕭鈺來,卻也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起身出屋,不想又是一陣寒風的拷問,謝長安忍不住一陣瑟縮,顫抖着聲音對青霜吩咐道:“青霜,把那狐裘給我披上。”

    林氏左等右等,好容易等到謝長安,一見謝長安便忍俊不禁,笑道:“安兒果然還是怕冷,還一年怕過一年,這可如何是好啊。”比之謝長安的臃腫,林氏顯得相當的單薄,卻不見冷得瑟縮。

    謝長安鬱悶從心頭起,悶聲道:“母親,左右這寒冬臘月的安兒也不想出門,母親就別替我再應下邀約了,否則安兒只能裝病不赴約了。”

    林氏哭笑不得,也知道謝長安畏寒,且性子倔得很,只得應下,“好好好,娘不會再應下邀約。”頓了頓,林氏接着道:“安兒,如今可不是寒冬臘月,這初雪剛下,日後還有日子冷呢。”

    聞言,謝長安眉頭皺得越發緊了,不由自主地緊了緊身上的狐裘,嘆了口氣,“母親,咱們這就走吧。冷也無法,總得受着。”

    好不容易,林氏攜謝長安上了馬車,馬蹄聲響起,漸往西去。同一時間,忠親王府的馬車也啓程了,隱約聽見蕭鈺的催促聲,“快着點,讓馬兒跑快點,鈺兒要快點見到長安!”

    謝長安安靜地縮在角落,和林氏相對無言。

    眼見離同光寺越發近了,冷意也也更甚幾分,車內雖暖和,但溫度到底是降下來了,謝長安兀自裹得越發嚴實,緊縮在角落,輕皺眉頭,美眸骨碌碌的轉着,似在尋找無孔不入的寒風的蹤跡。

    林氏見謝長安畏寒程度之深,隱有心疼,溫和道:“安兒,等回了府,我着人再送些銀絲碳去你屋裏,若是不夠,你再跟娘說。”

    謝長安神色清冷,略一動身子,似是找到更爲舒服的姿勢,語氣清淡道:“母親,無礙的,您先緊着些姐姐便可。”謝長安好似不在意,指腹漫不經心地在手爐上摩擦,之間傳來的暖意讓謝長安神色跟着柔和不少。

    林氏面色一僵,尷尬一笑,不自然道:“安兒說的什麼話,你和寧兒都是孃的嫡親閨女,哪個娘都疼,哪個娘都得緊着。”

    謝長安似笑非笑地望着林氏,語氣如常,“如此就有勞母親了。”冷漠而疏離,謝長安不知道,林氏說出她對自己與謝長寧是一般疼愛時,心裏是如何想的?

    “安兒說的什麼話,咱們是母女,什麼有勞不有勞的,安兒說這話不是平白生分了嗎?”林氏雖偏着謝長寧,但謝長安到底是她親閨女,母女之間這般生分,心裏總是不得勁的。

    謝長安不欲與林氏繼續虛與委蛇,恰好馬車緩緩停下,車伕在外邊叫道:“夫人,二小姐,同光寺到了。”謝長安就着這個臺階下,恭敬地對林氏道:“母親,到了,安兒先下去瞧瞧。”此時的謝長安倒是不畏寒了,果斷地從窩得溫暖的角落起身,看似臃腫,實則靈巧地下了馬車。

    林氏眸光微黯,並未再多說,緊隨着謝長安的腳步下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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