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侯府有女待出嫁 >第二百六十一章 舉城動作
    京城沸騰了,不止爲掛在城門口的鞭撻,還爲那滿城的皇榜。.quanbenshu

    疾風驟雨之後,入目皆是狼藉,心憂的老百姓的一早就起身收掇,那會天矇矇亮,街道還未清醒,殘枝斷葉髒污了往來的街道,討生計的活計被蹂躪在一旁,老百姓不敢怨怪老天爺,只唉聲嘆氣地收掇着。

    “啊!”

    忽一人自城門那頭狂跑而來,雙目圓睜,身子哆嗦着,驚惶未定,忙活的百姓一頓,放下手上的活計看向那人,有熱心的問道:“咋了,這是?”

    那人顫抖着手指,遙指想向城門防線,哆嗦着道:“城門……城門,掛了五個人!”一頓,目光愈發驚恐了,好似回憶起方纔的慘相,啊地大喊一聲,又朝前跑去了。

    百姓沸騰了,不知哪個膽子大的,好似自言自語地來了一句,“城門怎麼會掛了人?”

    “走,咱們瞧瞧去!”

    說着話的,是個屠戶,膽子大,煞氣重,向來也不怕什麼,純屬好奇,畢竟天子腳下竟有人如此膽大妄爲,這其中,肯定是有什麼大事了。

    屠戶當先,餘下之人面面相覷,隨後也有幾個好事的,略有點膽子的一咬牙結伴跟上屠戶虎虎生威的步伐,好似爲了壯膽,兀自囔囔一句,“走,咱們也瞧瞧去,不就是死人,誰還沒見過的。”

    城門已然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百姓,盡皆猜測着,吊着的是何人,又是爲何被吊着,畢竟城門的守衛盡忠職守地在一旁,想不是什麼歹人所謂。

    天光噴薄,不偏不倚地照在晃盪在半空的屍體上。

    “啊……”

    人羣齊齊發出驚呼,隨後倒抽一口冷氣,慘,真是太慘了!只見那幾具屍體盡皆被剝了皮,面目全非,眼睛也叫人挖了,空洞洞的眼洞好似正盯着圍觀的衆人。且身上明顯遭受過鞭撻,全身無一塊好肉,再瞧那怪異地晃動着腦袋和手腳,就知已然是被打斷的,姑且連着筋,才勉強湊齊了一個“人”。

    不過想來那完好無損的筋,也是要被挑斷的。

    “哎呦天殺的,誰下這麼狠的手,死也不叫人死個安生,就不怕夜半鬼來敲門啊!”

    “唉,是挺慘的,也不知是什麼仇什麼怨……”

    “什麼仇什麼怨也不該這般啊,死者爲大,早該讓人入土爲安了,人都死了,還說什麼仇什麼怨,真真是歹毒!”

    “……”

    衆人正在抱怨始作俑者的殘忍之時,忽而有一人眼尖,瞧見了明晃晃的皇榜,小心地擡頭看了眼好似搖搖欲墜的屍體,略微慌張地往皇榜那兒去了。

    京城素來太平,若非有什麼重大事件,並不會張貼皇榜。

    好在那人是個識字的,一目十行地看過之後,大聲呼喊道:“蠻子,那是蠻子,來刺殺安郡王的!”

    喧鬧的人羣驟然沉浸,人人面面相覷,再擡眼見那幾具吊着的屍體,全然不見憐憫,已成了憤怒,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憤怒,畢竟因着蕭鈺,天朝得已安享數十年的太平,是天朝的英雄,叫他們如何能不憤怒?

    “天殺的蠻子!”

    “該死,竟然來刺殺安郡王,也不知道眼下安郡王如何了?”

    總算有人問到點上了,可目光再次落在搖晃的屍體上,衆人心下都有不好的預感,若是無礙,這幾人也不會弔在這城門了……

    “安郡王中毒了,鉤吻,這是什麼毒?哎不管了,眼下正在廣求名醫!”

    人羣譁然,廣求名醫,說明御醫不管用了,各府的門客也不管用了,如此只能說明一點,安郡王怕是危矣!

    “讓開!”

    忽悠駿馬飛馳而來,怒吼一聲,圍觀的羣衆立時分開,就聽得那人又道,“我是忠親王府之人,王妃有令,出城尋人!”去尋的,自是名醫。

    因着還未到開城門的時辰,無堅不摧的城門正緊閉着,守衛驗過那人的腰牌,立時放行,眨眼就只留下了馬蹄亂濺的淤泥。

    守衛正要開門時,忽而又有駿馬飛馳而來,卻不再是忠親王府,卻是榮安侯府,隨後燕郡王府亦是緊隨而至,不必說,三府與皇城齊動,叫百姓心是愈發往下沉了。

    “唉,看來安郡王此次是凶多吉少了……”

    “莫要胡說!安郡王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會有事的!”

    “對對對!吉人自有天相!大傢伙也問問,有沒有知道鉤吻這一種毒的,若是有的,就莫要再耽擱了!”

    “我這就回去問問,我爹見識多,說不定知道什麼!”

