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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一章 又嚇唬人

    不必去其他地方,現成的,倒了旗幡的小酒館就在一旁。

    顏曉棠和月出坐着,楚子樂本來也想坐,被管文央斜眼一瞟,屈下去的腿忙又直起來,這位貴公子從來沒喫過這般癟,各種不自在,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桌邊站着這兩個,還有個商桔棟和他老爹,以及翁家船塢主翁傳燈,另外十三家落潮民的家主都站得更遠些。

    “找你們來只有一件事,今天在沙洲發生了什麼,一個字不許傳出去。”顏曉棠開門見山說道,如今都知道她的“吞神散”是唬人的,但是她和月出的仙人身份卻半點不假,比起來,身份倒比吞神散好用多了。

    有了半年多的蓄積,這些落潮民早把他們幾個當做是自家供奉的仙人,有這樣的活神仙供着,豈不比廟裏吃了香火卻連頭都不會點的木石好因此,顏曉棠可謂一言九鼎,話才落口就是一片亂攘攘的應和聲。

    沙洲雖大,海民之間互相都是有來往的,沒有誰是無人認識的,而且到了這時節,海市已經要罷了,外來的商人並不多。

    聽他們嚷嚷了一會,管文央這個比楚子樂還貴氣幾分的長老受不太住了,他知道顏曉棠從來只拿身份壓人,不拿身份給自己找不自在,但時隔半年多,一年不到的功夫,怎麼就能跟最最低賤的海民混在一起了

    管文央眉毛才皺,顏曉棠就問了:“怎麼三長老看不慣啊”

    管文央忙道:“不敢不敢。”

    顏曉棠這才轉向落潮民道:“今天下午,見了事情經過的外地人全抓起來,有自家人作保,那就拿錢來贖,立下字據,從此再不踏入照萊半步,也不得對人說起今天的事,誰要是說了,半夜被飛劍割掉腦袋可不好預備後事。”

    這是又要嚇唬人了,月出服了靈丹,正在慢慢用真元化開藥力滋養筋脈,一聽便笑了。四師弟聲音還沒脫奶味,稚氣得很,偏偏又有點點沙,一本正經地說起話來,就跟用小拇指搔着手心一樣,這樣的嗓音最能逗得人笑,可是聽到她說話的,無不滿臉嚴肅、服服帖帖。

    果然這一忽悠又管用了,大家都在互相傳眼色原來跟仙人立字據以後,不管走多遠都跑不過飛劍呢

    翁傳燈彎腰趨近,問道:“那要是沒人擔保的”

    “餵魚。”顏曉棠眉毛都不跳地說了出來。

    月出臉色一變,但是想到泄露消息後的危險,到底還是忍住了沒說話。

    落潮民嗚嗚嚷嚷答應了,然後便挨着下樓,拉網抓人去了。沒有一個擔心官府,這半年裏,府衙裏的府丞大人簡直成了他們的貼心父母官,別提多心疼海民了,得到戶籍以後經商是要交稅的,然而沒有人來收稅。收稅可是官員們切身相關的大事,比起死上幾個外來商人嚴重得多,官府連海民的稅都不收,哪裏還會管沙洲死人的事

    他們一走,商老爺猶猶豫豫想留,又不太敢,被商桔棟扯眼皮吊眼角地瞪了一會,無奈地縮着脖子走了。

    顏曉棠樂了:“饅頭,把你爹瞪走,你怎麼不走”

    商桔棟一看她跟自己說話,高高興興地說道:“師父,我可是您的徒兒,跟師父師伯一家人,那外人走就走吧,我怎麼能走呢我走了誰給師父師伯添茶”

    顏曉棠笑得很不懷好意,逼出商桔棟一腦門汗水,才道:“那是你爹,養你那麼大白養了傍上個師父就不要爹的徒弟,我不要,滾”

    商桔棟沒想到她說翻臉就翻臉,“噗通”一下就跪下了,乾打雷不下雨地哭嚎了幾聲,月出被煩得受不了,一腳過去:

    “還不去找你爹盡孝晚上給我站夠兩個時辰馬步”

    商桔棟哪能不知道這是月出在幫他,急忙朝顏曉棠磕一個頭,又朝月出磕一個頭,爬起來一溜煙跑了。

    顏曉棠眼睛一轉,目光落到楚子樂身上,這會楚子樂的表情跟剛開始又不一樣了,臉皮子抖抖地看着商桔棟背影:顏曉棠才十歲不到十一,過兩個月才十一呢,怎麼收了個大她一倍的徒弟磕頭還磕這麼麻溜,在清邑認乾爹乾孃的那票年輕官兒都沒這麼厚的臉皮。

