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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五章 請封賜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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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駕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宣告聲接踵而至,倒叫偌大的宮殿熱鬧了幾分。

    太后聽見聲響,對身後的宮人吩咐道:“來呀,傳膳。”繼而慈愛地摸了摸蕭鈺不安分的腦袋,笑眯眯地叮囑着,“鈺兒,一會你皇伯伯來了,鈺兒要在皇伯伯面前好好表現,這樣啊,皇伯伯一高興啊,就會給鈺兒好東西,鈺兒記住了嗎?”

    一聽到好東西,蕭鈺眼睛猛地一亮,忙不迭地點頭,二話不說地放下緊抓着的窩絲糖,超前傾身,一把扯過宮女的手絹胡亂地擦着手,歡喜非常,“皇祖母放心,鈺兒知道,鈺兒會乖的,皇伯伯,皇伯伯要給鈺兒很多好東西,還要給長安,鈺兒有的長安也要有!”蕭鈺將被蹂躪得一團糟的手絹還給宮女,低頭看了眼依然沾染星星點點糖屑的手,猶覺不乾淨,在雙手間遊移的目光落在旁邊一個宮女的手絹上。

    “鈺兒,你過來,娘給鈺兒擦手。”忠親王妃哭笑不得地起身拉過蕭鈺,掏出繡帕仔細地替蕭鈺將手擦拭乾淨。

    正這時,威嚴十足的皇帝前呼後擁而至,宮人其起拜倒,忠親王妃忙拉着蕭鈺朝皇上行禮,“皇上吉祥,臣婦參見皇上。”忠親王妃伸手一拽猶自呆愣的蕭鈺,蕭鈺猛地回過神,

    朝皇帝行禮問好,“皇伯伯好,鈺兒好久沒有看見皇伯伯了!”蕭鈺撒歡地掙脫忠親王妃的手,跑到皇上面前手舞足蹈,“皇伯伯,皇伯伯,鈺兒很乖!”

    素來面色威嚴的皇上看着天真無邪的蕭鈺眉眼間不自覺地柔和了些,笑着輕拍蕭鈺的肩膀,“皇伯伯也很久沒見着鈺兒了,嗯,鈺兒很乖。鈺兒,又長高了,過些時候怕是要高過黃伯伯了。”皇上上下打量着蕭鈺,不其然對上蕭鈺無神的雙眼,好似明珠蒙塵,皇上暗自一嘆,愧疚之情蓬勃欲出。

    說話間,宮女持着食盒魚貫而入,不多時,午膳便已準備妥當,太后見狀開口道:“入座吧,我們邊喫邊說。”話落,朝蕭鈺招手,“鈺兒過來,來皇祖母這。”

    蕭鈺笑嘻嘻地看了眼皇帝,“皇伯伯,我先去陪皇祖母,一會再來跟皇伯伯說話!”蕭鈺撒歡地朝太后跑去,一屁股坐在太后的身旁,雙眼卻立馬被桌上的美味佳餚吸引住,目不轉睛地望着桌上豐富的菜色眨眼間,嘴角竟流出了口水,兀自歡喜地嘟囔,“鈺兒想喫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鈺兒都想喫!”隨着蕭鈺開口,垂涎三尺立現。

    伺候皇上的宮人正好見着,強忍着笑意,嘴角確實不可忽視的嘲笑。

    向來敏銳的皇上立馬察覺變化了的氣息,便擡頭四下環顧。皇上坐在蕭鈺的斜對面,不意外地正好撞見這一幕,心裏的愧疚和怒氣一起翻天覆地,略一回頭,餘光撇過身後,招了心腹嬤嬤低聲耳語,嬤嬤頷首朝蕭鈺走來,動作輕柔地拭去蕭鈺嘴邊的口水,溫和地問道:“小公子,您想喫什麼就說與奴婢,奴婢幫您佈菜。”

    “阿德,”皇帝朝身後的太監招手,低聲吩咐,“方纔那些沒長眼的狗奴才,待出了慈寧宮拉下去亂棍打死。”太監頷首,不着痕跡地撇過死到臨頭尤不自知的宮女太監,目光狠厲。

    蕭鈺回頭望了眼嬤嬤,正待說想要喫哪個菜,卻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擡頭看向太后和皇上,砸吧着嘴,強忍住饞意,轉頭望向忠親王妃,規規矩矩道:“娘,鈺兒知道,皇祖母和皇伯伯沒有喫,鈺兒也不能喫,鈺兒不喫。”話落,不自覺地嚥了口水。

    “鈺兒做得對,娘很高興。”燕郡王妃溫柔地擦拭蕭鈺的嘴角,眼尾忽然泛光,一時哽咽在心頭。

    太后和皇上面面相覷,不知該喜還是愁,眼底的憐惜愈發顯現。太后略一擺手,身後的嬤嬤會意,立即上前爲太后佈菜,太后旋即道:“鈺兒,皇祖母已經動筷,你想喫什麼便喫吧,不必拘着。鈺兒你要多喫些,現在這身板還是太瘦弱了些。”

    蕭鈺望着太后不自覺地嚥了咽口水,依然堅定地搖搖頭,目光落在皇上身上,“皇伯伯還沒喫,鈺兒不能喫!”

