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鳳御傾天下 >第一百四十章 性命攸關
    離笙回頭見鳥後黛蘿像瘋了一般朝醫正撲過去,他身形一閃,轉眼就到醫正跟前,擡起一腳將鳥後黛蘿踹開。

    鳥後黛蘿被離笙一腳踹在心口,落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痛得她捂住胸口面容扭曲。

    “離笙,你好大的膽子,膽敢對本後動手”,鳥後黛蘿用細蔥般的手指指着離笙。

    離笙鄙夷地瞪了眼鳥後黛蘿,咬牙切齒地說:“私藏深海紫羅蘭者,殺無赦”

    “母后”

    宏啓火急火燎跑到鳥後黛蘿跟前,張開雙臂護住鳥後黛蘿,他“噗通”一聲跪在離笙面前,痛心地說:“離先生,師傅,您放過我母后吧,她她一定不是故意的”

    看着最應以爲傲的兒子跪在別人跟前替她辯解,鳥後黛蘿眼眶裏的淚珠像斷了弦的珍珠簌簌往下落。

    六界九幽的人顯然不相信宏啓的辯解,深海紫羅蘭本就來自水族,鳥後黛蘿是水族長公主,她要不知道誰會相信

    鳥後黛蘿聽着耳畔的議論聲,看着衆人鄙視的眼光,她擡頭恨恨地看看離笙,她又把目光對準高臺上毫無作爲的鳥帝朱雀,哭泣着說:“君上,您就任由別人這樣羞辱您的妻子嗎”

    妻子

    鳥帝朱雀聽到鳥後黛蘿說妻子二字時,他瞳孔一縮,勃然大怒到:“住口,在本君心裏,本君的妻子只有阿玉,而你黛蘿,只是鳥族的鳥後”

    說完鳥帝朱雀轉身背對着衆人,任憑鳥後黛蘿哭的如何撕心裂肺,他也沒有回頭。

    曾幾時,阿玉也曾跪在大殿上這般哭鬧哀求過,可黛蘿還是沒有放過她,還當着阿玉的面,提着他的佩劍殺了鳥帝、鳥後,還有鳳凰一脈的族人。

    算起來他也算是爲虎作倀的幫兇,當初鳳凰一脈有族人叛亂,他爲了平叛,才娶了黛蘿借水族之力穩定鳳凰一脈陣局。

    有道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朱雀嘔心瀝血的完美策略在他前腳借水族平完叛後破碎。

    黛蘿居然聯合可水族將鳳凰一脈給滅了。

    魑魅宮宮主聽到鳥帝朱雀的言論,手微微顫抖了一下,很快她看到狼狽倒在大殿上的黛蘿,眼裏的些許柔情再次結冰。

    “哈哈哈”

    黛蘿趴在地上哈哈大笑,就像聽到了最可笑的笑話,到最後眼淚都掉出來了。

    “你現在才說你愛的只有鳳玉,那你當我是什麼”

    鳥後黛蘿憤恨地瞪着鳥帝朱雀咬牙切齒地怒吼:“朱雀,當初你求娶我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怎麼現在你鳥帝位置坐穩了,就想把我一腳踢開”

    “我告訴你,沒門,這輩子你都別想把我踹開”

    鸞鳳扶着雍和蹲在地上,聽着鳥後黛蘿聲勢力竭地斥責鳥帝,鸞鳳心裏突然同情鳥後黛蘿。

    鳥帝朱雀爲了一己私慾同時傷害了兩個愛他的女子,他怎麼能這麼殘忍

    既然他娶了鳥後黛蘿,平了鳳凰一脈的叛亂,他就該好好對待鳥後黛蘿,怎麼能癡心寄託前朝鳳玉公主,難不成他還想過過齊人之福的日子

    鸞鳳再擡頭看着高臺上那個人影,心中的崇拜、敬意全都被風吹散,眼中只剩下鄙夷、不屑

    雖說男兒自古以來追求的是功名利祿、榮華富貴,可把女子作爲墊腳石,踩在女子骨血上往上爬,鳥帝朱雀與僞君子有何區別

    鸞鳳默默想着,心裏更痛,眼中的淚水浸滿眼眶。

    小小年紀的雍和從小夾雜在父母的爭吵、冷戰中長大,他到底經歷過多少崩潰、多少磨難。

    天知道,雍和在這種環境中是怎樣長大的,還出落得這般優秀。

    比起雍和悲慘的童年,鸞鳳覺得她已經過得很幸福了,她還有爺爺、小師叔疼愛,而雍和什麼都沒有。

    鸞鳳低下頭把臉貼在雍和發紫的臉頰上,滾燙的淚珠從鸞鳳眼角滾落,一滴一滴滴在雍和臉上。

    雍和費力地睜開眼,嘴角微微淺笑,虛弱地擡手撫上鸞鳳的臉,故作玩笑說:“阿鸞別別哭,我我還還要,陪你陪你去看看墨菊”

    鸞鳳的手撫上雍和的手,哭着喊:“我不要看墨菊,我不要報仇了,我只要你,我只要你活着我只要你”

    鸞鳳的哭聲讓大殿上的人都鼻子發酸,真可謂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他們心裏也感慨天妒英才,日後六界九幽少了一個將帥之才,多了一縷無名遊魂。

    誰能料到,好好的一場大婚被魑魅宮給攪得亂七八糟的。

    “刷”,離笙一劍橫在醫正脖頸上,問:“我問你,雍和跟天音可否真的有染天音的身孕到底是真還是假”