    他這裏還沒回過味來,滿腦子磕頭磕頭的,顏曉棠不看他,看管文央去了,隨口問了一句什麼,管文央也“噗通”一下跪倒了,把楚子樂嚇夠嗆

    管文央雖然不是清邑落霞宮的一把手,見了邕王也無需跪的,自相國之下,誰見了他不點頭哈腰問好要說管文央曾經跪過誰,那隻能是法會的時候跪天地了。

    其實月出也被嚇了一跳,顏曉棠沒點預兆的,突然說了句:“落霞宮要造內門的反啊”

    管文央差點沒嚇到要用手去按住快跳出來的心臟,他並不知道將軍府用顏曉梨替下顏曉棠送上太微仙宗的事,纔是幾個月不見,顏曉棠忽然就有了比他還高的神識修爲,煉氣期四層雖不高,但以修煉時日計算卻已經很快了,這一切都表明她確實拜入了太微仙宗,做了掌教真人的弟子,否則解釋不通,因此,用內門弟子的身份說這話,分量太重,一下子就把這位清邑落霞宮三長老的膝蓋壓彎了。

    “沒沒有的事”至於顏曉棠爲什麼跟叛宗弟子月出一道出現,還形似同盟,管文央可就猜不到,也不太敢去猜。

    顏曉棠立即又問:“內門的誰叫你來照萊的”

    管文央忙答道:“不是內門,是大長老。”

    “你覺得我會信”顏曉棠喝了口劣質茶水,太澀,小小的眉頭皺得死緊,看得管文央心驚肉跳。

    “不敢隱瞞”

    “妙心回去過嗎”跟顏曉棠她爹勾結的內門弟子,就叫妙心,也是這妙心把顏曉梨送去的鹿臺山。

    “回過”

    “說什麼了”

    “說您在內門一切安好,已經被收成了掌教親傳弟子。”

    “還有呢”

    顏曉棠問得平平靜靜,但管文央已經快逼出一腦門汗了,唯恐自己說錯了什麼。

    “她還說,您答應了,以後會多多照料落霞宮”

    “哈哈”顏曉棠笑起來,看來顏曉梨上了鹿臺山沒有敢說自己真名,用的是她的名字,就這麼一個假貨,拜了個假的師父,還敢說照料落霞宮的話,簡直滑稽。

    她這一笑,管文央便想多了:難道妙心得罪了顏曉棠內門的事,外門頂天的長老也不會知道多少,他只能憑自己對顏曉棠的熟悉去猜一猜。

    飛揚跋扈,盛氣凌人,能動手絕不動口,卻又智計百出,滑頭成精,一進內門做了掌教親傳弟子,想來只會更加跋扈,恐怕得罪了不少人。

    但她背後撐腰的師父是這天下間數一數二的仙長,看她不順眼的只能在背地裏做些手腳,妙心八成就是其中之一。

    想到這裏管文央內心叫苦,他這三長老放到內門弟子面前連個蝦米都不算,卻被攪合進來,還被顏曉棠這個不易糊弄的在識海種了片古怪的葉子,片刻功夫已經跟他的識海無法分離,長在一處了。他剛剛悄悄檢查了一下,發現那葉片下面長出很多根系,若是強行摘除怕是要把自己的命也搭進去

    管文央能混到在清邑落霞宮做長老,肚子裏的花花腸子自然不比衍澤少,顏曉棠呼呼啦啦南北不沾地問了一堆,隨即停頓下來,他借這空當便想清楚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什麼都不知道,被大長老支使來望風,一腳便踩進了不該踩的地界,想保命,想報仇,就只能選好立場,站錯了位置白白給人當槍使,死得多冤。

    “大小大少。”管文央跪着,上身不敢擡高,眼睛一擡正正好看見顏曉棠一雙腳,她坐在椅子上夠不着地面,兩隻腳都懸着,互相勾着,腳尖一點一點,靴子上篆紋雖然黯淡,保不定下一刻就會亮起來。

    “說。”顏曉棠其實跟月出一般的,都很忐忑,但她知道越是想問的問題,越是要壓得住。

    這一壓,管文央自己便招了。

    “小人會被大長老萱寧指派來照萊,全因安伯侯府公子楚子樂。”

    楚子樂一聽,立即跳腳,就看月出對他隔空拍了一下,白眼一翻就暈坐到了地上。

    看顏曉棠安靜聽着,管文央心道這些都是真話,說了還活不了,那大長老萱寧也得跟他一道死,豁出去地道:“萱寧早幾個月前就開始派人跟蹤楚子樂,楚子樂似乎從貴府下人口中查知了一些消息,曾經到您母親家鄉去過,後來,萱寧抓來一個老人,聽聞是您母親孃家的長輩,親眼見過掌教真人。除此之外,萱寧做事總避開小人,小人便難知詳情,這次楚子樂前往照萊,安伯侯私下來落霞宮請託護送,萱寧沒派下面弟子,反倒要我扮成弟子跟來,小人尚且心下不安,更沒料到會在照萊見到大少您。”

    顏曉棠冷哼:“你最沒料到的是見到了我三師兄月出,想抓他回去邀功請賞,膽子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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