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師父我想娶大師兄 >第一百四十九章 鸞鳥燈
    這座青山竹君塔是伯兮第一次得到參習器靈的機會,奈何神識無用。

    於是伯兮想到四師弟顏棠那去,同是劍修,若四師弟能有感悟一定不會對他藏私即使這麼認爲,伯兮還是不覺得自己有對四師弟另眼相看。

    他將青山竹君塔置於掌上細看,因這器靈選擇背主,塔身上顯出數條裂痕,寶光黯淡之極,伯兮試着吸收了一些七葉桃散發出的靈氣,轉化做真元送入塔裏,等了半天也沒有絲毫動靜,想來不是受損太重就是器靈不願意理會他,伯兮隨手一甩,青山竹君塔被他真元託送到了七葉桃樹下,靈木能生成靈氣,不斷潤養這一方小境天,希望也能帶些好處給這小塔的器靈。

    既然在看法寶,青山竹君塔並非他搶到的最好的一件。

    那朱雀燈臺有個極爲普通的名字,鸞鳥燈。伯兮第一次見它時只有五歲。

    寒瓊仙闕橫插一腳,奪了伯兮俗世姓氏,伯兮在孟家便不能算做嫡孫,因爲他,寒瓊仙闕派出三位元嬰期客卿住入一處不爲外人所知孟家別苑。

    另外,寒瓊仙闕給孟家很多好處,所有親族長輩賜下靈泉洗身增壽,子弟獲靈丹強筋健骨,其他種種不能盡數,算是寒瓊仙闕奪人子弟的彌補。

    伯兮的存在唯有爹孃、接生婆子等少數幾人知道,孟家其他人都不知道其實是龍鳳胎,還以爲只有一個女兒,這女嬰被寒瓊仙闕接走後不久夭折,他們便以爲所有的好處都是寒瓊仙闕出於歉疚給的一個夭亡的女嬰,一方仙宗豈會愧疚還不都是因爲不能接伯兮回宗門,要養在孟家,纔不斷的給予好處。

    伯兮五歲那一年,有一天晚上,如玉人一樣的江朝夕踏着月色,飛入孟家佔地足有千畝的別苑,伯兮的注意力沒有在江朝夕臉上停頓,倒是直直地盯着鸞鳥燈。

    天下美玉奇石,孟家別苑裏數之不盡,一個長得像玉雕的人可別想讓伯兮多看一眼,但這人走夜路拿着燈臺卻不點亮,才叫人好奇。

    他對江朝夕說的第一句話是“不點燈,擡着做甚”

    大概那時說話還奶聲奶氣的,架子卻大得翻天,由元嬰修者抱着出屋迎接江朝夕,肚子裏還裝着起牀氣,口氣如同呵斥僕從。

    後來說了些什麼伯兮已記不清,總之,惹惱了江朝夕,就“點燈”給他看了,幾個孟家的僕役被火蓮燒成了灰燼,江朝夕還親自動手,把他按在膝頭一頓揍江朝夕一直以爲把伯兮揍服了,卻不知是因爲那幾個僕役。

    伯兮沒有見過爹孃,沒有見過任何親眷,孟家送到別苑的僕役被下了禁令不得對他說他爹孃的事,但他們卻會說街頭捏的麪人,水田裏吱吱呀呀轉的水車,私塾課後爬滿一樹笑聲如鈴的孩子,那三位元嬰修者並不阻攔,有時也會跟着伯兮一起聽,僕役們時常掛在嘴邊的是“沒有寒瓊仙闕的仙人們,小的們可沒有好日子過,外頭的百姓也沒有好日子過”。

    一切都是寒瓊仙闕的仙人們保佑的說這些話的人卻被江朝夕燒成了灰燼,就因爲這,伯兮五歲時便對還沒有去過的寒瓊仙闕沒有了一丁點好感。那時,他還不知道胞姐的死也是因爲寒瓊仙闕。

    伯兮故意搶的鸞鳥燈,當是給幼年的自己出了口氣,江朝夕的修爲太高,除非從斷骨鎖魂獄壓制下解脫出來,否則伯兮永遠沒有殺江朝夕的本事,這燈作爲寒瓊仙闕的一件至寶,本身便是通仙器,具有極大的威能。這燈臺裏的火種更稀罕,是地靈石火,可煅燒元神,亦可用於煉丹,除了江朝夕的鸞鳥燈裏有一團,再也沒聽過哪裏還有第二團地靈石火。

    鸞鳥燈非常好,可伯兮思來想去,師弟們中沒有一個適合用,照舊往法寶堆裏一扔,再也不看第二眼了。

    身爲劍修,只看重飛劍的伯兮有一個詞形容呆鈍。

    他把江朝夕錦帶裏的法寶跟杞無憂的歸到了一起,法寶成堆如同小山,把大半個房間佔據。

    最讓伯兮動容的不是法寶的數量,而是其中的靈丹

    顏曉棠不知道的是,在把伯兮關進十淵牢後,召南並非對伯兮不聞不問了。

    十淵牢是一片地底溶洞,深有千丈,爲地眼所在,每一季有一次寒熱交替,冷的時候冰掛成瀑,熱的時候熬骨爲油,外界每一季變化之時,十淵牢裏有三天不冷不熱的時候,地氣削弱可以容神識進入。

