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一刻不敢鬆懈,想到下一站是陵城,眼神變得複雜。

    汽車的鳴笛聲再次響起,跟着一連串響鈴。

    乘務員熱心的幫着秦昭提行李,跟在後面的錢敏芝則想着到值班室打個電話通風報信。

    車子靠站。

    秦昭從上面衝下來,因爲懷裏抱着個傷員,趕着上車一波乘客,紛紛讓路。

    隨着他走路的動作,點點血跡,沿着浸溼的紗布,往下滴。

    這使得他,不敢太過用力走路。

    不遠處,蕭南風和伏大海左右觀望。

    伏大海沒看到人,“團長,嫂子那個性子,肯定慢慢吞吞的走在最後面,要不我們到出口等她吧。”

    蕭南風視線搜索應綰綰,“你出去等着,剛纔進來沒買汽水,她怕熱,順手在買點冰棍。”

    “這好辦,對了團長,什麼口味的冰......”

    蕭南風的視線,此時被幾十米外的一幕吸引住。

    原本看到秦昭,就有種不祥的預感。

    當他把視線轉到他懷裏,僅僅是露着胳膊的瑩白的肌膚,以及那熟悉的道姑頭的時候,胸口闃然一滯,邁開大長腿,朝着那一羣人飛奔過去。

    “哎,團長......”

    伏大海話還沒說完,眼瞅着蕭南風以飛一般的速度往左前方衝的時候,順着他的方向,望過去。

    也是一眼就認出了應綰綰。

    臉色一變,也跑了過去。

    秦昭的注意力都在應綰綰身上,直到一陣拳風響在耳畔,他纔回神。

    臉被打偏,身子踉蹌後,懷裏猛的一空。

    “這位同志你做什麼”跟在後面提着行李箱的乘務員大喫一驚,解放軍同志,竟然當街大人,隨即大聲斥責。

    蕭南風面沉如墨,渾身散發着駭人的氣息,本就涼意深深的雙眸,此刻像結了一層寒冰,冷冷的掃過秦昭。

    錢敏芝則眼疾手快的扶住了秦昭,“你,你這人怎麼回事啊,我們好心救人,你卻打人。”

    這話,她是對着蕭南風的背影說,因爲他此時已經抱着那個小狐狸精跑了。

    周圍人則議論紛紛。

    乘務員則那口哨吹呼救,“搶人了搶人了,攔着他們......”

    伏大海剛剎住步子,“胡扯什麼,那是我們團長的媳婦,搶人的是這個男人你們趕緊把他抓起來。”

    應綰綰受了上,褲子上全是血。

    團長肯定是不能開車了,他撂下這句話,轉身跑了。

    乘務員緩過來,想起手裏還提着應綰綰的行李,再看秦昭,“那個小姑娘一個人上車,受傷我就覺得蹊蹺,是不是你弄傷的”

    秦昭舌尖抵着被蕭南風打過的地方,眉眼陰沉的看着他的背影。

    乘務員這時候放下了行李,擒住秦昭。剛把他手別再背後,錢敏芝道,“是那個丫頭玩刀子自己弄傷的,我們是救人的......”

    兩方各執一詞。

    吵鬧聲,引來了路警,幾人被帶走問話。

    這邊伏大海開車飈到軍區醫院。

    應綰綰被推進急救室,輸了兩袋血,才脫離危險。

    醫生推着單架出來,她的手背上掛着吊瓶。

    蕭南風立刻上前,他身上還沾染着血跡,垂眸看了一眼應綰綰,她腿上的褲子傷處以下被剪掉,露出的腿,血跡斑斑,紅白相稱,看着觸目驚心,“醫生,我媳婦怎麼樣了”

    剛剛在車上,他只知道她的腿受傷了,且被人處理過,卻沒敢仔細看,生怕自己的動作,讓她第二次受傷,此時看上面只粘了一塊紗布,心稍稍一寬。

    “刀割到了腿上的大血管,失血過多,最近要多喫一些補氣血的東西,其他沒什麼大礙,就是腿上會留道疤。”

    “她什麼時候能醒”

    “隨時可能會醒,這傷口可不能沾水啊,身上的血跡,只能麻煩家屬給擦一擦了。”醫生交待了幾句就走了。

    住院處有開水房,伏大海打了熱水回來,兌成溫水後端到蕭南風跟前,“團長,我回去給您拿身換洗的衣裳吧,您身上都是血。”

    “這些事交給小馮去做,另外通知我妹妹,讓她煮些紅棗粥過來,你到車站去打聽一下,秦昭還在不在,我媳婦不可能空手來,她行李該在火車站,順手拎回來。”

    伏大海應聲,出了病房,順手關上門。

    “......”

    牀頭放了一身乾淨的病號服,應綰綰身上有很多血污,想要幫她脫衣服,她輸液,不好折騰,而且她的衣服是白色棉質的。

    極不容易清新,脫下來,估計也洗不乾淨了。

    找了把剪刀,去剪她衣服,劃到一半,耳旁是她的求饒聲,“救命......我不要跟你......”

    手上的剪刀一頓,想起秦昭抱着她的一幕,心底涌上一抹戾氣。

    俯身在她耳旁,低沉的音調,像催眠,“綰綰,是我,別怕。”

    應綰綰沒再回應。

    他脫了她的衣服,一寸寸替她擦身上的血跡,看到手背上的結了痂的小針孔,眉頭擰了擰,回一趟家生病了還輸液

    替她套上乾淨的褲子。

    上身因爲手被上連着輸液器,不好穿,只剩下一件胸衣。

    飽滿的形狀曲線,讓他下意識吞了兩下口水,身體,開始燥熱。

    大手捏着薄被單,朝她往身上拉了拉,牀頭的桌子上有水,端起來喝了一大杯,才把心頭的火氣降下去。

    輸完液,醫生過來拔了針,蕭南風才替她把上衣穿上,皮膚上的灼熱感讓他一愣,大手貼上她的額頭,滾燙。

    再次喊了醫生過來,一測體溫,三十九度二,又給打了一陣退燒針。

    蕭南琳煮了粥過來,應綰綰還沒醒。

    一進門,看到躺在病牀上的應綰綰,她開始問,“哥,嫂子這是怎麼回事啊好好的,怎麼進醫院了啊”

    “暫時還不清楚。”蕭南風說話有所保留,摸了一下應綰綰的額頭,一手的汗,皮膚溫度降下來,看樣子是退燒了。

    蕭南琳放下粥,心裏輕輕一嘆,一個暑假真的是讓這個能折騰人的嫂子給耽擱了

    蕭南琳在病房坐了一會兒,蕭南風就讓她回去了。

    伏大海把應綰綰的行李帶過來,“團長,我打聽到了,嫂子腿上的傷,是她自己弄的,聽說她拿刀刺那個叫秦昭的,那個女的從她後面踢了她一下,剛好那個叫秦昭的拍她的手,她收不住刀鋒,不小心把自己給戳了,可能是驚嚇過度,暈了過去。”

    “這都是他們的一面之詞。”蕭南風眼眸閃過一絲冷意。

    視線落到病牀上,才收斂了眼中的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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