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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三章 太后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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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榮安侯府。

    “小姐,您須得起身用膳了。”青霜好笑地望着藏身於錦被之間的謝長安,拿過狐裘等在牀前,“小姐,夫人說了,晚些時候會帶了繡娘過來,您要是再不起身,怕是要躺着繡嫁衣了。”

    自入了寒冬,謝長安再未出屋一步,直至如今,謝長安能不起身便不起身,應該巴不得成日藏身於錦被之中,即便屋內的銀絲碳燒得足夠暖和,謝長安依然能敏銳地察覺不知從何處鑽進來的刁風。

    謝長安龜縮在錦被中,半晌才分外不情願地探出腦袋,嬌嫩的皮膚匍一接觸空氣立時微涼,謝長安忙把腦袋縮回錦被之中,悶聲道:“青霜,銀絲碳再多燒些,這般冷,是要凍死小姐我!”

    青霜無奈,只得吩咐梨白再燒些銀絲碳,自己則在牀前伺候着,“小姐,今兒的天暖和些,青霜伺候您穿上衣裳就好些了。”

    “青霜,我記得昨日,前日,大前日你都是這般與我說。”

    “這……小姐,青霜不是哄騙您,今兒有日頭,自然暖些,小姐您起身一看就知青霜並未哄騙小姐。”青霜轉頭朝屋門望去,透過縫隙確實透漏了些光進來,登時心下稍安。

    廢了好一番大勁兒,謝長安總算“離巢”,手忙腳亂地將衣裳裹得嚴實之後,謝長安低頭瞥了眼透進來的日光,招呼青霜將門打開,“曬曬日頭也好,我這身子怕是要發黴了去。”

    謝長安願意出屋,青霜自然求之不得,將手爐遞與謝長安之後,青霜將屋門打開,寒風不意外地裹挾着些微的寒氣撲面而來,好在謝長安有先見之明,急忙躲身於門後,堪堪倖免於妖風肆虐。

    謝長安的美眸目不轉睛地盯着傾瀉一地的日光,想要接近又怕被傷害的神色在謝長安的俏臉上演繹得淋漓盡致。半晌,謝長安試探般地伸出久未見日光的纖纖玉手,任不甚溫熱的日光打落,忽而一陣寒風襲來,謝長安猛地伸回手,緊握住手爐,流轉的美眸卻意猶未盡地靜盯着一地的光亮,“青霜,將屋門關了吧。”

    用過午膳之後,眉梢帶喜的林氏浩浩蕩蕩地帶着一羣人往竹意院而來,皆是清一色的繡娘,人人皆是喜笑顏開。

    “安兒,娘帶了繡娘過來。”

    “母親。”謝長安自美人榻上起身,朝林氏微一行禮。美人榻旁邊就是兩爐子炭,想來是溫暖,俏臉微紅。

    林氏笑着走到謝長安跟前,下意識道:“安兒這屋裏到底是暖和,娘倒是捨不得走了。”

    “母親若是不願走,便不走吧。”謝長安親自替林氏斟了茶,遞與林氏,“母親且喝杯茶暖暖身子,外邊兒冷,母親要注意身子纔是。”謝長安行事周全,卻未見着幾分情緒。

    林氏接過茶盞,順勢坐於一旁,莫名感慨,“有安兒這話,娘就心滿意足了。”話落,請抿一口茶,開始說起正事,“安兒,你與你姐姐今日便一同着手繡嫁衣吧,時日雖然還長,但早些繡完早些心安,心裏就不必就念叨着。”

    謝長安微一頷首,“母親說的是,既如此,招了繡娘進來吧。”話落,青霜正準備開門喚繡娘,就聽得一着急的聲音響起,“夫人,夫人,奴婢有事稟報。”

    林氏眉頭輕皺,眼底顯而易見的疑惑,忙朝鳴鶯招手,“你且去看看。”鳴鶯應聲而下。不多時,鳴音推門而入,緊隨其後的還有兩位身着宮內衣裳的女子,一進門就朝林氏與謝長安拜倒,“榮安侯夫人,謝二小姐安好,奴婢(彩雲,追月)奉太后之命,特來協助謝二小姐新繡嫁衣。”

    “快快請起!鳴鶯,青霜快將二人女官扶起。”林氏分外熱情,激動地望向仍然不動神色的謝長安,歡喜溢於言表,“安兒,太后這般看重與你,你莫要辜負太后的一番心意纔是!來人,將備好的布料拿了進來。”

    其中一名宮女忙道:“夫人,今日太后賜了錦緞與二小姐,命我二人一同帶來,二小姐的嫁衣便用太后所賜便可。”話落,另一宮女出了屋不多時便抱了錦緞折回,小心地打開木盒子,火紅的錦緞登時呈現在衆人眼前。

    不必觸摸,目之所及就知眼前的錦緞並未凡品,細密歸整的紋路,絲絲線線若隱若現地閃耀着光澤。林氏忍不住伸手觸摸,只覺指腹觸碰到一片溫柔,好似嗷嗷待哺的小孩兒的臉,只覺得又“嫩”又“軟”,令人見之歡喜,不由感嘆,“這錦緞做成的嫁衣,可不止要羨煞多少人兒。”

