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師父我想娶大師兄 >第一百七十三章 管她
    這不公平

    世間從來沒有公平,老天不給,求也求不到。

    無望,如死。

    顏曉棠的生機同她的希望一樣,一點點死去。

    她從來沒有想過抵抗心魔,她根本是在順着心魔而爲,心魔的誘導,在她的心境裏百倍、萬倍地呈現出來,把她的鬥志,她的頑強韌性一掃而空。

    連同心,也慢慢地死去。

    顏曉棠看着的伯兮的背影慢慢出現了虛幻,似有重影。

    他有伯兮的嗓音,伯兮的背影,卻沒有伯兮的神韻,此時那俊美的臉上充滿了恐慌,他不是初生的心魔,無頭無腦地只會循天道,將逆天修煉的修者害死,沒有多少自主的意識他最初誕生在顏曉棠築基的時候,那一次顏曉棠得到召南護法,兩次洗髓伐脈合二爲一,心魔雖然說服了顏曉棠,卻被召南壓制了下去,未能殺死顏曉棠。

    而這一次,心魔已經隨着顏曉棠一路成長,知道顏曉棠若是死了,他一樣不能存在於天地間,他的使命是殺死修者,可天道一樣不容他。

    在他試圖去幹涉顏曉棠時,冥冥中一陣龐然無邊的威壓降臨,把心魔的意志壓得幾近崩潰,他知道這是天道,天道不允許他違抗,要抹去他的意志,直到顏曉棠結丹失敗,身死道消纔會罷休。

    但他不甘心,他明明能夠控制顏曉棠,入魔,便是他和顏曉棠徹底融合的契機,這本是他的打算,引顏曉棠入魔,顏曉棠就是他,他就是顏曉棠。

    可顏曉棠對他沒有絲毫抗拒,一切由他,順從得過了度,生出死意。

    這不是心魔想得到的結果,但他可以把顏曉棠帶到這條死路上來,卻沒有辦法提醒顏曉棠轉過身,天道的沛然威壓碾碎了心魔任意的妄動任何想違抗天道的,必將不存於世

    心魔無法繼續維持“伯兮”的假象,變回一團黑色的氣息,徒勞地在顏曉棠眼前跳動,他也無法再發出伯兮的聲音,只能迴歸到最本源時的模樣。

    這樣,還是沒能喚醒顏曉棠,顏曉棠的眼睛裏死氣濃郁,彷彿已經沒有了魂魄的存在。

    桐崧和維羊又堅持了五個時辰,他們前後服下過多次氣合丹,今天就服用了三次,一次比一次維持的時間短,五個時辰是他們的極限,兩個人的筋脈都因不斷地服用氣合丹被撕裂了部分,最後一點真元送進法陣後,維羊咳出一口血委頓在法陣邊。

    又半個時辰,桐崧也倒下了,整個人疲憊到了極點,也耗竭到了極點,最後幾息是他以自損金丹的方式進行的,直到喪失意識,才倒了下去。

    維羊看過去時,就看桐崧的口鼻裏流出血,人就像重傷一樣氣息微弱。

    但最危險的不是他們,是陣中的顏曉棠,她自己沒有了生存的念頭,一旦外衣的維繫中斷

    維羊親眼看見顏曉棠的臉色飛快地蒼白下去,他不知道顏曉棠的心魔怎麼會厲害到這樣的地步,不需要逆流真元,就可以要她的命他飛快地結了個印,將自己的心脈封住,忍着疼痛站起來,朝另一邊洞窟裏的賁雲車蹣跚走去。

    從認識顏曉棠的那天起,他們所見所聞的,能讓顏曉棠一心一意執意不悔的只有伯兮,連半步謫仙的掌教真人也因在對待伯兮一事上不夠公允,遭到顏曉棠當面質問。

    維羊想如果顏曉棠的心魔不是對伯兮的執念,最後挽回她的希望也將就此告吹。

    走出兩步他卻站住了,伯兮就站在兩個洞窟相連的地方,不知什麼時候來的,眸子裏沉沉的盡是晦暗,不親眼見到,根本感覺不到他站在那。

    “大公子”維羊忽然醒悟過來,皺眉道“你就這麼看着四小姐去死,什麼也不做”

    伯兮眼睛略微一轉,看向他反問道“我要做什麼”

    維羊氣急“你明明知道她在乎你從碧霄山追到東六國,又從東六國追到靈火派,她的每一個決定都是爲了你做出的你怎麼能眼看她去死什麼都不管”

    伯兮不再說什麼,解釋辯解從嘴裏說出來的話,從來沒有用。

    他的眼睛轉回去,維羊順着一看,才發現他一直在看着顏曉棠,只是看着,不作爲。

    “就算,那是她一廂情願,與你無關,可是你別忘了,她是你師妹”

