牀頭一張簡易的梳妝檯,上面空無一物,下面有一個抽屜。
伸手拉開,裏面有不少白色小藥瓶,瓶身一連串英文,進口抑制精神疾病的藥物
真有錢
藥用得都是進口的。
隨州拿起來晃了晃,裏面還有藥片,數量不多。
擰開藥瓶蓋子,倒出藥片,圓形小藥片上寫着dh,她記得她太爺爺治老年癡呆的藥片上就寫有dh。
再看瓶身,英文名稱爲antipsychoticdrugs意思是安定藥物。
這年頭治療精神病和老年癡呆用的是同一種藥
黑色的瞳孔驟然一縮,因爲慌亂而心跳加速。
她想到了一種可能,面上維持鎮定,擡眸看蕭南風,“這個藥是蘇秀芸開的”
“嗯。”蕭南風應聲,隔了一秒多加一句,“也是她拿過來的。”
果不其然她猜測的沒錯,原主瘋癲的厲害就是和蘇秀芸有關
可惜僅僅憑着一個藥瓶和幾顆藥,還無法作爲蘇秀芸暗害原主的證據。
面色淡淡的哦了一聲,隨手把藥瓶放回原主。
陽光透過飄窗照進臥室,棉被在太陽底下散發着柔暖的光。
這裏的居住環境和軍區家屬院的家相比,稱得上豪宅了。
屋子裏許久沒人住,還是很整潔乾淨,摸了一下手邊的被褥,乾燥軟和,看來於淑慧經常幫他們打掃房間晾曬被褥。
心裏對於他們態度上的冷淡少了幾分怨氣。
視線一轉,看到牀頭牆上掛着蕭南風和原主的黑白結婚照,她竟然穿了一身軍裝,哪來軍裝讓她穿的
胸口垂着兩隻麻花辮,前額厚厚的劉海遮擋,眉眼間有一股不屬於她這個年齡該有的陰鬱之氣。
心,微微有些發疼。
好好地一個人,怎麼被蕭南風輕輕推了一下,就不見了呢
會不會跟她一樣,到了另一個人的身體裏繼續活着
思緒一飄,身子陡然打了一個激靈,不知怎麼的,聯想到了公交車上的那個夢。
按她的性格是不會把終生大事交到父母手上的,最多讓他們把把關,而夢裏的自己,事無鉅細,都聽從父母的安排。
想到這兒,一道驚雷狠劈入腦海,渾身的血液在這一刻凝住,她打了一個寒顫。
一早她就是被太奶奶當作她小女兒的替身,現在竟然連命運也換了嗎
不不,不肯能的,只是個夢而已,當不得真。
可是她喉嚨卻哽的發堵,心口溢上化不開的哀傷。
艱難的側頭,看了眼整理行李的蕭南風,哆嗦着雙手,脫衣服鑽進被窩休息。
細細索索的脫衣聲令蕭南風回眸,見她鑽進被窩只露個頭,提醒她,“大白天睡覺,不怕做噩夢”
隔了好一會兒,應綰綰纔有氣無力的回答,“坐車太久我有些累了,你要是不睡,過個兩小時這樣喊我。”
不管事實如何,生活還是得繼續,她初來乍到,對周圍的一切還不熟悉,加上蕭南琳那個蠢貨一直找她的麻煩,她不想落下口舌讓對方抓住小辮子。
蕭南風放好了包,走到牀邊坐下,“我也有些累了,我陪你歇着。”
他說着開始動手脫衣服,被子掀開一角,躺到她身側摟住她。
撩開她凌亂的披散在後腦的頭髮,裸露的脖頸處,細瓷一般的皮膚闖入黑色瞳孔。
眸色瞬間變深,薄脣對上她嬌嫩的肌膚。
以前稍微碰她一下,她就哼哼唧唧喊着受不了了。
這次他挑着她敏感處撫了許久也不見她有迴應,頭稍稍擡起,湊近看,發現她睡着了。
蕭南風:“......”看來是真累了。
板着她的身子,讓她仰面,眼尖瞥到她睫毛根部隱隱沾着細小到看不真切的水珠,心下一緊,她哭過是剛入睡又做了噩夢
應綰綰一覺睡到晚上。
醒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鼻塞頭痛有加重的趨勢。
眼睛迷迷瞪瞪的,手從被窩伸出來,斜着身子拉了一下牀頭的燈線,昏黃的光暈驅散眼前的黑暗。
手撐着身子坐起來。
四周冰冷的空氣爭先恐後的往她身上鑽,下意識裹緊被子。
頭偏向玻璃窗外發愣,彎月如鉤,漆黑的夜空佈滿了星星。
過了年,年味依舊很足,時不時能聽到外面傳來一兩聲鞭炮響。
蕭南風推開門,就見應綰綰依靠在牀頭,呆呆傻傻的看着外面。
當即嚇了一跳,他們剛結婚那會,她就是這個調調,睡一覺瘋回去了試探的喚了一聲,“綰綰。”
“嗯”應綰綰回頭,蕭南風已經幾步走到了她牀邊,居高臨下的看她,擡手去試她額頭,“好像又有點熱了。”
“是嗎”她撥開他的大手,自己試了一下,不熱啊。埋怨他,“不是讓你兩個小時喊我我睡了幾個兩小時啊”
蕭南風看着她轉動的黑眼珠,無聲一笑,他竟開始患得患失了,“見你睡得熟,沒忍心叫醒你,媽剛做好飯,趕緊起來洗漱一下喫飯了。”
應綰綰擰着眉心,除了他,全家都嫌棄她,她不勤快點哪行嗔怪,“你怎麼不早點喊我呢。”套上棉衣,站起來提褲子覺得頭髮沉,太陽穴也疼,手上的動作變慢。
褲子略緊身,她腿上穿了秋褲毛褲,不好提,扭着腰慢慢騰騰的往上拉。
蕭南風認爲她是在勾引他,清了一下嗓子,冷峻的臉有一分緋色,“雖然屋子裏就我們兩個人,但爹媽南琳都在外面,門我沒關嚴實,你這搔首弄姿的回頭被他們看到肯定得說你。我先出去給你盛飯,你動作快點啊。”轉身出門。
應綰綰一臉懵逼,她做什麼了她哪裏搔首弄姿了
她最騷也就是在被窩裏蹭蹭他而已。
蕭家的房子大概有一百二十三十平。
她和蕭南風住的還是主臥,他們房門正對着蕭清儒和於淑慧的房間,左手邊是衛生間。
蕭南琳的房間則在進門處。
客廳和餐廳面積較大,正對着客廳陽臺是廚房間。
應綰綰從過道走出來,全家都在等她一個人,小臉羞窘,“不好意思,爹媽,我睡過頭了。”
蕭南琳陰陽怪氣的哼了一聲,嘀嘀咕咕,“知道自己會睡過頭,還不整個鬧鐘。”
“別聽這丫頭瞎咕噥。”蕭清儒睨了眼蕭南琳,朝應綰綰笑了笑,“坐了一天車難免累,趕緊坐下喫飯,南風說你發燒了,等會去衛生室再瞧一瞧。”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