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投機半句多。
在休裏說完那句話的時候，巨眼……或者說舊神就徹底變了色。
天空的層雲大片的滾動環繞，幽藍的瞳孔縮小數倍，由中心迸發出濃烈血紅。
染紅積雲、光幕、以及更遠處視線盡頭的天空……
大地瞬時一片地獄般慘色。
地面上所有人被充斥着詭祕呢喃環繞，無窮無盡的低語鑽入耳朵，直抵腦內。
頓時，無數普通人被影響到開始抓狂，大片的慘叫連連。
人們捂住耳朵也無濟於事……那些聲音混雜着衝入靈魂深處，無處可防。
隨着大家眼睛也變得通紅，他們目光所及之處的家人朋友們，在眼中都變成了不可名狀的怪物……
殺意侵蝕着靈魂，他們對身邊人舉起了刀。
如果一直這樣持續下去，毫無疑問是可以預料到的人間煉獄慘相。
好在溯第一時間察覺到異常，連忙將聖潔的聖光之力灌入水晶球。
力量順着那還未中斷的鏈接，爲人們輸送並驅散着這些足矣讓人精神崩潰的‘聲音’，以及絮亂精神的源頭。
這就是那巨眼的力量。
‘神’的力量。
溯看了眼天空，那巨眼彷彿有魔力般，僅僅是看一眼自己的精神意志都會恍惚一下。
她連忙收回視線。
“這力量……”溯搖搖頭，順手給自己拍了個‘清醒’，“是因爲被說破了，所以開始肆無忌憚無所顧忌了嗎……但是，還真的是非常棘手啊……”
這樣想着，她緊咬牙關加大聖光力量的灌注。
因爲對方這只是無差別無意識的力量宣泄，並且主要針對的還是魔王休裏，所以溯防禦起來沒問題。
休裏的言語無疑是激怒了對方……至少從目前的模樣看來是如此。
作爲怒意的源泉，休裏所承受的壓力是下面城裏麪人類的千萬倍……那些普通人感受到的，僅僅只是溢散的餘波而已。
可即便是如此，那足矣讓中階甚至高階騎士都無法承受的精神壓震，在休裏的臉上依舊是沒有一絲波瀾。
外面沒表情，但裏面卻不是那樣。
在他的意識內，平靜的海綿早已是波濤洶涌，翻江倒海。
硬要解釋的話，可以理解爲一根定海神針變化到頂天立地的模樣，然後由天空延伸下來飛速攪拌。
面對休裏的挑釁，巨眼用實力以及實際行動在迴應。
僅僅是幾個呼吸，覆蓋天地的幽藍就完全變成了血紅，其中心的巨眼更是紅的發黑，作爲天空唯一的光照物，它對下方的凡人下達最後通牒：
“臣服，或死。”
聲音絮亂混雜，由天空的‘神’居高臨下發出。
休裏面部總算有了動作，他表情就彷彿是暫停重新播放一樣，由靜至動有種莫名的違和感，並說道：
“如果所謂‘神’的力量僅僅是這種程度，那麼你可能要讓我失望了…”
巨眼猩紅的眸子突然再次化作幽藍，只不過這一次不再是澄澈透明，而是渾濁不堪。
哐——
隨着腦內一道響雷……無數和眼睛同色、宛如實質的精神觸手從巨伸了出來。
那些觸手扭曲着空間以及周邊光線，籠向半空挑釁的魔王休裏。
觸手沒有實體，透着不清楚是本身還是身後的光芒，讓人僅僅是看一眼都比承受餘波要強上百倍！
‘神’不得被凡人直視。
面對這種鋪天蓋地的攻擊，休裏連任何的防禦動作也沒有，眼裏不僅毫無懼意，反而有些好奇的瞧着這些觸手。
在他那泛着淡紫色微光的魔眼中，這些觸手沒有任何實體，但卻散發着和那眼睛同樣質量的能量波動……
“原來如此……是放棄了自己的本體，用這個世界原本的本源力量完成了精神體，從而做到完整降臨泛世界……在那個時代，你這個方法的確是最優解。”魔王休裏自言自語的分析着。