    謝長安只是看了一眼錦緞,轉頭恭敬地朝女官道:“長安謝過太后隆恩。如此,日後就勞煩二位女官,長安的女紅着實上不得檯面,還請二位女官多擔待。”

    謝長安的落落大方讓二位女官分外滿意,正待開口,就聽得林氏猶猶豫豫地問道:“二位女官,不知這錦緞足以繡成兩件嫁衣……”

    謝長安神色一頓,而後嘴角浮起一抹細微嘲諷,不置一詞。

    彩雲不着痕跡地瞥了眼謝長安,心下幾分瞭然,不卑不亢道:“夫人,這錦緞自然足以繡成兩件嫁衣。”不待林氏歡喜,彩雲接着道:“不過,這錦緞乃是太后賜予二小姐的,夫人若是將其贈與他人,怕是不妥當。”

    林氏面色一郝然,急忙訕笑,“女官說得是,是我糊塗了,如此,就有勞女官了。”林氏的目不捨地落在錦緞上,言不由衷道:“安兒,你且好好跟着二位女官繡嫁衣,娘去看看你姐姐。”

    “恭送母親。”

    林氏走後,彩雲和追月相視一眼,並未多說就着手教導謝長安繡嫁衣。

    這廂林氏心事重重地來到謝長寧的屋內,此時的謝長安正專心致志地穿針引線,低眉淺笑,豔麗的紅色襯得謝長甯越發嬌豔。

    林氏魔怔一般,不發一言,雙眼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錦緞,猛地伸手觸碰,喃喃低語,“到底是不如那匹緞子啊。”

    “娘,您這是怎麼了?”謝長寧察覺林氏的異樣,忙放下手中的針線,關切地望着林氏,見林氏直望着錦緞不移開眼,忙順着林氏的目光看着錦緞,頗爲疑惑,“娘,這緞子可是有何不妥?您方纔才與寧兒說這緞子是府內最好的緞子,還叮囑寧兒千萬不要繡壞了……”

    “寧兒,方纔宮內來人了,太后賜了安兒一批錦緞還命二位女官前來教導安兒繡嫁衣……那錦緞娘見了,並非凡品,若是寧兒也能……”林氏莫名愧疚,抱着謝長寧哭了起來,“寧兒,是娘不好,娘沒用,娘也想讓寧兒用那錦緞繡嫁衣……”

    聽明緣由的謝長寧無奈嘆了口氣,輕拍林氏的背,柔聲安撫,“娘,那蕭小公子是太后最爲疼愛的孫子,太后對安兒的賞賜無可厚非,那是安兒應得的,您又何苦……”謝長安溫柔地替林氏擦拭眼淚,仔細地整理好微亂的髮髻,“娘,這緞子寧兒覺得甚好,您莫要再爲此事傷懷了。”

    “寧兒……委屈你了。”林氏一臉愧疚,抓着謝長寧的手不放,兀自低喃,來來去去就那麼一句,“寧兒放心,娘一定會讓寧兒風光大嫁的,不會讓寧兒受委屈的。對,我這就去求了老爺,讓老爺再向太后求一匹錦緞,如此寧兒……”

    謝長寧忙緊抓着林氏不放手,往日的溫柔收悉眼底,略帶幾分強硬,“娘,您莫要如此!竟是一匹錦緞而已,何必如此大動干戈?娘,寧兒就喜歡這一匹,除了這一匹,旁的寧兒都不要,娘您就不要再爲此耿耿於懷了!”

    “寧兒……寧兒你莫要生孃的氣,娘就是想,想讓寧兒用上最好的……”林氏對謝長寧的愧疚早已深入骨髓,拼命想彌補,卻總是不得其法。

    謝長寧稍帶慍怒,“娘,寧兒現在就很好,娘給寧兒的,本就是最好的,何苦吹毛求疵。”正了正神色,謝長寧繼續勸道:“娘,今日您若是爲着一匹錦緞去求了爹,想來明日您就不再是榮安侯府的夫人了,娘,不是寧兒危言聳聽,您且靜下心來想想,此事對與不對?您是榮安侯府的當家夫人,寧兒不相信娘會想不明白。”

    林氏頹然地跌坐在一旁,眼神茫然四顧,半晌落在謝長寧的身上,呢喃道:“寧兒……難道你也覺得娘做錯了嗎?娘也是爲你好啊!”林氏的臉彷彿瞬間蒼老,眼淚斷了線的珍珠般往下落。

    謝長寧心軟,到底於心不忍,忙上前安慰,“娘,寧兒知道,寧兒知道娘是爲了寧兒好……可是娘,可爲與可不爲,娘還是要想明白,莫要爲着寧兒將自己置於兩難的境地啊……您是寧兒的娘,也是榮安候府的當家夫人,孰輕孰重,相信孃的心裏是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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