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過後,蕭子懌走進寢室,望向牀榻之上,看到的不是乖巧地躺在被窩裏,等待他前來臨幸的安靜的美少女。

    瞧瞧,他看到了什麼?

    在他面前,時而露出尖銳的貓爪,時而故作溫順地盼着他遠離的那個女人,此時嬌俏的臉上洋溢着魅惑的笑容,手舞足蹈着。

    耳畔那似銀鈴般的笑聲宛若美妙的伴奏,而她那一舉手一投足,粗看盡顯無限嫵媚的風情。再定睛,仔細才瞧出來,那無意識地邊旋轉邊動作,是多麼的雜亂無章。

    原本顯露出曲線的粉色褻衣,不知何時鬆散開來。從不輕易展露容顏,繡着牡丹從羣的兜兒,正靜默無聲地向他展示着真國色的美。

    氤氳的燭光下,酒香旁若無人地悠悠盪盪飄散着。

    蕭子懌無需細嗅,便可確定,這是御酒之中常見的紅月液。紅月液名字聽起來,偏女氣,雖不濃烈,但後勁很足,並不適宜不常喝酒的女子飲用。

    或許,這正是她要求的酒種。爲了不侍寢,這女人簡直無所不用其極。上回在昭陽殿,他還刻意冷待她,如今看來,恐怕她還樂不得他這麼做呢!

    若是平時,蕭子懌早就雷霆震怒了,但冷眼盯着眼前這面色潮紅的女人,他哪怕滿腔的不滿,卻不忍責罰。

    抓住了她的想法,他自然不能稱了她的心意,昂首闊步地快速邁過去,扣住她細腕,微微用勁往裏一收。

    路南屏腳下打着旋兒,紫東地便落入了一個寬闊的胸膛之中。

    暈暈乎乎地,她瞪着迷糊的眼珠,想辨清眼前是誰敢如此大膽,摟住她這個皇帝的女人。

    蕭子懌垂首打量着懷內的女人,這是第一次真真切切地觸碰她的身體。

    許是之前,早就有了意動,也不嫌棄她吐露的酒氣,他任由自己感受着這嬌軀的柔軟。裸露而直白的目光也順着那精緻的鎖骨,慢慢地往下延伸。

    忽然間有個支柱任她攀附着,之前尚且能夠舞動旋轉的身體,霍地軟成一灘,膠著地黏貼在他身上。

    “你……你……誰啊……”

    即便醉得說話只能逐字表達,某人還尚存唯一的理智意識。

    那便是要誓死守住自己的清白。

    垂落在下方,那條尚且自由的手臂,順着自己的心意,緩緩地撫上男人的前胸。明明是想竭力推拒,最後達到的效果卻只是輕按一下。

    並且,那掌心的着落點,恰到好處地落在某個凸起的小點上。

    從這下之後,手掌宛若突然有了意識一般,得到了從未有過的樂趣,或手掌按壓,或手指收攏,亦或是整個手掌移動一圈,卻未曾離開最初的根據地。

    或許是酒氣醉人,人亦醉。

    未幾時,悶哼一聲又一聲,最終,意識清醒的蕭子懌,嘴角還是不可抑制地溢出一絲破碎的聲音。

    屋內唯有他二人,而另一人醉得神志不清,他仍憑添了幾絲惱意,有對她的,更多的是對自己。

    身爲帝王,動心忍性,也是一門必修的課程。

    然而,他引以爲傲的自制力啊,在那靈活的手掌有一次侵襲堅硬的小豆子時,再一次潰不成軍。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皇帝陛下,打橫抱起懷裏這隻醉貓,步履堅定地往牀榻上走去。

    奇特的是,被抱起後,路南屏顯得十分乖巧,停止了時不時發出的嬉笑。比之前多了幾分清明的目光,純真地似是在打量上方的這張臉龐。

    沒有絲毫躲避,俯身在她上頭的蕭子懌,猝不及防便望進了她眸光的深處。

    隱隱約約地,他讀懂了她想表達的,這似乎是一股孺慕之情!

    果然,下一秒,她未施脣脂的小嘴中,斷續地飄出兩個字,“哥……哥……”

    哥哥?

    蕭子懌臉色瞬間僵硬。

    據他所知,丞相家中,最年長的便是她這位嫡長女。路家也並不是世家大族,府中沒有族學,也並未接入年長一些的同族子弟。

    這份未知,令習慣掌控的他心生不悅。轉而一念,莫不是外頭的什麼情哥哥?

    這下更不舒坦了。

    回神再次盯着她的眼珠不懂,確定那溼漉漉的眼神裏,傳達的決計不是什麼男女之情。蕭子懌復又鬆散了嚴肅的神情,打定主意,明日派人去查探一番。

    像是不知道目光中的男人要做什麼壞事,路南屏嘟了嘟脣,視線越來越朦朧。漸漸地,如小白兔一般可愛的小姑娘,陷入了睡夢之中。

    穩定心神後,蕭子懌的目光轉瞬之間,滑落到隨着她淺淺呼吸,起起伏伏的那片白雪皚皚之地。

    方纔那陣急不可耐的情潮已然退散。

    此時此刻,再盯着她因飲酒而泛着淡淡粉色的玉體,蕭子懌呼吸頓了下,很快便能平復。慾望又恢復了他的掌控,他面色露出,平日裏從未出現的志得意滿的笑容。

    但下一秒,在看到之前令他差點失控的罪魁禍首已經安然入夢,笑容一秒消失得彷彿從未出現。

    這女人,總有辦法,考驗他的耐性。

    難道就這樣,讓她輕易得逞?