    “……”

    人羣四散,再無人關注慘不忍睹的屍體,兀自傳播消息去了,雖是杯水車薪,但人多力量大,不定瞎貓碰上死耗子了。

    城門的守衛亦是動容,人羣散去之後,兀自嘆了口氣,心雖擔憂蕭鈺的病情,可莫名的憐香惜玉叫守衛擔憂起謝長安,世人都知安郡王與安郡王妃伉儷情深,眼下安郡王危矣,安郡王妃怕是……

    不多時,就有人揭了皇榜往安郡王府去了。

    安郡王府人滿爲患,可卻是寂靜的,主子丫鬟,揭了皇榜的醫者,盡皆神色嚴肅,無人敢喧譁,只沉默地站在一旁,聽候吩咐。

    昨夜未說與忠親王妃,今早匍一得知消息,胡亂洗漱了就往安郡王府來了,跌跌撞撞地入了屋,撕心裂肺地喊了句“鈺兒”,卻見謝長安面容平靜地守着蕭鈺,目光冷凝,一瞬不瞬地望着蕭鈺毫無神采的俊臉。

    忠親王妃的哭聲戛然而止,不知道爲什麼,看見的謝長安如此模樣,就知謝長安的心痛不亞於自己,那種安靜,是心如死灰又強撐着一口氣的安靜,了無生息地在等,在等生機,或者死亡。

    拭去滿面的淚,忠親王妃放輕了腳步往牀榻去,瞧見蕭鈺往日清亮狡黠的眸子緊閉,眉宇間藏了痛楚,忠親王妃終是忍不住落下淚來了。

    時值秋日,天氣涼爽,並不至於寒冷,可蕭鈺素來溫厚的手冰冷,直冷到謝長安的心裏去,用手暖着,卻怎麼也暖不過來。好似是放棄了,謝長安將蕭鈺的手放進錦被內,又仔細地掖好被角,仿若害怕蕭鈺一個胡鬧被子就蓋不住了。

    謝長安擡眼看向忠親王妃,神色未變,仍是無慾無求的平靜,眸子如靜水流深,叫人瞧不出所以然,只是深入深淵,不可見底,更叫人擔憂。好半晌,謝長安沙啞着嗓子開口,卻是撫慰,“娘,無礙的,蕭鈺睡幾日就好了。”

    忠親王妃心如刀割,泣不成聲,又聽得謝長安繼續道:“有我在,他不會有事的,有我在,他怎麼捨得走……”

    這話,卻是說給自己聽的。

    青霜入屋,也不拘泥禮節,忙道:“小姐,外頭來了不少要給王爺診治的,您看……”

    謝長安的眸光驟亮,忙不迭道:“快請,叫他們一個個進來瞧過。”

    李大夫應聲而入,帶了個鬚髮皆白的老者,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且年紀擺在那兒,總叫人覺着靠譜,起碼忠親王妃瞧着就安心了不少。

    生怕打擾了老者,忠親王妃與謝長安站在一旁不出聲,只緊張地觀望着,暗自祈禱路過的滿天神佛保佑蕭鈺平安無事。

    想是滿天神佛耳目一時矇蔽,那老者診脈診了良久,又仔細地查看過蕭鈺的傷口,可最後卻是嘆息搖頭,“老朽無能爲力。”話落挫敗地往屋外去了。

    好似料到了如此結果,謝長安不動聲色,忠親王妃的眼淚一時又落了下來,就見又入了一位醫者,年紀不大,瞧着卻沉穩。

    “兩位王妃,外頭候着的醫者還許多,不若您二位先歇息,若是有什麼消息,我會第一時間說與您的。”

    李大夫的本意是叫謝長安歇息,昨夜謝長安與賊人纏鬥,隨後又冒雨奔波,直至天將明纔回府,就一直守着蕭鈺,不喫不睡,就算是個鐵人,也會堅持不住的。

    “不,我不走,我要在這等着鈺兒!”

    忠親王妃一個情急,聲響不免大些,想是吵擾了那醫者,不悅地轉過身看了忠親王妃一眼,復又全身心地投入診治中。

    自然,無人會惱了醫者的,不畏權勢,是仁心,亦是責任。

    謝長安的目光並未離開過蕭鈺,輕輕地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卻神色堅定地表明瞭立場。

    李大夫嘆了口氣,無法,只道:“還望王妃保重身子,王爺……需要您!”什麼話也抵不住一句“王爺需要您”,這就是謝長安不倒的唯一緣由。

    忽而青霜入屋,着急道:“小姐,小小姐想是感受到了什麼,一早就哭着要找您,奴婢幾人實在勸不住了,小姐您……”

    謝長安一怔,略一猶豫,看了眼蕭鈺,隨即鄭重對李大夫道:“李大夫,王爺暫且交與你了,我去去就來。”話落忙往外頭去了。

    忠親王妃萬分糾結,又是心疼蕭若螢,又是擔心蕭鈺的,滿目愁苦,不知該如何自處,只是眼裏流得愈發厲害了。

    青霜許是不忍,勸慰道:“王妃,小小姐無事的,只是哄了小姐去歇息,您莫要擔憂。”一頓,看了眼安靜躺着的蕭鈺,堅定出聲,“王爺肯定會沒事的!”

    <br /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