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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三章 心熱了

    甘儀慢慢收起笑臉,氣氛一時間凝固了,他求賢若渴,卻也怕甘顯設下陷阱引他跳,一時半會判斷不出顏曉棠是在訛他,還是真的知道了他的身份,更怕她已經被甘顯買通。

    顏曉棠掛着笑說道:“我只有一個人在這裏,尤先生卻有七個人,還會怕我早知會怕,幹什麼來的”她自顧自倒茶喝着,對周圍虎視眈眈的目光視若無睹,連端起來送到脣邊的茶杯,裏邊茶湯表面都靜得能映出她根根睫毛。

    甘儀看了一陣,想了一陣,心熱得不行,這樣的人物,自己做了十二年的中曲王竟沒有見過,笑道:“好,是我虛僞了,還是四公子灑脫,中曲國被傳做邪王的,不知四公子聽過嗎就是我。”

    “王上”

    他手下快憋不住要動手了,甘儀擺手把他們壓下來,仔細看着顏曉棠,一派禮賢下士的樣子。

    但凡高位者,無不是做戲好手,能做到這一步已屬難能可貴,顏曉棠剛要編一套跟甘儀猜測差個不多的說辭,就看甘儀目光一偏,望着她身後呆了過去。

    她一回頭,就看見伯兮和穀風遠遠的並肩走過。

    這片宅院修得非常不講究,在外頭確實能看到後邊的一部分,本來他們老老實實沿着路走,能被看到的地方很有限,可他們大概嫌院子裏的路修得彎彎曲曲好不麻煩,走着走着就下水了,兩個一邊說着話,一邊在水面衣袂飄飄悠然漫步,腳下一圈圈漣漪泛開扯蛋哪家江湖高手能這麼走的,還好是白天,是夜裏就成水鬼了能嚇死活人。

    顏曉棠試圖把這一幕圓過來,說道:“哦,水把石階淹了個邊,看起來很像在水上走哈”

    甘儀呆問道:“原來,有石階的啊”

    他身後六個人踮腳的踮腳,伸脖子的伸脖子,想找出石階在水面下的影子安撫自己的心臟。場面其實很美,那兩個身姿頎長步態閒適,僅僅背影就十分引人嚮往,可太脫離想象,就跟半夜裏牆上映出個美女的臉,估計沒多少人覺得有幸,能不尿的堪稱好漢。

    隔得遠,水光粼粼看不清正好。

    顏曉棠一邊點頭道:“嗯,石階。”一邊就看到有條肥魚從伯兮腳跟邊蹦了出來,“啪”一聲落回水裏,掀起二尺多高的水花。

    伯兮和穀風聽到動靜一起回頭看,看到這邊來,穀風一拍手,特別大聲地驚歎道:“呀糟被凡人看見了”

    顏曉棠氣爆了,不幹活還給她找事她用更大的聲音吼了回去:“你才知道嗎大師兄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你就帶他到處走鞋底溼了你給他吹乾嗎”

    “顏顏,我的鞋底也溼了,你怎麼不心疼下二師兄”穀風好委屈,眉毛都成八字了。

    伯兮把他們兩個掃了一眼,眉眼淡得看不清神色,轉過身繼續走他的,誰也沒搭理,穀風笑着追上去,惹出來禍事就這麼不管了。

    甘儀已經沒法保持平淡的樣子了,站起來的時候把茶水都碰翻了,只是驚訝的表情裏並沒有害怕這一種。不過他手下的反應就沒那麼好了,有兩個臉色一變接連後退,轉過身就要跑。

    其他幾個,連同甘儀在內,就看顏曉棠一甩腕子,那兩個按住脖子就倒飛了回來,“呯”一聲很整齊地倒在地上,不等幾個人反應,她擡起手在空中玄妙至極地劃了幾筆,淡紫星砂一閃,這二丈方圓的地方已經被禁制鎖死,別說幾個凡人,修爲凡是比她低的都走不出去。

    甘儀手下有煉氣期修爲的兩個一錯身,一左一右向顏曉棠抄過來,顏曉棠動也沒動,任憑他們帶真元的拳頭砸在體外幾寸,砸得濛濛微光接連亮起。

    這兩個修煉過皮毛的便懂了,他們撞在了修爲遠高於他們的修者面前,打是不可能打過的,只好退回去,護在甘儀身前。

    “王上,不是高手,是仙人。”

    “當真”甘儀問的時候眼睛一直放在顏曉棠臉上,顏曉棠明明白白從他眼睛裏看出了跟自己一樣的地方:野心。

    煉氣期的修者依舊是凡人,沒有洗髓伐脈的緣故,低階的修者多了先天真元,但本質跟凡人差別不大,若說飛天遁地,還得結丹之後才能夠,那時戒絕五穀,身輕氣潔,纔算得上“仙”,壽元更非凡人可比。

