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師父我想娶大師兄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一場博弈
    一個禁制裏最少有兩個相扣的法陣,而使法陣重合並互相增長作用的,是“篆”,也可以當做是一種“字”,但這和凡人毛筆下寫出來,只能看的字不同,篆裏有真元,有神識,還有寫下篆的修者通過修煉得到的天地感悟,既是一種連接法陣的橋樑,也是一種延伸。

    每一個法陣都是相對獨立的,做到極致,就同伯兮化開氣合丹用的陣一樣,他其實是因爲自身修爲遠遠不夠,纔不得不化整爲零,將真元分成了三千多道,來降低氣合丹裏元氣的衝擊。

    禁制能做到的複雜得多,哪怕是最簡單的由兩個法陣構成的禁制,發揮出來的作用也在一加一等於二之上,是修者們從古至今,對天地、五行的理解,演化發展而來,基礎很簡單水、木而生靈氣;火、木而生死氣。“生”字便爲篆,連結的法陣不同,得到的結果正相反。

    靈氣難生,而死氣易得這只是種形容,實際情況複雜無比,但基礎不變。所以被附加了篆的法陣,更多時候用在封印人或者物上,禁絕生機、生路,制服控制不了的東西,禁制之名由此而來。

    中曲國立國一千多年,算不得歷史悠久,可是碧霄山卻在中曲國之前,就已經存在於那片土地上,其中的祕境是偶然在碧霄山打開了入口被人察覺,還是一直就存在碧霄山裏,沒有人知道。

    蕊散人身居太微仙宗客卿,在浩無仙宗更是有無數曾經的弟子,卻爲了一個祕境裏的禁制,自降身價跟棲遲宮勾結隱瞞,本身就說明那祕境的禁制一定有吸引她的地方。

    召南博採衆長,在很多方面堪稱宗師,也沒有把握能在短時間內破開石樓的禁制

    顏曉棠不知道,就算是其他三宗最精妙的禁制,恐怕也用不了召南一個月的時間,而召南當時估計自己要破開禁制,最少要一年到兩年的時間

    這句話,幸好沒有被蕊散人知道,否則怕是說什麼也要從顏曉棠身上把石樓找出來。

    需要召南花一年到兩年時間去破解的禁制,在癡迷法陣禁制的蕊散人眼裏簡直就是無價寶。

    顏曉棠既不懂法陣,也不懂禁制,她只曉得裝寶貝的盒子越鎖得緊,盒子裏的東西就越好,沒成想,這個她師父暫時養不出精力去破解的石樓,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她手裏,她這禁制門外漢,在什麼也不知道的情況下,居然開始將禁制吞噬。

    不是抽絲剝繭的解禁,也不是伯兮慣用的暴力破禁。

    她體內的暗紫色真元裏,帶着大量的月光之靈,靈氣中最好的,就是日、月、星辰靈氣,這石樓存在不知多少年月,或許幾千年,更或許已有上萬年,禁制裏的靈力早已不能跟最初時比,黯淡了無數倍,可是用神識看去時,還是能晃花眼。

    但這禁制也早已開始枯竭,顏曉棠真元裏的月光之靈一接觸到二層閣樓的禁制,就被禁制阻擋住了,即使她的真元裏還有其他東西,並不只是月光之靈,但對月光之靈的渴望,使這石樓的二層禁制簡單地判斷後,就開始吸收,若有人在此觀察,一定會看到二層禁制想把顏曉棠真元裏除了月光之靈以外的東西全部摒棄在外,或者清除乾淨。

    月光之靈也好,血魂之精也罷,本身是沒有靈識的平和之氣,可它們來自伯兮,經由伯兮身體的熔鍊,二者合二爲一,修煉到伯兮的地步,從肉身到神魂早已協調統一到了極致,他是意志很強烈的人,真元裏也帶着一絲他的意志,絕不甘願被分割摒棄,藉由禁制對月光之靈的吸取,一股腦地融入了禁制裏。

    想吞噬月光之靈的禁制反倒變成了被吞噬,兩邊各不相讓,便如攻城戰至城頭位置,寸土必爭,誰退,誰死。

    這石樓禁制到底是要強些,但它不能將顏曉棠的真元全部封殺,它需要真元裏的月光之靈,卻無法將月光之靈分離出來,只能僵持下去。

    這時,顏曉棠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真元的流動,也把她的神識帶進了二層的禁制裏。