    維羊理解不了,在他眼裏,伯兮只有冷漠,沒有同師門該有的關心擔憂,更沒有絲毫男女之情就像關於他的種種流言中的一種心裏只有劍,沒有人性。

    即使有隱情,但在衆目睽睽下殺師祖,殺兩位長老,還在築基期殺了化神修爲的卞青長老,只剩下煉氣期一層修爲又如何伯兮要是覺得他們礙事,妨礙他去取天吳劍,要他們幾個的命,他們真能反抗得了

    伯兮只不過身上沒有魔氣,但誰知道他的心臟還是不是紅色的

    此刻就在伯兮面前,將伯兮的冷漠看得一清二楚,維羊狠狠地心悸了一下,伯兮忽然朝他邁步,他的頭“轟”一下懵了,竟然接連倒退兩步,遍體寒意叢生,不知是從心底冒出來的,還是伯兮身上傳來的。

    再兩步,伯兮繞過僵立的維羊,直直走進法陣裏,彎下腰取出顏曉棠抓在手裏的三粒氣合丹。

    維羊張了張嘴巴,他莫名覺得伯兮早就知道顏曉棠想衝擊結丹,也知道顏曉棠的心魔是什麼,他就在等待這一刻,顏曉棠垂死,桐崧重傷,自己也受了傷真元耗盡的一刻。

    “伯兮,你若還有一絲人性”維羊咬着滿嘴的血,試圖勸伯兮放過他們,即使顏曉棠強留住伯兮,不讓他貿然前去祖荒山,那也是爲了伯兮考慮,他希望伯兮注意到這一點,卻也覺得自己在做無用功。

    伯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在顏曉棠身前盤膝坐下來,三粒氣合丹浮在他掌心,三縷微弱的暗紫色真元裹住氣合丹旋轉起來,濃郁到極致的藥香立即散發出來。

    伯兮用顏曉棠的辦法,依樣將氣合丹在自己掌心之上化開,顏曉棠的生機只剩最後一線,不會自己吞服,也不會自行融合藥力,他只見顏曉棠用過一次,便能熟記於心。

    氣合丹內蘊含的元氣很強,他的真元無法像顏曉棠一樣,一層層包裹上去,把元氣強制留在掌中,但他可以做到顏曉棠無法做到的。

    維羊問道“你幹什麼”

    伯兮答道“管她。”

    “這是什麼辦法”維羊又問。

    伯兮再次不搭理他了,並且眉心稍微聚攏,顯露出不耐煩的樣子答了一個問題還有下一個問題,不答又要誤解,他既阻止不了維羊誤解,也沒功夫一個勁地回答問題。

    他掌心裏的真元稀薄得可憐,不是維羊目力過人,用凡人的眼睛看去什麼都看不見的,但就是這樣稀薄的三縷真元,居然一分爲二,成了六縷,爲了不散開,細得彷如蛛絲。

    維羊眉梢一跳,看出這六根絲線居然結成了陣,將氣合丹散出的元氣鎖在伯兮掌心,沒有遺漏絲毫

    但這才只是開始,要是隻有這麼點元氣,氣合丹便不會被結丹期以下的修者瘋狂追捧。

    它一共有六層,每一層包含的元氣都是上一層的一倍,如此,才能緩解藥力免得吞下的修者被元氣爆體,這是個逐步加大的過程,如果有人堅持不到最後,可以在過程中把氣合丹逼出體外,儘管會浪費此靈丹,但卻可以避免死亡。

    維羊不知道伯兮爲什麼在顏曉棠卡在心魔關口時,選用增加元氣的氣合丹但不管伯兮做什麼,都不會讓顏曉棠的情況更糟糕,只好慢慢坐下來,一邊緩慢調息,一邊觀察伯兮。

    果然,到下一層元氣溢出時,這陣防不住了,濃了一倍的元氣洶涌得像脫困的野獸,眼看就要衝出伯兮掌心,伯兮的真元再次一分爲二,分做十二根線,用兩個重疊的陣,把三粒氣合丹溢出的元氣控制得死死的。

    維羊目不轉睛地看着,他要看看伯兮究竟想幹什麼。

    很快,第三層藥力釋放出來,洞窟裏的藥香已不是凡人能夠承受的,只要聞一聞,身體就會承受不住,血液會爆衝向心臟,直到心臟炸開。

    維羊以爲伯兮會換一種方法,他的真元太稀薄,再分下去很難有什麼用,而且維羊自己也只能把真元分做一百份,那是勉強爲之,若論實際控制住的,七十便是極限。

    可是下一息他的眉梢就又跳了一跳,伯兮將真元又一次一分爲二,二十四縷真元更加透明,可卻更加凝聚,比蛛絲細了數倍,隱約發出微弱的亮光。

    這時伯兮稍一停頓,維羊以爲他不行了,結果臉上的表情凝固住,這些纖細的線又分開了四十八

    八個陣,元氣仍然沒有遺漏。

    維羊懷疑伯兮要把這陣用到最後,可是這纔是第三層藥力,還有第四層、第五層,以及最後一層藥力的爆發,以小小的陣怎麼鎖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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