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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九章 如何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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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光漸盛,寒冷的氣息被驅散不少,一向畏寒的謝長安覺着暖和不少,命青霜將狐裘取了,連帶手裏的手爐也一併給了青霜,頓覺清爽不少。

    眼見蕭鈺正自個玩得不亦樂乎,謝長安的目光落回方纔還回去的“龍吟劍”,美眸灼灼,忽而輕勾嘴角,素手毫不猶豫地再次握起“龍吟劍”,剎那間,謝長安好似依然是初入京城時意氣風發的謝長安,未曾歷經磨難,之於愛情未曾愛而不得、之於親情未曾求而不得。

    青霜莫名心酸,一時淚眼朦朧,慌忙轉過身去不看謝長安。

    謝長安握着“龍吟劍”大步流星地往庭院走去,正好立於稀疏開着梅花的梅樹下,日光透過枝丫漸次灑落,謝長安置身於明滅之間,山風輕揚其散落的青絲,越發顯得謝長安英姿颯爽。

    轉頭找不見謝長安的蕭鈺循聲而出,正好瞧見在梅樹下舞劍的謝長安,一招一式,剛勁有力,一姿一態,如詩如畫,蕭鈺不覺沉浸在謝長安行雲流水般的舞動裏,恍惚間,蕭鈺依稀看見他初見的謝長安,意氣風發的謝長安,冷清,卻有着善良的心。

    謝長安一時舞得暢快,面上神采飛揚,即便原是溫柔似水的面容也沾染了幾絲巾幗女英雄的豪氣。忽而一陣凜冽山風襲來,梅花在枝頭亂顫,有些孱弱的禁不住山風的刁難,簌簌落下,好似是爲謝長安特地盛開的梅花雨,落在謝長安的頭上,肩上,爲舞動的謝長安平添了幾分顏色,越發光彩照人。

    “長安。”蕭鈺下意識地喊着謝長安,沒有任何的目的,只是想叫一叫謝長安,生怕謝長安就此乘着山風而去,遍尋不見。

    謝長安盡興收勢之後,顧不得拭去額上綿密的細汗,恭敬地將“龍吟劍”再次完璧歸趙,美眸晶亮,微喘着氣,對着“龍吟劍”朱脣輕啓,“今日冒昧借劍一用,還請見諒。”

    青霜趕緊上前仔細地爲謝長安拭去額上的汗,囑咐道:“小姐,您先在屋裏歇一會,這會外邊山風厲害得勁,您又出了這許多汗,仔細別着涼了。”

    “長安,你是長安,最厲害的長安,也是鈺兒最喜歡的長安!”蕭鈺歡喜中帶了點羞澀,毫不吝嗇地誇獎謝長安。

    舞完劍的謝長安只覺通體舒暢,心內的鬱氣一散而盡,又聽着這些歡心的話,嘴角再也藏不住笑,笑吟吟地打趣道:“我一直是謝長安呀,難道不是一直都厲害嗎?”

    蕭鈺故作糾結,眉頭少見地皺了起來,努力思忖半晌才說道:“長安是長安,但有時候又不像長安,但是鈺兒知道長安就是長安。”蕭鈺自我肯定地點頭,望着淺笑安然的謝長安又道:“長安有時候很奇怪,但是現在一點也不奇怪,鈺兒很開心。”

    謝長安若有所思,“蕭鈺,你是如何認出我的?”謝長安心中一直存有疑惑,蕭鈺到底是憑藉什麼將削骨換臉的自己認出來?

    蕭鈺疑惑,“長安就是長安,不需要認呀。”

    謝長安無力招架蕭鈺的回答,兀自思索一番,指着自己的臉問道:“蕭鈺,你看我這模樣是你最初見到謝長安的模樣嗎?”

    蕭鈺迷茫帶着朦朧的目光在謝長安臉上逡巡,似是而非道:“好像是,又好像不是……”蕭鈺忽而狡黠一笑,湊近謝長安,小聲說道:“長安,告訴你一個小祕密,長安的耳朵上有一顆痣這是鈺兒自己發現的,鈺兒厲害吧。”

    謝長安不由自主的轉頭,想親自證實蕭鈺的話,轉過頭才發現自己並不能瞧不由得撲哧一笑,莫不是和蕭鈺相處的時日一久,自己也沾染上蕭鈺的傻氣?

    謝長安放棄求證,擡眼對上蕭鈺笑眯眯地俊臉,一拍蕭鈺的肩膀,“原來你是這樣認出我的,真是沒想到。”

    聞言,蕭鈺一拍胸膛,信誓旦旦道:“沒有那顆痣,鈺兒也能認出長安!”

