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南風浮着戾氣的眼眸掃過兩人,“再擋着,我不會跟你們客氣。”提着行李包的大手,指節攥的咯吱咯吱響。

    應嬌嬌和應小兵嚇退到一旁。

    應大國見蕭南風帶着應綰綰已經走出了院子,使勁推開了攔在跟前的李蘭花和鄰居,怒氣衝衝的上來,掃帚炳對着蕭南風的後腦勺就要敲下去,風聲擦過耳邊。

    應綰綰回頭看到,驚呼的同時擡腿作勢去踹他。

    腳剛離開地面,棍子已經掉到了地上,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響。

    蕭南風握着應綰綰的手沒有鬆開,而另一隻手裏的包卻落在腳邊伴隨着噗的悶聲。

    應綰綰目光在他身上流轉,危險的時候,他也捨不得鬆開她的手呢。

    應大國氣急敗壞,“臭小子,你敢對你的岳丈動手”

    應綰綰思緒被應大國拉回,想起剛剛那一幕,如果蕭南風的反應差一點點,頭上就得挨棍子了,聲色俱厲,“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我是不是你的女兒還得另說”

    就算眼前的男人真是原主的親爹,她也不會認

    這樣自私無愛的人根本不配做人父親

    應綰綰音落,周圍響起一陣唏噓。

    應大國更是臉色大變,眼眸中的慌亂被蕭南風看得真切,星眸微低,黑色的瞳孔倒映應綰綰憤然的小臉。

    “臭丫頭,嫁了人,連爹都不認了,要不是我,你能嫁給他”應大國指着蕭南風。

    應綰綰不屑的哼了一聲,“別把自己吹噓的那麼偉大,你自己怎麼賴上人家的,你自己心知肚明”

    蕭南風那番話,再加上公婆的那封信,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當時如果換成應嬌嬌跳河被蕭南風救上來,他照樣會被賴上。

    “”

    兩人要走,應大國攔不住,鄉鄰們也不敢攔。

    走到打穀場中間,應綰綰還是能隱約的聽到趙紅霞的嚎哭指責以及應大國罵罵咧咧的粗吼威脅。

    皎潔的月光,照的四周的環境更顯清冷。

    “你要是提前跟我說你娶的綰綰父母是這樣的人,我纔不來呢。

    而且你也真是的,被他們賴上一次居然不漲記性。

    現在好了吧大冷天的,我們兩個睡哪裏啊。”

    應綰綰對着蕭南風一通埋怨,瞄到打穀場上高高堆起的草垛,“要不我們兩個鑽草剁裏睡一晚”

    蕭南風眸子閃了閃,“村子裏有灌田的河,河邊有個茅草屋沒人住,我們去那裏將就一晚,明天一早回帝都。”

    “茅草屋不會是你救我的地方的吧”應綰綰轉着狐狸一般狡黠的眼珠子。

    想象原主跳了河,大冬天蕭南風把她拖到茅草屋,然後脫她的衣服,人工呼吸搶救,多麼的場面啊,恰好這時候被人看到.......

    她把想象得順嘴說了出來。

    蕭南風俊臉一紅,她的想象力也太豐富了,清了清嗓子,“你猜的不離十啊。”

    應綰綰一陣嬉笑,同時又莫名生氣,一個姑娘被他脫了衣服,做了人工呼吸他就要娶她對她負責。

    那以後再遇上這樣的事還得了啊嘴撅得能掛油瓶,把心中所想說了出來,“如果換成別的姑娘被你看了,你也會對她負責”

    “......”

    “不會。”他沒有猶豫說。

    “那你是對前一個綰綰一見鍾情”

    他隔了一秒才否認並解釋,“不是,當時你爹媽說我看光了你,你的名聲沒了,以後嫁不了人,讓我對你負責。我看你長得還行,正好我也沒有娶妻,就同意了,哪曉得你醒了會變成神經病。”

    “........”

    應綰綰擡腿踢飛腳下的石子,緊跟着重複腿上的動作去踹他,嬌嗔道,“你才神經病呢”

    蕭南風腿長,一步躲過,稍微加快步伐往前跑。

    “你給我站住”應綰綰嘻嘻哈哈的去追他。

    一條路越走越荒,經過一片麥地,冷風嗚嗚的吹。

    應綰綰打寒顫,放下手裏的麻雀,收緊脖頸的圍巾,摸出口罩戴上,蕭南風順手掀起她棉衣後的兜帽。

    “好冷啊,河邊都是水,河面結了冰,旁邊的茅草屋不是更冷嗎我受不了那個罪,我恐怕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又胡說”頓了頓,蕭南風安慰,“待會兒我生火讓你取暖,再出去捉只野兔子回來,喫飽了就不會冷了。”

    應綰綰搓着手,對着小嘴哈氣,“可是我現在冷啊,你個豬頭都是你幹得好事,你岳父母那個德性,你大老遠攛掇我過來,我跟你拼了”

    她跳起來伸手去扯他耳朵,被他閃開。

    “別鬧。天這麼冷,回頭你在給我耳朵扯掉了。”

    “......”

    “那你說,爲嘛讓我回來啊。”應綰綰手插口袋,凍得直跺腳。

    蕭南風沉默不語。

    應綰綰不想跟他再鬧得不愉快了,“算了,你有你的道理,我不埋怨你就是。”

    兩人朝前走了幾步,應綰綰偏頭看他,猶豫,躊躇了一會兒,斟酌措辭,“你娶的綰綰,跟我,我們兩個長得一模一樣。

    但我是應東的曾孫侄女。”她說到這裏,忍不住笑了一聲,“是不是讓人難以相信啊,可事實就是這樣的。我是應家的孩子,我長得像我爸爸,你再看這一家人,和我一點都不像,我現在懷疑你媳婦是我姑奶奶,我......”

    蕭南風聽不下去了,生怕她下一句會喊他做爺爺,立馬打斷她的話,“我會託人查應大國。”

    應綰綰見他這麼上道,哦了一聲,縮着脖子往前走。

    上了一處陡坡,一條長長的大河出現在跟前,河道較寬,兩邊種了楊樹,地上掉了不少樹幹。

    藉着月光,看到不遠處有一個茅草屋,和在田間地頭看到的不一樣,這個茅草屋像房子。

    應綰綰打破四周的安靜,“老公,是不是前面那個屋子啊”

    “嗯。”

    兩人很快到了茅草屋前,有一間房那麼大,不過,連個門簾都沒有,好在裏面有一張板牀,上面的蘆葦蓆已經破損。

    蕭南風放下行李,從行李包中翻出一根蠟燭點燃,蠟燭油滴在牀頭的木板上,然後將蠟燭底按在上面。

    拿被單鋪在黑乎乎的蘆葦蓆上,“綰綰,你在屋裏坐會兒,我去撿些柴回來生火。”走出茅草屋。

    “我一個害怕,你別走遠啊。”應綰綰追出去,叮囑。

    “嗯,我就在這附近,有什麼事就叫我,我聽得見。”

    “那行。”

    牀上只鋪了被單,應綰綰覺得冷,見茅草屋裏側堆着稻草,她拿出罩衣穿上,抱了一從稻草放到被單下面,這才坐到牀上,搓着手摩擦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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