觸手錶面流轉閃爍着幽藍電流，如一條條擇人而噬的兇蛇。
休裏平靜的望着，任由其伸向自己的魔能防禦範圍。
兩者相碰的瞬間。
滋——轟隆隆……
天空頓時爆出奪目的雷光，那粗壯的詭異電流並非普通雷電，而是有着次元之力的祕術，把周圍空氣和光都扭曲，閃爍着把休裏那一片空全部包裹。
下方，溯一心多用，強忍着不適瞪大眼緊盯着那片模糊的天空……雖然對休裏的實力有信心，但這威力仍然讓其忍不住犯嘀咕：
“休裏那傢伙，不會有事吧？”
對方的攻擊比想象中要強大得多……在她的判斷下，自己如果離開光明大教堂的情況，除非調用維持聖光之繭的信仰之力，否則絕對撐不了幾下。
在第一根觸手之後，後續的鋪天蓋地涌去。
像是有無數只八爪魚在掙扎扭動，扭曲的觸手不斷的鞭打過那一片天空，每一次都能把空間破碎，然後又連同破碎後的次元裂縫一同扭曲。
那是完全超脫這個世界的攻擊方式。
其威力不斷疊加，連下方的溯都開始感受到了那破碎空間正在蔓延。
這一次，那一片的時空都彷彿被扭曲，溯也無法看清裏面發生了什麼。
模糊裏面，休裏好奇的看着那些觸手蔓延着雷弧和自己的魔能防禦交織拼鬥……雖然對方數量很多，但並沒有能突破的跡象。
腦內就更熱鬧了。
比外界還要恐怖數倍的精神攻擊纔是對方的專長。
意識之海里面彷彿是海底火山羣集體爆發，從根源上引起海底板塊震動，千米級別的巨浪被顛來顛去，宛如廚師手中的炒鍋。
要是對常人……不，是對任何的智慧生物而言，這樣的情況絕對是腦袋爆漿而亡。
因爲常規只要一點波瀾，都能影響到那個人的身體情況。
而現在，是靈魂層面的真實傷害。
但休裏卻依舊安然無恙……
能做到這樣，他自然是有底牌的。
要知道他的老婆，也就是多娜的親生母親阿琳北卡，可是個靈魂系高手。
因爲相信休裏的實力，唯一相對較弱的地方就是靈魂層面，所以休裏的靈魂就被阿琳北卡進行了邏輯上的優化。
她把他的靈魂從意識之海完全剝離了出來……只要他願意，就能將自己的意思從意識之海隔開，從而做到幾乎完全不受意識之海的震盪影響。
只要進入這個狀態，就相當於是完全免疫精神攻擊。
而這種情況，就只能從外界完全擊潰他，才能進一步干涉內在。
而要從外界擊敗休裏……
這種事情，就算是阿琳北卡也很放心。
魔界最強之人，可不只是說說而已。
所以就有了現在這一幕：
任由那些觸手如何折騰，都無法影響到休裏的存在，對方凝出的實體甚至破不了他的防。
別說攪拌意識之海了。
就算把意識之海整個翻過來，打裂了，砸碎了，揚了。
也一樣影響不到他。
因爲阿琳北卡對他說過：
“我思故我在……大傻子你可要記住這句話，現在的大傻子呢，意識之海那種東西，要多少有多少……怎麼樣？本小姐是不是特別厲害？快誇我，誇我，你都從來沒誇過我。”
所以這是‘舊神’的憤怒攻擊，是足矣影響到這個世界根源的傷害。
但在休裏這裏，僅僅是在用隨處可得的玩具測試這頭野獸的威力而已。
絲毫不慌。
ps：抱歉抱歉，最近實在忙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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