    聞言,皇帝立馬一瞥身後的宮女,宮女立時動了起來,皇上笑道:“鈺兒,皇伯伯也動筷了,你想喫什麼就說,若是桌上沒有的,你就說與皇伯伯,皇伯伯命人給你做。”

    蕭鈺懵懂地點點頭,又搖搖頭,乖巧道:“皇伯伯,這麼多菜鈺兒已經喫不完了,不能再做了,娘說不能浪費!”蕭鈺轉頭望向忠親王妃,笑嘻嘻地撒起嬌來,“娘,鈺兒乖,不浪費!娘,您也喫!”

    “好,娘也喫。鈺兒想喫什麼?說與娘,娘給鈺兒夾。”就在忠親王妃要拿起筷子時,蕭鈺抓住忠親王妃的手,認真道:“娘,鈺兒會,娘喫,娘自己喫,鈺兒要去給皇祖母夾菜!”話落,蕭鈺興沖沖地轉向太后,“皇祖母,您想喫什麼?鈺兒夾!”

    太后不忍拂了蕭鈺的一片孝心,低頭一看,指了指跟前的蒸百合,慈愛道:“鈺兒,皇祖母喜歡百合,你且與皇祖母夾點。”

    蕭鈺得令,抓起筷子就往百合戳去,一時攪得一盤百合七零八落,好不狼狽,而蕭鈺猶不自知,只是越發地着急,抓着筷子胡亂地戳,“起來,起來,皇祖母要喫你,要聽話,像鈺兒一樣聽話纔可以!”

    太后哭笑不得,皇帝倒是被蕭鈺的小孩行徑逗笑,爽朗的笑聲飄蕩在寢殿的上空。忠親王妃無奈嘆氣,出聲喚住蕭鈺,“鈺兒,筷子須得這般拿,來,跟着娘。”忠親王妃拿着筷子來回演示給蕭鈺看。

    蕭鈺無比認真地跟着忠親王妃比劃着,好不容易拿對了,只是動作生硬些。忠親王妃循循善誘,“好,鈺兒,仔細看,要這樣才能夾住菜,知道嗎?”

    “這樣,這樣……”蕭鈺照葫蘆畫瓢,一步一步地認真學着忠親王妃的舉動,好不容易,“娘,你看你看,鈺兒夾起來了!”成功夾起一根青菜的蕭鈺興奮不已,突然,許是蕭鈺的歡喜驚着那根青菜,原本便搖搖欲墜的青菜毅然決然地掙開筷子的鉗制,掉落在地。蕭鈺失望地望着“墜落懸崖而粉身碎骨”的青菜,皺着眉頭,鬱鬱寡歡。

    “鈺兒,莫要不高興了,快到皇祖母身邊來。”太后笑着招呼,示意身後的宮女給蕭鈺佈菜,“鈺兒,方纔皇祖母與你說的,你可還記得?只要鈺兒乖,你皇伯伯就給鈺兒好東西,鈺兒想不想要?”

    蕭鈺猛地點頭,登時不再鬧彆扭,笨拙地用筷子夾碗裏的菜餚,含糊道:“鈺兒乖,皇伯伯你看,鈺兒可乖了。”

    太后笑眯眯地看着喫得正歡的蕭鈺,將目光投向皇上,不甚清明的眸光微閃,意有所指地開口道:“皇上,明年八月十五鈺兒便要娶親,總不能讓鈺兒還依着老二和元兒過日子吧,如此怕是會讓天下人笑話我們皇家小家子氣了些。”

    “太后所言極是,今日來,朕正是想與太后說此事,這幾日朕仔細思量過,朕決定賜封鈺兒爲郡王,封號爲‘安’,朕希望鈺兒能一世長安。說來,榮安侯府的二小姐倒是起了個好名字,長安長安,鈺兒定能一世長安!”

    “皇祖母,皇伯伯,你們怎麼都不喫呀!”蕭鈺嘟囔着,神情略帶不滿。

    太后欣然一笑,依了蕭鈺的意拿起筷子,“好好好,皇祖母也喫,陪鈺兒喫。”太后夾了瓣微涼的百合入嘴,淺嘗輒止,復又開口,“安郡王,好好,封號有了,這宅子皇上可是着人選好了?”

    聞言,一旁沉默的忠親王妃開口道:“皇上,臣婦斗膽,懇請皇上賜予鈺兒的宅子莫要遠着忠親王府,若是鈺兒有事,臣婦亦能及時前去相協……”

    皇帝朗聲笑道:“弟妹不必憂心,朕選好的宅子就在忠親王府邊上,前幾日已命人修繕,想必不多時就能正式掛上安郡王府的匾了。”皇帝擡頭望向正大快朵頤的蕭鈺,“鈺兒,喜歡皇伯伯送你的禮物嗎?”

    蕭鈺有一瞬間的懵懂,轉瞬笑眯眯地點頭,高興地揮舞雙手,清亮的聲音響起,“喜歡喜歡,鈺兒喜歡,只要是皇伯伯給鈺兒的禮物,鈺兒都喜歡。”蕭鈺歡喜一陣,忽然噤聲,乖巧地將雙手放在膝蓋上,坐得板正,認真道:“皇伯伯,鈺兒有禮物,那長安有嗎?”

    太后與皇帝皆是一怔,旋即,太后調笑道:“鈺兒倒是個實誠的,方纔鈺兒說他有的,那謝二小姐須得有,我還未放在心上,不想鈺兒倒是記得緊啊。”

    忠親王妃無奈一笑,“讓太后,皇上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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