    對一個醉得睡過去的女人,未到飢不擇食的皇帝陛下,實在難以下嚥。但,他又萬分不願,隨了她不願侍寢的心意。

    睡夢中不知道,是不是遇見了佳餚令她大快朵頤,路南屏此時居然還砸吧砸吧嘴。

    時間太過湊巧,那細微的聲響在寂靜的夜晚,成爲了巨響,也下定了蕭子懌忽閃的作弄心思。

    第二日清晨,錦南宮主殿的寢室之中,路南屏一個人,悠悠轉轉地醒來。

    腦袋還似乎有些暈眩,不甚清明,她將手掌撫上額頭,又移至太陽穴處按了按。等到稍微舒適了些,才緩緩睜開眼。

    睜開眼的剎那,昨晚喝酒前的記憶突然甦醒過來,路南屏忽地抓着錦被,坐起身來。

    側臉望向身邊,確認沒人後,她也沒放鬆警惕。

    剛剛她還未睜眼時,就意識到自己的身體,正與錦被親密相觸。這會兒,四下確認無人之際,她緩緩地拉開一點錦被。

    裸露在空氣之中的通體肌膚,一如往昔那般白皙滑嫰,沒有絲毫印記。

    最爲關鍵的是,她的全身上下並無不任何地不適。這證實了什麼?

    “呼——幸好!”

    幸好什麼?幸好皇帝陛下還有尚未泯滅的一點良知,不曾化身禽獸,嗜咬她這個純潔的小白兔?

    慶幸不到一秒,她又想起自己剛剛忽略的重要細節,自己從來沒有裸睡的習慣,爲什麼醒來的時候,會是全身赤果的?

    目光垂落牀邊的地上,紅色肚兜,粉色褻衣,全數安靜地躺在那裏。

    路南屏趕緊利落地裸着身體下牀,將衣服撿回,又一一穿上,這才朝外喊了聲,“長謠。”

    很快,推開寢室的房門,長謠端着臉盆走了進來,臉上還掛着明媚的笑容。

    “娘娘,陛下可真體貼。上朝前,他還特意吩咐奴婢不要驚擾了您。”

    得,不用問了,蕭子懌那貨擺了她一道。

    在這個講究貞潔的時代,未經人事的黃花閨女,如果赤身果體地跟男人同牀而眠,鐵定以爲自己已經是人家的人了。

    她一娛樂圈罕見的剩女,沒親身試過藥,還能沒見過豬跑啊?

    但,沒碰她,不代表蕭子懌他沒瞧見什麼啊!

    想到,這噁心的男人,居然對一個醉得不省人事的姑娘,都能做出扒光她的衣服的事來。看幾眼,摸兩下,可能性不要太大哦!甚至,很可能昨晚,他就是這樣抱着她睡了一整晚。

    想得越多,她越想深深地爲這個國家走向灰暗的未來擔憂。有這樣的君主,洛西王朝岌岌可危啊!

    思及自身,路南屏暗自唾罵着:可恥,可惡!

    得多大的深仇大恨啊?連這樣表臉的事情也能做得出來?

    一邊歡喜着自己主子終於沐浴皇恩的長謠,還不知她侍候路南屏梳妝打扮時,對方的內心早已陷入了謾罵模式。

    蕭子懌,你給我等着。姑奶奶我不報復回來,我特麼跟你姓……

    這會兒,顯然不會有人特意提醒她,進了宮,按照禮法來講,她早就是蕭路氏了。

    站在銅鏡前,路南屏抿了抿脣,印上粉色脣脂,所有的裝扮都已完成。

    今天她選擇了從未穿過的綠色煙蘿紗裙,顯得年輕又活潑。長謠替她梳上飛天髻改良的髮式上,配上幾根垂落流蘇的桃花釵,簡直相得益彰。

    自然,這番打扮美則美矣,卻也沒有絲毫逼人的氣勢。不過她需要的,就是這樣的呈現效果。

    一個地處偏僻宮羽的不受寵的妃子,能得到皇帝掌燈留宿這麼天大的福運。宮裏頭這一干妃子,怕吃了她的心思都有了。

    而這其中,首當其衝的,怕就是那位從來不懂得掩飾自己受寵的柔妃娘娘。

    也是冷靜下來,路南屏才覺察出,早在昨晚蕭子懌決定留宿時,她就被他挖了一個天塹。

    接下來一段時日,錦南宮,她,說不準連帶得映繁那裏,都將不得安寧。

    這新的一天開始,要準備迎接全新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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