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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二章 忍不住

    管文央勉強賠笑,他到現在還認爲自己鑽進了陷阱,根本不知道月出連召南的禁制也能破,換了穀風下的禁制又怎能破不了。

    破禁制這件事極少有修者做到,要是不難,禁制也不會那麼好用,只是環境所迫,逼着逼着的,做不到的事情變成了家常便飯,也沒什麼。

    顏曉棠總覺得管文央並沒有把話說完,但是這樣直接的問下去已經問不出什麼,繼續再問下去,同樣會讓管文央得到更多的機會弄清楚她目前的處境其實對管文央這樣一旦失蹤就會引來更多麻煩的人,殺人只是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能夠不殺最好。

    管文央要是從交談中猜出個大概,以後更加難以應付,還不知會增加多少變數,這一次的詢問便只能到此爲止。

    還有個楚子樂,顏曉棠把他交給了商桔棟看管,就先帶管文央去了落霞宮,聽衍澤說官府那方不會有問題,才長出了口氣。

    事發突然,險些就釀成了大禍,眼下暫時對付過去,還不知會帶來什麼後果,月出算是吃了個教訓,悶悶地話也不說了。

    他們並非尋常人,身後還有控制着太微仙宗的神祕人物時時刻刻等着下手,把照萊沙洲當做樂土,忘了外頭的威脅,未免太天真。

    只要一天沒有回到太微仙宗,召南一天沒有做回掌教,安樂跟他們全無關係。

    忙亂完,衍澤還在說着官府明日裏會貼出的告示,顏曉棠就覺得累了,她時常精神奕奕的,自己感到累的時候不多,不知是爲了突發的事情,還是爲了往後這樣的日子將會持續,累得一下子連精神頭都沒有了,整個人萎萎地坐在寬大的椅子裏。

    見了她這樣,月出和衍澤便也先後離開,顏曉棠走到落霞宮裏給她準備的房間,一路上都在犯困,想睡覺,可等到門窗一關,獨個兒呆着的時候卻一點睡意都沒有了,只想去找伯兮。

    每次去她都不會離伯兮太遠,這次一進去,沒有給顏曉棠絲毫準備時間,從極靜的房間直接到了震耳欲聾的千流劍洞裏。

    伯兮竟然還在這裏,離上次顏曉棠離開時足足過去了五個時辰,一直在。

    以伯兮的體力,不可能堅持這麼長時間吧

    顏曉棠強忍住對水流的恐懼,堵住耳朵到處看,這裏的水流更加密集,腳下站着的石徑都在不停震動,而且被沖刷得溼滑無比,水流的衝力也更大,不停地裹起亂風,水花到處迸濺,跟撞進耳朵裏的巨大聲音混在一起,使人搖搖欲墜,站都要站不穩。

    只能用神識試試,她本想讓合荒出來替她找,可合荒這傢伙一點也靠不住,縮在識海死活不敢出來,對水流表現得很畏懼。

    顏曉棠也很畏懼,口水都嚥了好幾口,但是沒有辦法,她不放心伯兮。

    受過重傷不久,而且體力本來就很差,五個時辰不可能,顏曉棠十分確定伯兮做不到,更加擔心伯兮是因爲躲她,纔不出去的。

    視線和神識互相干擾,差點讓顏曉棠一個晃神掉進水裏去,只好深吸口氣閉上眼睛,但如此一來,四周晦暗不清的情緒就變得強烈起來,窺伺得她脊背發麻,才幾個呼吸,她額頭上就滲出了一層冷汗。

    又過了一會,顏曉棠還是沒有睜開眼睛,外邊的衣服被水打溼,裏邊的衣服被她自己的汗打溼,整個人像從水裏撈出來的,渾身溼透地站在那。

    轟鳴聲裏除了可怕的意念,還有其他聲音,但是水聲太大,她只好把耳朵也堵住,但又發現自己的喘息聲和心跳聲很大,把那種聲音蓋了下去,她一點一點地試着把呼吸放緩,從強制自己拉長一次呼吸的時間,到慢慢的連同心跳也降了下去。

    水流依然密集嚇人,顏曉棠也還是通身溼透地站在那,但她臉上的表情平靜了下去,小小的眉心也緩緩舒展開,開始適應這裏的多重滋擾。

    當內外都越來越靜後,她聽見一道幾滴水珠子落水的聲音,這裏到處都是水,但這些水是法陣營造出來的,她能聽出不同的必然不是法陣本身的是伯兮。

    顏曉棠向左轉身,沒有睜開眼睛,神識裏看出去是一片白色翻騰的光芒,中間一條黑色石徑,她順着石徑走,開始很慢,唯恐外面的轟鳴聲、亂風等等破壞了此時的奇異狀態,後來,神識裏現出一個身影,抱着膝頭坐在一塊高出石徑三尺的石臺上,背靠玄武雕像,除了伯兮還能有誰,顏曉棠急忙加快腳步,踉踉蹌蹌地跑到他身邊。

