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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六章 抓住了我買

    模糊聽到召南又說了一句什麼話,前一半沒聽清楚,這門會響,後一半里有“見人心”三個字,指伯兮還是指她呢伯兮對她可沒有什麼多餘的感情,必然是指的她了,她想:“日久見人心,那師父,我們就走着瞧,看我究竟成不成。 ”

    隔天就是船燈會,顏曉棠不說什麼事,下午找召南要了個許可,天見黃昏的時候,她找到伯兮。

    “大師兄,我有事要外出,你跟我去。”

    她說話敢慢點,伯兮就敢跑遠,躲她像兔子見了狼似的,有旁人在還好,能繃住,沒有旁人,巴不得用竄的出去,可不就是隻兔子麼

    伯兮張嘴,什麼話都還沒說出來,就被顏曉棠搶着道:“師父應允了。”

    還能說什麼伯兮只好閉緊嘴巴,顏曉棠瞧着他,恨不能弄只筆沾上硃砂給他畫上三瓣嘴,那才形象。

    那些怕他的,眼力真是差得夠可以,就這食草的屬性,最本事的時候也不過是反抗二字。

    騎着一頭騾子,不帶其他任何人,顏曉棠散步一樣,一邊跟村裏的人打着招呼,一邊出了村子,伯兮不在近旁,他現如今的模樣,用上晦金符都不會有用了,可要是在這種時節遮得嚴嚴實實,也一樣惹人眼,於是只好她獨個走在路上,她看不到也聽不見伯兮在哪,不過神識裏他就在不遠處,不緊不慢跟着。

    顏曉棠跟伯兮沒有長久分離過,不覺得伯兮有多大改變,但她感覺不到,不代表其他人感覺不到。

    召南是不說。穀風跟伯兮關係最近,態度可就截然不同了,只差上手去試試,可惜得很,幾十年的隔閡不是說不見就可以不見的,伯兮的親近,不過是稍許走得近一些,話多幾句,減少了生疏的用詞,若論語氣,他對穀風跟對其他人並無分別,遠不到一般好兄弟勾肩搭背的程度。

    顏曉棠見過兩次穀風的嘗試,誰都不清楚伯兮心底的安全距離是多遠,這兩次穀風顯然都過了界,伯兮立即便一聲不吭重新冰封千里,弄到穀風徒嘆奈何。

    月出以前是不大看得起伯兮的,但是在伯兮不惜捨命救他和顏曉棠之後,看法肯定是變了,顏曉棠能看到的改變只有一個:他會當着伯兮的面叫“大師兄”。

    而徙御,這傢伙差不多不存在,怎麼想的也可以不用管,一個常年隱身的人,顏曉棠很費解他是怎麼活下來的。

    話說散了,再扯回來。

    伯兮的改變很大,顏曉棠卻感覺不到這種改變,去向召南請求的時候她想要一個晦金符,畢竟要離開宅院,無法徹底避免遇到人的情況,有晦金符的話,伯兮至少擋一擋臉能扮做普通人,可是召南居然說“不會有用了”。

    伯兮在五年間五次洗髓伐脈的事情,顏曉棠在自覺無法隱瞞的那天都已經說了,召南知道,穀風他們也知道,顏曉棠身上月光之靈、血魂之精的來處就在那時候交代清楚的,她不知道他們是確實能感覺到伯兮的改變,還是聽她說了以後纔有的感覺,前者來自伯兮自身,後者來自她,她很想弄明白,可是找幾個凡人來驗證

    甘儀和他手下見過了,不過那時伯兮跟穀風一起行於水面,隨便換個人在水上走效果是一樣的。

    特意再去找人來看反應,那也太奇怪了,敗露的話,難說伯兮又給她頭上記一筆。她想伯兮心裏一定給每個人做了個記號,師父是“說什麼都要聽”,穀風是“小時候玩伴”,月出是“師弟之一”,徙御是“最不討厭的師弟”連人都看不見嘛,而她則是“愛動手動腳的”、“要遠離的”、“動機叵測的師弟”。

    這麼想,真是讓顏曉棠好“振奮”,坐在騾子背上一晃一晃的,精神頭都晃沒了。

    有晚歸的獵戶看到她,大聲招呼道:“趙家四哥兒,天快黑了,還往外去呀”

    “嗯,今天獵到什麼了”顏曉棠沒精打采地隨口回道。

    獵戶笑道:“兩隻山雞,哥兒府上要不要”

    顏曉棠擺擺手:“你自家喫吧。”話沒落口,她看到伯兮在獵戶身後的樹旁現出身形,眉頭微蹙,一定鬧不清她說有事,又這麼慢地在路上晃盪,還跟村裏獵戶閒扯是在幹什麼不耐煩了。

    “哎喲那是什麼”顏曉棠鬼主意一冒,指着伯兮就喊了一嗓子。

    獵戶忙轉過身看,但獵戶轉身的功夫伯兮已經一閃離開了那,獵戶什麼都沒有看到,天又擦黑,路邊林子裏影影綽綽的,看不遠。

    “什麼什麼”獵戶心裏毛毛的,這趙家住在鬼屋裏,別是沾上陰氣能見鬼了吧

    顏曉棠哈哈一笑:“哦,好像是一隻兔子,跑了,你明天在這放個草籠子,看抓不抓得住,抓住了我出一貫錢買。”