    醫正冷汗直冒,殺氣四溢、手持長劍的離笙在醫正眼裏是那麼可怕,就像地獄裏走出來的凶神惡煞一般。

    醫正斜眼瞟着看鳥後黛蘿欲言又止,離笙一腳將醫正踹翻,鋒利的劍尖直指醫正面門,冷笑着說:“你別看鳥後了,她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想要活命,老實交代”

    醫正年紀大了,先是被侍衛丟在地上,現在又被離笙狠狠踹一腳,他覺得渾身的骨頭都快要散架了。

    “君上君上,微臣微臣是被逼的,是鳥後孃娘逼臣做的臣發誓,這一切這一切都不是臣的本意,君上饒命呀”

    醫正痛哭流涕趴在地上嘶啞着哭嚎。

    宏啓面色瞬間雪白,他猛地轉頭看着鳥後黛蘿,語氣微顫問:“母后,醫正說的是真的嗎真的是你設計陷害的大哥”

    鳥後黛蘿眼神下意識躲閃,不敢正面回答宏啓的問題。

    宏啓一骨碌爬起來,一腳踹在醫正背上,他抓住醫正的衣襟惱羞成怒的喊:“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二殿下饒命呀,是是鳥後孃娘抓了臣的孫女,逼迫臣做的違心事”,醫正的臉像乾枯樹皮一樣映出道道溝壑,宏啓暴躁的樣子嚇得醫正把實話全都說了出來。

    “你給本殿下說清楚”

    宏啓像發怒的獅子,一張臉漲的通紅,揪住醫正不停搖晃。

    鳥族皆說大殿下雍和性情冷漠,殺伐果斷;二殿下嬉皮笑臉、不學無術。

    直到今天,醫正才發覺他把宏啓看低了,宏啓與雍和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宏啓憤怒地樣子讓醫正在他身上看到了雍和的影子。

    “臣說臣說”

    醫正被逼無奈,只得一五一十交代出鳥後黛蘿是如何抓走他孫女,如何脅迫他爲她辦事,如何在鳥帝朱雀面前說天音有孕的鬼話

    鸞鳳越聽心裏越痛,原來人心真的可以如此邪惡,作爲母親,居然夥同外人來陷害親生兒子。

    “母后,母后,您可真是我的好母后”

    宏啓像丟了魂魄似的鬆開醫正,諷刺的看着鳥後黛蘿哈哈大笑。

    此時鳥後黛蘿跟得了失心瘋一般,她燦爛的笑着說:“阿啓,母后都是爲了你呀,母后都是爲了你呀”

    說着鳥後黛蘿從地上爬起來,託着滿是皺褶的華服揪着宏啓的衣袖解釋:“不是這樣的,是阿雍太優秀了,有他在一天,你就得永遠被他壓着,永遠翻不了身”

    “母后都是爲了你,雍和手握鳥族兵權、戰功赫赫,他是你父君內定的太子,倘若他再娶了東郭上神的孫女,阿啓,你永遠都不會再有機會了所以”

    “所以你就讓天音爬上大哥的牀,故意讓仙女姐姐看到大哥跟天音同臥一塌,藉機氣走了仙女姐姐,毀了大哥和仙女姐姐的婚事”

    宏啓越說越氣憤,他沒想到在他面前溫柔賢淑的母后私底下竟是如此容不下大哥。

    她不僅拿藥給天音迷暈雍和,還讓她和雍和同臥一塌,事後還抓走醫正的孫女,逼迫醫正在鳥帝朱雀面前說天音身懷有孕的謊話。

    “阿啓,阿啓,你聽母后說,雍和中了深海紫羅蘭的毒,他活不了了,鳥族只有兩位皇子,鳥帝的位置是你的了,是你的了”

    鳥後黛蘿彷彿得了失心瘋一樣拉着宏啓顛三倒四的胡說八道。

    “不不,我不要當什麼鳥帝”

    “我也不要你這樣惡毒的母親,我不要,不要”

    宏啓一把推開鳥後黛蘿,不停搖晃腦袋喊不要,轉身捂着耳朵往殿外跑去。

    “雍和你聽到了嗎你和天音沒有關係,你是清白的,你是清白的”

    鸞鳳抱着雍和的上半身對雍和輕言細語的說。

    雍和臉色已經透着妖邪的紫色,他輕咳幾聲費力睜開眼睛,氣息奄奄地問:“阿鸞,我我走以後,你你重新找個找個人嫁了嫁了吧”

    說着雍和將頭偏向繁華公子的方向,勉強擡起手指着繁華公子,說:“我知道繁華繁華公子,他他很喜歡喜歡你”

    繁華公子沒想到雍和在性命攸關、彌留之際會把鸞鳳推給他。

    現在他才明白,愛,其實不是佔有,而是設身處地的爲她着想。

    比起雍和對鸞鳳的深情,不管是萬年前還是萬年後,都要比他深得多。

    原來該爲愛放手的不是雍和,是他

    繁華公子慢慢閉上眼睛,一行清淚從眼裏滑落。

    “不不,我不要,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我要嫁的人都是你,永遠都是你”

    “我只要你,我只要你除了你,我誰也不要,我誰也不嫁”

    鸞鳳哭的撕心裂肺,她這輩子愛的只有一個人,那個人已經佔據了她的整顆心。

    她的心很小很小,裝下一個人後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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