    謝長安仔細一回想,當初蕭鈺可是遠見着自己就叫自己長安,這倒有些稀奇了,原以爲解決了未解之謎,沒想到依然縈繞在心頭。此次謝長安也不問,只是望着蕭鈺不說話,淺笑淡然。

    蕭鈺好似被謝長安看得羞紅了臉,忽而轉過身去,又偷偷地探頭看謝長安,見謝長安仍在看着自己,一時情急,着急道:“長安,你不要這樣看着鈺兒,鈺兒不好意思……”

    謝長安乾脆利落道:“蕭鈺,要我不看你也行,你得告訴我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蕭鈺莫名又急了,慌忙轉過身拉着謝長安,“長安,不能不看着鈺兒,只是不要一直看着鈺兒……鈺兒是怎麼認出長安的?不就是見着長安就是長安嗎?就像見着娘是娘,大哥是大哥,不用認的!”蕭鈺理所當然。

    謝長安再次無功而返,索性越過這茬,未解之謎就未解之謎吧,來日方長,何愁問不出個所以然?

    謝長安並未發現,她心裏已經順理成章地接受蕭鈺是她未婚夫,是她共度餘生之人,即便她還未想起她和蕭鈺從前的種種……冥冥中的安排,是任何都無法阻擋的。

    眼見時值正午,他們也歇了好一會,謝長安開口道:“蕭鈺,咱們回吧,一會晚了,你娘和我母親該着急了。”蕭鈺雖有不捨,但還是跟着謝長安原路返回。

    果不其然,二人匍一出現,忠親王妃就急忙上前,埋怨道:“鈺兒,你這是帶着長安上哪兒去了,也沒留個信,這麼晚纔回來,是要擔心死娘嗎?”雖然埋怨,但滿是關心。

    反觀謝長安與林氏就平淡許多,謝長安面色如常地走到林氏跟前,輕聲喚道:“母親。”

    林氏見謝長安安然無恙,微皺的眉頭舒展,柔聲喚道:“安兒。”見謝長安神色疏離,林氏亦是僵住,不知該說些什麼,便不再開口,一時間母女再無二話。

    忠親王妃好生數落了蕭鈺一番才轉過身和林氏並謝長安話別,蕭鈺站在忠親王妃身後,一臉委屈地望着謝長安,似是在控訴忠親王妃的“暴行”,謝長安輕笑。

    “長安,待這天不冷了,隨你母親來陪我說說話,我這一把老骨頭也沒個去處,成日閒得慌。”

    忠親王妃話落,蕭鈺急忙上前接着道:“長安,我娘說得對,等天不冷了,長安你一定要來找鈺兒說說話,一定要來啊。”

    忠親王妃嗔怪地瞪了蕭鈺一眼,笑道:“鈺兒成日只要長安,早把我這個娘拋到九霄雲外咯。”蕭鈺在旁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害羞地看着謝長安。

    謝長安眉眼帶笑,落落大方道:“待天兒不冷了,我就隨母親去叨擾王妃您。”林氏亦是附和。

    “如此,我們且回吧。”

    一行人兵分兩路,馬蹄聲響起,各自歸家。

    上了馬車的蕭鈺瞬間恢復清明,神色卻是不大好,忠親王妃見狀忙問道:“鈺兒你這是怎了,怎麼又是這副鬱鬱寡歡的模樣。”前幾日見完謝長安的蕭鈺也是這副模樣,忠親王妃不免着急。

    蕭鈺複雜地看向忠親王妃,忽而輕嘆,沉聲道:“娘,長安受了很多苦吧。”

    忠親王妃一時怔然,沉默了半晌,不無憐惜道:“長安是受了很多苦。”

    “換成那張臉,得受多大的苦啊……”蕭鈺心頭微顫,神色愴然。今日謝長安指着她的臉問他話的時候,那雲淡風輕的神色刺痛了蕭鈺的眼,一時間,蕭鈺徹底想起初次見到謝長安時,謝長安意氣風發的模樣,不似如今傾國傾城,卻平添幾分豪氣。而他,更喜歡初時見到的謝長安。

    忠親王妃感慨,“苦了這孩子了……”

    蕭鈺冷不防地窩到忠親王妃的身旁,抱着忠親王妃的手臂,悶聲道:“娘,我聽長安只叫她娘叫母親,母親,總歸沒有娘來得親呀。娘,榮安侯府中,可還有人護着長安?”

    忠親王妃拍拍蕭鈺的背,語氣莫名,“長安的娘,處事不公,長安自然與之生分。榮安侯府……長安自幼長在謝老太太身邊,謝老太太定會護着長安。鈺兒,日後長安進了門,你要待長安好些。”

    蕭鈺騰地從忠親王妃身上抽離,鄭重其事道:“娘,您放心,我一定會待長安好的!”

    這廂林氏與謝長安相對無言,不知爲何,堪堪要到榮安侯府時,林氏不時擡眼看向謝長安,欲言又止,三番五次,最終還是問出口,“安兒,你可是想起蕭小公子?”

    謝長安面色慵懶,似是而非道:“母親,我想起蕭鈺如何,我不想起蕭鈺又如何?母親只需知道我是我,姐姐是姐姐,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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