    到了這,她才放下堵住耳朵的雙手,睜開眼睛。

    伯兮身上溼得比她還厲害,從臉頰邊落下去的幾縷頭髮還在滴水,他一隻胳膊抱着膝頭,另一手搭在上面,垂下的指尖也有水滴不斷落下,濺到下面水裏去,臉卻埋在胳膊裏,一動不動的。

    顏曉棠才貼近,就被凍得打了個哆嗦。

    斷骨鎖魂獄又爆發了嗎她一急,便想進伯兮識海里去看看,哪知道才動神識,就看到他下腹位置有幾絲灰色的氣溢出來,看起來竟像是火光,灰色的火光

    怎麼回事

    顏曉棠可不懂什麼避忌,她神識一動,眼前一變,已在一片暗紫色的氣海里,上方有一顆灰色的珠子,不斷噴出她剛剛看到的那種灰色的火焰,把五行靈氣煉化成暗紫色的氣流注入氣海,有一道氣流一直在試圖把上方的灰色珠子推遠,但不論它如何兇猛地撞上去,都會瞬間潰散。

    估計察覺到她,兩次衝擊後,再也沒有氣流衝出,那灰色珠子裏噴出的火焰越發肆無忌憚地灼燒起來,冷冽的寒氣佈滿所有地方。

    顏曉棠急忙退出來,沒想到一擡頭正對上伯兮的雙眼。

    溼透的睫毛粘成一撮一撮的,還掛着水珠,底下眼瞳幽深無比地看着她。

    “大、大師兄”這是能看到她了

    但只是那麼一會,伯兮就把眼睛挪開了,他坐得高,剛剛只是從胳膊裏擡起頭,偶然跟顏曉棠視線交錯。但他確實已經察覺到“那個人”又來了,撇下嘴角又是一臉的輕蔑鄙夷。

    顏曉棠放心了,老實說,上次吃了一堆豆腐以後,她一想到伯兮如果有一天知道是她乾的,心就虛得不得了。

    她盤算好了,在這發生的一切,等將來把他帶回去後,就再也不提,那就誰都不知道了。

    豆腐,眼下還是要喫的,忍不住。

    沒等她上手,伯兮一支石臺邊緣,站了下來,靴子裏不知有多少水,擠出水響。

    顏曉棠還沒來得及看第二眼,旁邊水流裏已經撲出三道人影,三道劍光分從不同角度同時刺來。

    原來在石臺上便可以中止修煉,一落地又會開始,算是給弟子們一個休息的緩衝地帶,只不過石臺上玄武佔去大半,只剩下四個角能坐一坐,坐上去的便只能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慘樣。

    伯兮踏出兩步,身姿轉得極美,可惜手裏飛劍上的光芒卻十分黯淡,看來,剛剛一直在對抗他氣海里的那顆灰色珠子,消耗不少,根本沒能恢復起來。

    一劍斜掠,擊殺了兩個,對付後一個時,伯兮試圖走離石臺多幾步,但是一轉出去又有幾道人影衝出水流向他攻過來,他只好又退回石臺邊,對面前的幾劍應付得很是手忙腳亂。

    顏曉棠一時間哭笑不得,這個地方,伯兮不可能不瞭解,他自己的體力和真元能支持多久,他也不會不瞭解,從第一次見到他動手時對體力的把控,顏曉棠就沒見過比他更厲害的,但是今天怎麼回事呢爲了躲她,跑進來太深,結果被困在石臺這裏,出不去了。

    這地方靈氣雖足,卻沒有環境入定調息,不入定的情況下身體吸納的靈氣會少很多,想與消耗的真元持平根本不可能,而且,把真元放到一邊,體力纔是伯兮最大的缺陷。

    顏曉棠看過的關於劍修的記載不多,卻也知道劍修勝在身輕體捷,飛劍游龍纔是他們最可怕的地方。

    伯兮還需要不斷對抗身體裏的寒氣,體力消耗就算比起尋常凡人也要大得多,真元一跟不上,他的處境可就尷尬了。

    而且他還不喫東西,顏曉棠從來只見他喝水,不是必要絕對不放任何東西進嘴裏,除了睡覺,就只剩入定調息或者靈丹的補充。

    這讓她有點火了。

    伯兮連刺幾劍,布出一道劍網才把身前的劍光全部逼退,不得已,只得把腳一踮又回到石臺那角上坐着,環伺的幻影立即消失一空。

    這一幕其實有些好笑的,就跟認慫了一樣,可顏曉棠笑得很發愁,這要怎麼把他弄出去

    她嘆着氣想坐到伯兮身邊,使老勁地一蹦,才蹦上去歪歪坐着,立即不滿地掃了眼伯兮的腿,也不怕被他聽到,大聲抱怨:“腿長了不起啊”

    前方水流一分,卻不是黑袍的內門弟子衝出來,而是好多天沒見的“師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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