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綰綰竟覺得自己從他的語調裏聽出了咬牙切齒的味道,心裏一連串問號,她說的難道不對

    她剛纔被他上下其手的時候已經忍不住的想要哼唧了。

    如果不是因爲顧及到有人在他們家的話,她肯定不會壓抑自己的感受。

    不敢反駁,下巴靠在他寬厚的肩膀上,摟着他的脖子閉上眼睛不做聲。

    蕭南風大手握住她的纖細滑膩的手腕,作勢甩開她,手心貼着她腕上微涼的皮膚,頓住,心下輕輕一嘆,伸手把被子往上拽了一下。

    日子一晃到了十一月初。

    應綰綰徹底接受了她來到八十年代,還成了別人媳婦的事實,她用很短的時間摸清周圍的環境,熟悉了當地的物價。

    同蕭南風之間的日常相處雖然磕磕碰碰,但大體還算和諧。

    唯一遺憾的是李桂香走後他沒有再對她動過手腳。

    這讓她滿懷期待做一個真正女人的希冀落空。

    兩人天天睡在一起,她又剛好處在青春荷爾蒙騷動的年紀,面對身高顏值俱佳的男人,她沒一點兒抵抗力。

    正準備主動去勾引,沒成想他突然給她留了二十塊錢生活費,什麼也沒說,整個人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杳無音訊。

    她想聯繫他,又不知該怎麼聯繫。

    每天晚上睡覺前她都要默默的唸叨他好幾次。

    以致她恍惚自己是不是喜歡上了他。

    可一想到他們之間巨大的年齡差,莫名覺得自己的口味很重。

    大雨過後的早晨,空氣十分清新。

    應綰綰穿着紅色橡膠水鞋到菜地裏打理菜園。

    她看着自己種的蘿蔔、芹菜長勢良好,蒜苗高度及腿彎,胸口滿滿的成就感。

    “綰綰,起得真早啊,早飯吃了嗎”

    應綰綰偏頭,掃了一眼塗脂抹粉,一臉笑意,正往自家菜園子走的喬芳,不冷不淡的點點頭,同她打了招呼,“喬大嫂早。”

    喬芳打量着應綰綰的穿着,大花棉襖,二棉褲,活脫脫一個地道的村姑形象,內心得意,眼睛完成月牙狀,“你家蕭營長還沒回來啊”

    “沒有呢。”應綰綰彎下腰,半蹲着摘蒜苗準備中午炒肉絲喫。

    “這都走了十來天了吧”

    “嗯。”

    喬芳轉頭張望了一下四周,小聲道,“綰綰啊,如果蕭營長回不來了,你有什麼打算嗎”

    應綰綰擡頭,無波瀾的小臉浮上淡淡的情緒,不明所以的看向喬芳,“回不來喬大嫂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你都不知道啊。”喬芳走近應綰綰,神神祕祕,“你們家蕭營長離家這麼多天,明顯是接了危險的任務,有可能還會搭上命呢,他走的之前,就沒交待你兩句”

    應綰綰嚇了一跳,和平年代還有危險任務接

    個死老頭子

    要命的事居然連個屁也不給她放

    暗暗磨牙,面上卻維持着從容鎮定,笑了笑,“該交待的自然是交待了啊。”

    應綰綰的反應讓喬芳一愣,她以爲應綰綰沒聽懂,索性把話挑明白,“綰綰妹子,嫂子當你是自家人才跟你說兩句體己話,萬一蕭營長真搭上了命,你一個女人家,還這麼年輕,日子咋過啊,我覺得你還是趁早給自己找個依靠纔是,如果有用得着嫂子的......”

    應綰綰實在聽不下去了,這踏嗎是體己話

    分明是要坑她

    蕭南風一走她就去找別的男人做依靠,傳出去旁人會怎麼想她不得被人在背後戳脊梁骨嗎

    小臉一冷,表情嚴肅的打斷喬芳,“喬大嫂,我不知道你跟我說這些話的目的是什麼,但是希望你下次說話前先過過腦子。

    我老公只是去出了一趟任務而已,你就在這兒詛咒他,還慫恿我紅杏出牆。

    這話如果傳到團長嫂子亦或者是政委那裏,不僅僅是你,你家關營長也得被叫過去批評教育吧”

    說完,鼻子哼了一聲,提起了菜籃子走出菜園。

    回到家。

    氣呼呼的甩上房門,到臉盆架邊洗了手,走到方桌前給自己倒了杯熱水。

    掌心貼着搪瓷缸杯身,吸取上面的溫度,透過氤氳的水汽憂心自己的未來。

    喬芳的話不無道理,蕭南風要是真有個好歹,她以後的日子會有多難,她都不敢想。

    來這裏近一個月了,她跑出去找了兩次工作,全都吃了閉門羹。

    這個年代的企業大部分還是國有制,工人都是由國家統一分配管理,她一個外來人口,既沒文憑又沒技術,無論是事業單位還是工廠她都進不去。

    想用手裏僅有的錢做點小本生意,又不知道做什麼。

    小手託着下巴,陷入沉思。

    這時候,門口傳來一陣咚咚的敲門聲,繼而傳來喬芳嬌滴滴的呼喚,“綰綰,是我。”

    應綰綰懶得理會,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熱水暖身子。

    八十年代的天氣比幾十年後冷上許多,才十月底,她就已經受不住凍穿上了原主的棉衣棉褲。

    都是實打實的老棉花做的,穿在身上像綁了幾斤沙袋一樣沉重不自在。

    而且老棉褲顯得她小腿粗的一筆,小蠻腰也臃腫了好幾個度,她都不敢正視自己了。

    站起來,走到牀邊,掀開席子拿起夾着錢的書,翻開,按照面額的大小一張張擺在牀上。

    票票愈花愈少了,蕭南風又沒個消息。

    心焦啊。

    門外的敲門聲還在繼續,應綰綰拿了一張五塊的紙幣揣進上衣口袋,剩下的錢放回原處,這纔不耐煩道,“來了”

    房門拉開一條縫,望着一身羊絨大衣,格子長褲,還穿了一雙黑皮鞋的喬芳,“喬大嫂,你到底想幹嘛啊”

    喬芳俏臉陪着笑,“綰綰啊,剛纔是嫂子多嘴了,我是來向你道歉的。”

    應綰綰拒絕接受,冷聲,“不敢當。”

    喬芳笑容一僵,眸子一暗,笑意不達眼底,輕輕的推了應綰綰一把,“瞧你這丫頭,還怪我吶,我剛剛也是爲了你着想啊,你咋拎不清好賴呢。”

    應綰綰氣笑了,這個女人哪是來承認錯誤的,根本就是想繼續攛掇她拋夫

    簡直不可理喻

    她睨了眼喬芳,“那我真是得謝謝喬大嫂的擡愛了,不過我覺得我老公挺好的,人長得精神,牀上還能幹,他要是真有個萬一,那也夠我回味一輩子的,我不考慮另外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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