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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六章 我錯了

    弒神之戰後,三千年只出了不足百位靈體修者,這些修者全都被四仙宗網羅一空,但其中沒有一個的靈體排序能入前三。

    伯兮的靈體是吞月赤髓劍體,排序第一位,南境寒瓊仙闕爲了他不惜自毀顏面做出殺嬰兒的事情,而北境太微仙宗,掌教親自出手,把他搶回宗門,而東境的浩無仙宗與西境的無極仙宗必定也爲了奪取他做過不少暗地裏的勾當,只不過不爲人所知罷了。

    對四仙宗做法多少有些不能理解的顏曉棠,在太微仙宗執法長老卞青身亡後,徹徹底底的理解了。

    伯兮纔有築基期的修爲,雖然他的紫極生滅劍天下無匹,但修爲這麼低,差着卞青多少個境界,能擊殺卞青還是太厲害了。而且,卞青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得到

    她以前只知道神識可以幻化出飛劍,劍氣也可以幻化出飛劍,卻想不到連劍意都可以化出飛劍,也不能說全是劍意,那是伯兮自身,他的劍意別說通靈鏡收不了,強而爲之的話法寶也會被損毀,想必卞青就是知道法寶無用,纔沒有拿出法寶來抵擋。

    太微仙宗的長老,說來身上又怎麼可能還有靈器應該全都是品階不低的法寶,尤其身外那件似水非水、似沙非沙的披風,可惜一朝盡毀,無法證實。

    卞青只留下了四朵梅花和滿地負傷的弟子,那梅花摸上去是真正的梅花,花瓣都是軟的,還有梅花香氣,必然也是法寶,並且還是成套的稀罕法寶。

    伯兮在腳沒碰到地面的時候就昏了過去,是穀風趕過來接住了他,否則就要摔到地上去了。

    顏曉棠已經能動了,但是心神被衝擊得不輕,一時間反應不過來,被穀風搶走了這個“機會”,看穀風的眼神都惡狠狠的。

    莊子裏有早就置辦好的馬車,馬匹身上烙有虞國軍中的印記,至少在虞國國內,通關是沒有問題的。

    只是顏曉棠沒預料到離開風山漸時,跟隨的人會有那麼多,馬車都不夠用了,幸好馬匹足夠。

    在她喫人的目光下,她和伯兮同車,召南和穀風同車,月出和徙御只得率着一羣被下了禁制和合荒桃木樹葉的俘虜騎馬,雖然趕得很匆忙,不過什麼都不缺,準備起來便也不亂,很快這一行人馬就把風山漸甩在了身後。

    蓬河,上齊,仁林這是路經的虞國城池。

    瑞舟,觀鼓,再到復南,顏曉棠才終於說了個“到了,就這吧”。

    都是修者,日夜趕路就像沒有了疲憊的資格,換馬換車,從未住過客棧打過尖。

    明明贏了,連太微仙宗派來追捕他們的執法長老都殺了,卻還是逃得悽悽惶惶。

    開始上路時,月出還試着說笑,後來不知什麼時候放棄了,顏曉棠每天就只說最簡單的幾句話:

    “前方可以換馬,快。”

    “過幾天再休息。”

    “這裏人煙太密集了。”

    除了這些給人壓力的話,她幾乎不說別的,或許是在害怕吧。

    太微仙宗究竟有多大的勢力當它要一口喫掉什麼人的時候,要多大的力量纔可以反抗

    在她看來,穀風、月出、徙御,哪怕召南都是可以回去的,只有伯兮,沾上一丁點太微仙宗就會毒死他。

    她想遠遠的離開北境,把所有危險甩在後面,可是腦子卻在提醒她,現在邊界上是最危險的地方,死了執法長老,太微仙宗掀起多大的風暴都不足爲怪,顏曉棠連擡個頭,都覺得頭頂的雲裏藏着人,不敢多看。

    召南中的是暗算,假冒召南的人在以前只能用抓捕叛宗弟子的方式來通緝他們,現在有了一個天大的理由可以盡全力地來弄死他們,換做是她的話,她不會留力,所以連事先準備好的地方也不敢用了,怕被順藤摸瓜,虧得她不缺錢,這一路的花費,買幾座城池都夠了。

    一路疾馳狂趕,連召南都自願服下了靈丹沉睡過去,免得拖慢行程,其他修爲高的倒還能保持人樣,修爲差些的,跟流民差不多臉色,就是敲鑼打鼓的說他們是仙人,也不會有人信的。

