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方劍的話,實在太詭異了。
方劍對於古寧涵的情義有多重
爲復仇,一人生生屠戮天幽峯。
這是需要多大的情感,方纔值得一個人拼到此種地步。
要知道,那時候的方劍,可僅僅是化虛境初期啊
直接硬抗天榜第九的赤魅。
真的是拼着命去的
“有什麼事情,我們可以一起承擔的。不必如此。”
雖說無垢造化丹的誘惑的確很大。
但是此刻的許之輝也是心緒通透。
方劍遇到危機,自己卻丟下他離開。
這是不是太不仗義了
上靈宗內,若不是方劍出手。
他早就死在葉南天手中了。
如今方劍遇到難事,不正是自己報恩之際
方劍聽着他的話,一把揪住許之輝的衣領。
幾步之間,便是將其逼到了牆腳。
面色猙獰道:
“你是聽不懂話嗎”
“我都擋不住的危機,憑你們兩個”
“找死嗎”
“我告訴你若是明日日落之前,古寧涵還在岐雲宗。”
“逸搖郡,全都得給我師姐陪葬”
“我沒有和你說笑”
方劍雙眼泛起血光,殺機凜然的目光。
讓得許之輝冷汗浸溼了衣衫,亡魂皆冒。
將兩個瓷瓶塞入許之輝衣領,方劍轉身離開。
走到房門前,他的腳步微微一頓。
緩緩道:“你知道古師姐是受了創傷的女人。”
“作爲男人,有時候你需要主動一些。”
話語落,方劍打開門扉,跨步邁了出去。
砰
緊閉的門扉,讓得許之輝驚得一顫。
看着緊閉的房門,許之輝吞了吞口水,身體一瞬間癱坐了下來。
“方劍從未如此”
“這是幹什麼”
“交代遺言”
“就是獨闖天幽峯,他也不曾如此啊”
“他到底對我隱瞞了什麼”
“是在上靈宗鬥邪魔,傷到了根基如今性命堪憂壽元將盡”
許之輝不可能,也不會猜到這一次的方劍的危機來自於何處。
因爲這實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剛爲岐雲宗立下大功的功臣。
轉眼,卻要被人宗門針對。
飛鳥盡,良弓藏。
狡兔死,走狗烹。
爲岐雲宗出生入死,流血拼命。
力壓古凌安,鎮殺邪魔。
如此豐功偉績,得不到半分獎賞不說。
還會被宗門鎮殺。
何其悲哀
許之輝搖了搖頭,低喃道:“不對,若是正是壽元將盡。”
“他不會如此。”
“但是爲何爲何”
許之輝摸着胸口兩個瓷瓶。
深深呼了一口氣,緩緩站起身來。
“雖不知道你陷入了什麼危機。”
“不過你放心,古寧涵我會爲你守護其一生。”
許之輝眼中帶着堅毅,話語堅定無比。
雖說不過十多裏地,但是方劍卻從黃昏走到了夜裏。
站在藏魔峯下,方劍看着巍峨的藏魔峯,眼中帶着祝福。
在藏魔峯前站了一夜。
方劍始終沒有勇氣踏入其中。
當天空泛起魚肚白的時候,方劍離開了。
站在山巔的絕天道人,輕拂衣袖,踏入了藏魔峯的廢墟宮殿之中。
血玲瓏矗立在自己洞府之外。
臉色複雜,一雙美目上有着很深的眼袋。
這是因爲,她一夜未眠。
“這傢伙,難道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嗎”
“話都說到這種地步了。”
“他竟然還不走。”
血玲瓏跺了跺腳,臉上滿是氣憤之色。
趙凌風徹夜未眠。
在天還未亮的時候,他踏出了自己的洞府。
到了一片紫竹林。
這片紫竹林,很是不凡。
紫竹之上,似蘊含一片星空。
其上有無盡星輝散落。
紫竹林內,存在了一間竹屋。
在那竹屋前方,一道儒雅身影負手而立。
“你如何想”
負手而立的身影,將目光落在趙凌風身上。
一張秀氣的臉龐,俊逸無比。
劍眉含鋒,英氣內斂。
氣魄非凡。
聽着那人的詢問,趙凌風嘆息了一聲。
輕邁腳步,坐到了竹屋前的臺階前。
“你纔是我們的本體,我們全看你。”
苦澀的聲音,述說着趙凌風的無奈。
空氣有些凝重。
兩人許久也未再說一句話。
整個紫竹林內,唯有清風拂過竹葉,發出的簌簌之聲。
竹葉紛飛,落在兩人的肩頭。
簌簌之聲,成爲紫竹林唯一的響動。
許久,趙凌風緩緩站起了身子。
苦笑道:“我懂了。”
邁着沉重的腳步,趙凌風走出了紫竹林。
肩頭的竹葉,在他踏出紫竹林的瞬間,化作星光消失不見。
藏魔峯似乎和平日並沒有什麼不同。
大師兄依舊還在那古亭被呼呼大睡。
絕天道人,躺在廢墟中喝着小酒,唱着小曲。
血玲瓏緊閉洞府。
趙凌風坐在一塊巨石前,望着升起的朝陽。
神色複雜。
離開了藏魔峯的小道。
方劍在丹曲峯找到了劉奕辰。
這位曾經在靈園之中對自己百般照顧的師兄。
這一天,劉奕辰很是激動。
岐雲宗大功臣造訪,當真是蓬蓽生輝。
劉奕辰拿出了自己都捨不得喫的靈果招待方劍。
方劍沒有喫,只是說道,還想再喝一次他的粥。
臨走時,方劍送了一場造化給劉奕辰。
留下了一本煉丹手札。
更撒了一個謊,讓其暫時離開了岐雲宗。
日落前,他去了許之輝的住處。
敲了許久門,沒有人迴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