    顏曉棠並沒把自己當成是仙,不過也沒謙遜到非得把自己歸成凡人才舒服的地步。她知道棲遲宮裏最高修爲的長老跟落霞宮一樣,築基期,這些人在凡塵俗世裏已經算是非常可怕的人了,不禁對甘儀的表現有些奇怪。

    百姓不知道仙人的存在,但十二年身爲一國之君,國境內幾十個太微仙宗外門設下的宮觀,甘儀不會不知道仙人的存在,更該知道棲遲宮背後的仙宗,有這麼大的野心,早該找上棲遲宮了,怎麼會落到她這裏來即使太微仙宗不允許外門涉足凡俗,早也有清邑落霞宮跟顏大將軍暗通款曲這種背地裏的勾當,外門長老們凡心重得很,不難收買,邕國不會是獨一例。

    可是從見到伯兮、穀風時起,甘儀便來不及作假,他身邊人的反應也頗有幾分意思。

    顏曉棠看向地上的兩個,他們看她的眼光較之初見仙人的普通人,可是大有不同。

    還沒問已經有了七分把握,顏曉棠用腳一踏其中一個,甘儀忙道:“四公子,請饒過他們”

    “自身難保,還要替人求情”顏曉棠掃了眼甘儀,這人生性溫厚也罷,裝做惜才也罷,都沒什麼要緊的,她從來不以善惡挑盟友。

    “邪王,我想我問出來的,你也會想知道。”

    甘儀怔道:“問出什麼”

    顏曉棠腳下一用力,細碎的骨裂聲裏,一個壯漢慘嚎起來,等他叫歇氣,顏曉棠才問:“甘顯登上王位的時候,必然知道棲遲宮是太微仙宗外門,他用什麼手段把整個棲遲宮收買下來的”

    地上沒受傷那個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們只是沒見過仙人,怕了想跑而已”

    顏曉棠道:“咦,你們這麼膽小麼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又一聲慘嚎,地上兩個都被她踩裂了骨頭,她連眉毛也沒挑一下。

    有了禁制,聲音傳不出去,倒是不必擔心被更遠處的村人聽見。

    這兩人一疊聲地說“不知道”,甘儀用眼神詢問其他手下,見他們搖頭,便沒有再站出來替這兩人求饒棲遲宮他是知道的,中曲國香火最鼎盛的宮觀,軍資不夠時,他曾想對棲遲宮出手,但棲遲宮很見機,每次不等他動手,自會奉上一筆軍資,爲此,他還親自去棲遲宮上過香,只知道棲遲宮供着木頭泥巴做的神仙,還有數不盡不知深淺的高手,並不知道那其中真有如眼前趙家四公子這樣的仙人。

    太微仙宗,甘儀可憐得第一次聽說,他身邊兩個煉氣期的手下,一看吐納的氣息就知道不過是散修一路,一輩子若無大機緣築基都難的,想必知道的也不多更可能對太微仙宗一無所知。

    以煉氣期修爲,可看不出築基期的修爲,即使棲遲宮長老站在他們面前,他們也不會知道對方是修者。

    顏曉棠忍了一下,沒把合荒放出來,合荒太嚇人了,不適合用來審問,嚇死了得不償失。

    她擡頭瞟了眼上方,甘儀他們都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就聽她無奈嘆道:“說了多好,青天白日的,拿出你們的魂魄來可就放不回去了。”

    所有人一驚。

    顏曉棠彎下腰,探出一指點在其中一個眉心,這人本來發了狂地要往後躲,被她一點中立即直眉直眼呆了過去,渾身僵硬凍住似的。

    顏曉棠的神識侵入了對方識海,凡人的識海里什麼都沒有,除了魂魄,他們的魂魄只是一團微光,無處可藏。

    甘儀他們就看顏曉棠一點點把手指從這人眉心挪開,手指尖帶出另一張模糊的人臉,看樣貌正是被她點中的這個人,魂魄離了識海跟肉身長一個樣,他的脖子、肩膀、以及上身都被一點點的扯了出來。這一幕委實滲人,生生的就把一個人的魂魄從身體里拉了出來幸虧是白天,而顏曉棠的模樣也不陰森,否則很難保證嚇不死人。

    但甘儀等人的後背還是滲出了冷汗,眼前這少年似邪非正哪。

    把魂魄拉出來半截,顏曉棠問道:“還是不說嗎”

    這被問的才陡然間回過神來,回頭看到自己呆呆地坐在背後,擡起手卻是模模糊糊的光影,嚇壞了,烏魯烏魯地說不清楚。

    顏曉棠沒想到他這麼不濟事,卻聽另一個道:“我說我說求仙人高擡貴手饒我一命”

    “識相,說罷。”顏曉棠手指點回去,把前一個的魂魄推回他的身體,時間短可能沒有影響,但魂魄直接曝露出來,到底會怎麼樣她不清楚,更不關心。

    這人得回魂魄,往地上一倒就不動了,也不知死沒死,另一個忙忙慌慌道:“我們不是甘顯的人,我們是棲遲宮安插到邪王身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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