    一聽顏曉棠說出“到了”的話,沒有一個人鬆懈下來,繃緊太久,放不鬆了。

    這是復南城外不遠的一個村子,本來顏曉棠只想路過這裏,但她早就放棄了提前探好路的打算,一路上見路就走,這次居然走進了死衚衕裏。

    這村子進村出村一條路,突然來了這麼大一羣人馬,全村人沒有一個嚇得躲起來,反倒全部跑出家門來看,稀罕得不得了的地圍着,不喝止的話,差點被幾個半大孩子爬到馬車裏去。

    復南城很大,離清邑雖然很遠很遠,可是在清邑的時候顏曉棠就聽過好多次中曲國這座大城的名字,沒想到這麼大的一座城池,就在它邊上居然還有如此淳樸的地方。

    她鑽出車來聽了一會月出跟村民雞同鴨講式的問路,突然就下了決定,就這了。

    同行的沒一個人當真,當真的都是村民。

    村子裏有一處大宅院,修在村外水塘子邊,主人家一家四代被人殺死在裏面,荒了一、二十年無主,平時沒人敢進去,好在磚瓦牢固,收拾過雜草灰塵就可以住。

    過了兩天,顏曉棠把官府地契文書,以及上下這麼多人的戶籍身份文書拿回來,大家纔信了。

    不趕路的話,用趕路拖延的許多事情就不得不交代清楚了。

    召南養了兩天精神,氣色回過來一點,神智也很清醒,顏曉棠選了個清晨,好生穿正衣服,收拾得規規矩矩地走進那邊院子。

    一進院子就看到召南在水塘邊樹蔭下坐着,月出正使喚以前卞青的弟子刷洗換下來的馬具,攪得塘子裏的水不斷把陽光反射到召南臉上,刺得召南連連搖頭。

    一看顏曉棠的樣子,月出就是一咯噔,頓時就住口不說話了,一路目送顏曉棠走到召南身前“噗通”跪下,心裏早有準備,卻還是被她嚇一跳。

    牆頭上躺着曬太陽的穀風好似什麼都沒聽到,嚼着根瓦隙里長出的草動也沒動。

    顏曉棠一頭拜下去:“師父,我錯了,我認罰。”

    召南立即就把手伸過來,想要拉她卻又猶豫着放回了腿上。

    “起來說話吧,這一路辛苦你了。”

    很客氣的語氣,顏曉棠聽得眼眶發紅,乾脆利索的站起來,眼睛朝呆立一邊的月出那一掃,月出平白就氣短了一截,沒懂她什麼意思,再被掃一眼,才“哦”一聲叫,招呼其他人離開院子。

    只剩下師徒幾個後,顏曉棠纔開口,她也知道這一陣她的態度有些咄咄逼人,爲了伯兮她跟所有人都拉開了距離,卻偏偏帶不了伯兮走,眼下是伯兮還沒醒,等伯兮醒了還是這樣的話,他本來就尷尬的處境會更加尷尬。

    “辛苦什麼的談不上,都是我該做的,二師兄天天給師父調養身體,比我辛苦多了。”

    一聽顏曉棠居然誇到自己,穀風沒撐住,在牆上歪過頭來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四師弟居然說他的好話

    月出正好趕走人回來,不好意思地抓着頭,他是做師兄的,結果沒有一邊能幫上忙,打架也不行,都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用了。

    顏曉棠道:“我知道我脾氣很大,從風山漸出來我們就多加了那麼多的人進來,沒有三師兄從中調解,我想有幾個都要找我拼命了。”

    月出被誇得更加不好意思,卻也生出不太對勁的感覺,他們這老四什麼脾氣都知道,又狂又傲的,突然挨個誇起人來,就覺得汗毛在跳。

    果然她下一句就開始捅天了:“我要認錯,我有伯兮消息的時候隱瞞了,因爲師父、二師兄、三師兄都盼着回太微仙宗,我跟你們正相反,我巴不得永遠不回去,回去大師兄活不了。”

    與其說是認錯,不如說是控訴:只有她想到伯兮回不去,連召南也只是問起過伯兮的行蹤,更多的就沒有了。

    召南一句話不說,他的沉默比以前多得多,不是從今天開始的,是從看到執法長老死在伯兮紫極生滅劍下那天起。

    顏曉棠等了一會,沒等到一個人出聲。

    “我受箭傷昏迷的時候找到了大師兄,可能因爲斷骨鎖魂獄是師父用從我孃親眼裏取出的冰種煉製的,跟我有血脈關係後來我就經常去找他,我的劍意就是從他身上學的,他看不到我,也聽不見我說話,他只知道有個人在附近,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也許在墳坑裏,也許不在,看起來很像太微仙宗,不過我沒有去過,我比較不了,我沒有帶他回來的辦法,直到從穆遲遲那借來她的通靈鏡。”

    “穆遲遲那鏡子是境天法寶”穀風坐了起來,沒讓顏曉棠再一個人自說自話下去,連月出都聽得出顏曉棠話裏譴責的意味,召南怎麼可能聽不出來

    穀風實在想不到,四師弟竟然對師父抱着那麼大的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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