    獵戶驚住:“一隻兔子一貫錢吶”

    顏曉棠趕着騾子道:“要在這抓的纔算。”

    獵戶抓着頭,望着林子琢磨去了,看樣子真準備在這弄陷阱抓兔子,不過趙家四公子要的那“只”,早溜達遠了。

    即使在原地,也不是等閒獵戶抓得住的

    離開村子一里多地,路邊林子裏鑽出一個青壯的漢子,迎上顏曉棠就躬身問:“可是趙家四公子”

    顏曉棠點頭,長腿一甩就落了地,把騾子的繮繩丟給這漢子,問道:“你叫什麼”

    “小的石墩兒,家就在那邊山裏,是獵戶莊裏的,尤先生囑咐過了,四公子有什麼事情,叫小的一聲,小的去跑腿,十里八鄉沒有小的不熟的。”

    顏曉棠隨手摸塊碎銀丟給石墩兒:“這麼說,你是個可靠的”

    石墩兒接過碎銀憨厚笑道:“嘿嘿,您誇小的一句,小的都怕折了腰。”

    顏曉棠輕笑一聲,這石墩兒笑得無比實誠憨厚,可是聽他這句話心思簡單不了,這也是種功夫。不愧是邪王,才這麼點時間就弄了個本地的人來做聯絡,她身邊沒有個跑腿的確實不方便,也爲她想到了。

    “以後打到了野味,可以到我家來問問。”既然人機靈,顏曉棠便笑納了。

    石墩兒知道自己算是過了面了,笑得臉上開花,從眼睛到嘴巴,能動的地方都走形了,傻得能掉渣,他知道這樣才更讓眼前的趙四公子放心。

    石墩兒這手面皮功夫實屬難得,顏曉棠被逗笑了,不多說什麼,提步一閃,淡紫星砂逸出點點,人已經掠到幾十丈外去了,石墩兒看得一眼便看不到第二眼,四野茫茫,就像是他自個牽着騾子走到這裏來的,再沒有第二個人。

    小小抽了口氣,石墩兒牽着騾子拐上小路,還哼着此地鄉野不成曲的小調,跟溝邊蚊蠅一樣,嚶嚶嗡嗡的走入漸深的夜色裏。

    顏曉棠沒有把伯兮帶進復南城,伯兮在人羣裏的不自在,她最瞭解,又怎麼可能帶他去看起來熱鬧好玩的人流街市那些地方固然有樂子,也要能夠暢懷才能盡享,多出任何人,哪怕是她,伯兮都會下意識緊繃,逞論享受。

    這復南城修在季良江兩岸,江面最寬處有十幾裏,窄處不過三四里,城牆卡着江沿,入夜以鐵索橫江封了上下水路,比修在平原上的城池堅固了無數倍,岸上崇山峻嶺實爲天塹,驚鴻難渡,城裏江邊水軍營寨連綿,旌旗招展,營火徹夜。

    顏曉棠站在一壁崖刃上,把地形看個大概就嘆了口氣這座城池的好沒人看不出來,估計甘顯是回國不久,佔不了復南,纔不得不任甘儀佔了,有這一城,甘儀再敗,也敗不到季良江南岸去。

    今夜是復南的船燈會,上下游的鐵索都沒有拉起,有百姓的小船點上燈火沿江照明,把本來漆黑的江面映出一片一片昏黃的光斑,連同岸上鱗次櫛比的房宅街巷,都被張掛的燈籠照出了旖旎景緻。下游有一大片江面擠滿了船隻,老遠的就能聽到鼓鑼喧天,想必就是等着遊江的燈船了。

    邕國雖強盛,但風氣彪悍粗獷,沒有這些熱鬧的花巧玩意,顏曉棠好容易才忍住到城裏去逛逛的想法,放合荒在山上到處轉,選來選去,選中一個地方。

    不大一座山峯,底下是岩石壘砌的,上面鬱鬱蔥蔥長着幾棵野櫟子樹,既能擋住下面看上來的視線,又不至於影響觀景,最要緊的是這座小山峯順着大山的山勢切進了復南城裏,離江面只有一街之隔,下方又是很熱鬧的一條小街,近到能聽見提着竹紗小燈的孩子嬉笑,聞得到糖水鋪子裏甜膩的香氣。

    等她收拾乾淨坐的石頭,把酒罈子和一籃瓜果點心放出來,伯兮終於憋不住了。

    “此來辦事”

    顏曉棠回頭看眼伯兮,伯兮站在後方樹影裏,只有一邊肩臂被下面的光照出來,他穿的是顏曉棠特意準備的一身衣服,輕衫薄袖,一改平日的厚重,顏色是煙藍白紋繡着邊的,頭髮也沒有束髻戴冠,只在腦後用木簪挽了幾縷起來,本該比平時的衣服舒適,但他表情凝重,非常的不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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