    每一季的這三天裏,召南都會用神識進到十淵牢裏,教給伯兮不同的東西,然後留下下一季給他自己學習的玉簡,週而復始,若非如此,以伯兮的年紀,很難在十淵牢裏度過二十四年還保持絕對的清醒冷靜。

    有時,年輕氣盛也會成爲缺陷,伯兮是在最張狂的年紀被逼着學會了沉穩。

    法陣、禁制、符篆、煉丹以前伯兮沒有時間去學的,召南都帶來給他,其意在於修者一生可以學的東西很多,可以注意的東西更多,不必把自己困死在一個錯誤裏,白白耗廢時光。

    召南用心良苦,伯兮何嘗不知道,雖然他無法做到忘記紫極生滅劍,但還是分出時間去學召南要他學的種種。

    杞無憂和樂無聽以爲伯兮對法陣禁制瞭解不多,真是錯大了,伯兮或許不精,但絕對不是初窺法陣禁制門徑的階段。

    墳坑的入口禁制根本不是築基期修者能夠暴力破除的,伯兮卻破了,正是基於曾經的所學。

    對着眼前不下百瓶的靈丹,伯兮可不算爲難,元嬰以上的靈丹他不能說熟知,也認得一、二十種,元嬰之下的靈丹應該說沒有他不認識的,即使色澤容器不同,聞是能聞出藥效來的。

    他坐在法寶堆裏,身邊放滿各種瓶子盒子,取一個打開聞聞,認得的放進錦帶,不認得的掃到一邊,幾十個時辰就這麼平平靜靜地度過了。

    最後被伯兮歸出類的丹藥分做三種,一種是他自己可能會用到的;一種是不認識要等找到召南,由師父決定的;還有一種是杞無憂和樂無聽給他服用過,他卻不知道如何煉製,具體藥效的。

    寒瓊仙闕不要他的命,那給他喫的靈丹絕不會是毒丹,其中必定有能延緩斷骨鎖魂獄發作的那一種,奈何究竟是哪一種,伯兮找不出來,只好另外存放。

    杞無憂的錦帶裏還有數片玉簡,伯兮匆匆瀏覽又花去了好幾天功夫,斷骨鎖魂獄還是沒有發作。

    這天他拿起一片玉簡注入真元,浮現的文字上方映出一輪赤紅的圓月。

    伯兮心頭一動朝下方文字看過去

    “唯身懷紫極生滅劍者,赤月傳人。”

    還在復南時,棲遲宮的宗父就被嚇唬得說出過同樣內容,看來倒不是宗父撒謊,還真有赤月的玉簡伯兮認爲,這赤月多半是一個宗派,就像四師弟說的那般,借他的兇名招攬弟子,不足爲奇。

    但看到另一段時,伯兮動容了。

    “西南境界,有祖荒山,供天吳劍,以其凶煞鎮百萬妖邪。”

    天吳劍

    字跡圖形漸漸淡去,伯兮忙又注入真元,玉簡的後半段顯示了出來,文字中沒有多少線索,就那一句話與天吳劍有關,但在最後的畫面裏,一把火焰灼燒的劍放在一處佈滿黑色石頭的荒山山巔,劍身上火焰並不熾烈,但伯兮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劍。真的是天吳劍

    不論這赤月到底是宗派還是某個人,這個人真把天吳劍從太微仙宗裏取出來了,天吳劍被侵蝕了二十多年,不知品階掉落了多少,但只要它沒有變成一塊廢鐵,它就是伯兮在世間最重要的東西,必須取得。

    這祖荒山標明是在西南境界線上,伯兮不由得懷疑背後是寒瓊仙闕,故意放出消息引他過去,放在南境太明顯,才取了那麼一個不遠不近的位置。

    沉思片刻,伯兮便做了決定,不能不去。

    若天吳劍真的在寒瓊仙闕手裏,他打傷了江朝夕,寒瓊仙闕放棄他的話,只要把天吳劍一斷,以伯兮現在可憐的修爲,必死無疑。

    這劍的劍胚是召南親手煉製,那之後置入伯兮氣海里日夜用真元培育鍛造,最後才成爲天吳劍,跟伯兮如同一體。

    其他劍修的飛劍毀了的話,人不至於必死,但重傷難免。

    伯兮幾十年前的傷在五次重新築基時徹底恢復好了,可修爲跌落太多,神識、元神全被斷骨鎖魂獄壓迫,如此重負下,哪裏還能再承受斷劍的重傷

    若天吳劍在別的人手裏,就跟雙手掐在伯兮頸子上一樣,隨時可以要他的命,他又怎麼敢放任不管。

    難怪太微仙宗想殺他,卻沒有使用毀劍的辦法,原來天吳劍已經被取走了。

    不論是什麼人得到了天吳劍,即使明知祖荒山有陷阱,也不得不去。

    可是取劍一事還不能馬上去做,他得先回復南,他被寒瓊仙闕的人帶走後,師父師弟們會不會出事至少得確定他們安然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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