    石樓的禁制和她的真元,都只有最簡單的行動力,唯有她的神識具備思索能力,當她發現一邊是自己的真元,一邊是不知名的力量,想剝離她真元裏的月光之靈時,一場博弈開始了。

    顏曉棠不懂禁制,可她從小就聽慣了佈局、行軍、戰術這是一場地形複雜到無與倫比,戰局宏大無比的戰爭,不過好在“兵士”聽命,“敵軍”反應遲緩,勝利開始向她傾斜。

    至此,她還是不知道她在幹什麼。

    一個桃子裏發生的事情,也沒誰能知道了。

    與顏曉棠相比,伯兮慘得多。

    煉氣期一層那丁點可憐不已的真元,本來就沒多少,用一些築基修者的形容,大概就是“一口唾沫”那麼多,向穀風求助後,伯兮的氣海便空了,被拖到空中後,鶡央真人可不會管他有沒有真元護體,把他抓過去的迫切心情完全可以用速度看出來。

    澄罡鏈蟒蛇一樣繞着伯兮盤了幾圈,只抓一隻手腕,顯然不能讓鶡央真人放心。

    盤旋的鎖鏈沒有緊緊勒在伯兮身上,像個籠子把他困在其中。

    三百里、二百里、一百里,祖荒山的巨大環山口已遙遙在望,這幾百裏地只用了一盞茶的功夫,伯兮自己都不知道他的手是不是還連着胳膊,已經徹底感覺不到了。

    最後一百里,鶡央真人更加急迫。她單方面認下伯兮這親傳弟子後,這還是頭一次快見到面。

    伯兮本人如何,鶡央真人是絕不會在意的,她在意的只有吞月赤髓劍體如果靈體能夠被奪舍,說不定這些世間大能裏,還有不介意進行奪舍的。

    但靈體很稀罕,根本不能被奪舍,不必拿伯兮來證實,有無數人眼紅靈體,也就有無數失敗的前車之鑑放在那。

    修仙一途逆天而行,天道不容,若是以煉虛期甚至更高境界的元神,再奪舍了靈體,成仙便太簡單,也許這就是原因,跟修者洗脫凡胎結成金丹時降臨的天劫一樣,是天降下的規則。

    即使如此,伯兮也覺得自己的身體快要把元神丟下了,他竟然感覺到神魂被撕扯的痛苦。

    鶡央真人不會殺他,顏曉棠這麼覺得,伯兮也如此認爲。

    伯兮殺不了江朝夕,可江朝夕當時不知道這一點,事後他一定會發覺,但這同時也可以看做是伯兮的手下留情。

    在召南劫人之前,伯兮和寒瓊仙闕的關係還算不錯,如果鶡央真人把過去列入考慮,再加上東六國發生的事,極有可能還對爭取伯兮抱有希望。

    被拖拽得越慘,伯兮反而越是肯定,鶡央真人不想他死。

    他冒犯了寒瓊仙闕代掌教,這是懲戒否則,只有煉氣期一層的伯兮,在鶡央真人這等大能手中,活得過一盞茶的功夫

    鶡央真人本可以更快抓到他,但再快一些,抓到的是人還是屍體,可就不好說了。

    一輛寬達幾十丈的賁雲車停在祖荒山的山脊上,車前平臺足有廣場大小,幾百個紅衣弟子簇擁着中間兩人,這兩人都是女子,一般的紅色衣裙,可是她們身上的衣裳一直像火焰一樣在流動,高臥的髮髻裏,用做裝飾的也是世間罕有的朱雀金焱,這火種外紅內金,其中金色的焰芯瞬息萬變,一時像鳥,一時像花,卻沒有重複的時候。

    這兩個女子中的一個,豔如牡丹,膚如細雪耀目生輝,一眨眼,便能在人心裏燃起一片火蓮,她是寒瓊仙闕的朱雀使,曲珍。

    而另一個,已白髮蒼蒼,似懶於用靈藥維持容顏,面上是凡人五十餘歲的模樣,這纔是南境寒瓊仙闕的掌教鶡央真人。五十餘歲方突破元嬰化神,本來最多做到寒瓊仙闕客卿,連實權也得不到一絲半點,但她竟然找回了寒瓊仙闕遺失已久的朱雀金焱,上代掌教尊先祖遺言把掌教之位傳給了她,大家都以爲她會是寒瓊仙闕最弱的一任掌教,可是卻沒料到這個女人心志之強,世間少有。

    她這一生,用五十多年到化神期,又用了五十年,步入煉虛期,而後百年合體,二百年大乘,老而彌堅。

    大乘五百年,按鶡央真人的壽數算,早就已經過了時候,若不飛昇便要兵解,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強行留在世間,之前幾十年說是在準備飛昇,各方都等着消息要麼道賀,要麼勸慰,結果她不飛昇又出山了

    可見準備飛昇是假。

    咬死澄罡鏈的澄罡鎖已經握在鶡央真人手裏,不等她親口吩咐,一旁朱雀使服侍她多年,心意相通,立即下令道“佈陣。”

    這次,她們絕不會讓伯兮再跑了。

    寒瓊仙闕的弟子全都行動起來,一時間平臺上火雲流轉,蔚爲壯觀,陣法眼看就要佈置完成,突然一道巨浪從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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