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師父我想娶大師兄 >第二百一十五章 將翳城(二十六)
    更遠處,本來靜止或遊移的魔氣漸漸匯攏,就像被無形的手揉捏出一個個人或者妖獸的形狀,一旦成形,雙目灼灼發紅,四下尋覓起獵物來。

    領頭的浩無仙宗弟子喝道“結陣”

    他們三個應該在過去便時常配合,三人體外靈光爲屏,法寶粲然,看起來倒也威風,可三品將視野拉遠,這一點光亮便成了暗夜裏的螢火,在無盡無數的青色影子裏,很快被淹沒。

    三品道“這就是魔修亡魂,當年死在地火下的有多少條命,今日便有多少亡魂,沒有一個入輪迴。”

    原來,將翳城裏的魔氣沒有轉化回靈氣,因由就在此,它們並沒有消亡靈智,只是沉睡不醒。

    幾位大乘期修者一進將翳城,自身帶的威壓四面一放,幾十萬魔修的亡魂甦醒過來,不必用神識,隨便一望便是無窮無盡的亡魂。

    湛寂這才陡然變了臉色,三品和鶡央的神情裏又何嘗還能保持漠然

    沒有在鋸人山上的他們宗門的弟子,在這短短片刻裏死亡殆盡,這些弟子尋覓到的古寶古籍從變成渣子的儲物法寶裏掉出來,重新落回灰燼裏去,似乎只有將翳城毀滅前就存在於此的物品,能夠繼續存在下去,弟子們的兵器,身上的衣物法寶等物,在他們死亡後統統成爲了灰燼的一部分。

    這個場面,三品和鶡央見過,所以才一再勸阻湛寂入城。

    即使以他們逼近天人的神通術法,也只能救一個地方的弟子們,就算是在鋸人山上,也沒有太多時間可以爭論,將翳城裏幾十萬,祟祟涌動的,夜海一樣的魔修亡魂正向鋸人山上逼來。

    漲潮一般,轉眼把山下巨門淹沒。

    湛寂倒抽口氣,正待打開禁制放棄試探伯兮,忽然涌過了巨門的魔修亡魂又退潮般退回到山下,在三位至尊修者的神識裏,這些亡魂一個個仰頭看向鋸人山頂,遠處來的到了近前,擁擠無比地站下來,也仰頭看上來,就似有什麼勒令他們止步,偏生他們的臉上除了一對發紅的眼睛,其他什麼都看不出來,被這樣幾十萬雙不帶情緒的眼睛看着,縱是湛寂,也心頭髮怵。

    “你們必定引動過魔修亡魂,才知道以元嬰期爲界限,那以前發生過什麼事爲何鋸人山”湛寂一面將神識掃過全山,一面試圖問出來。

    鶡央搖頭“說過了,我們兩宗的弟子沒有上過鋸人山,這裏離下來的入口太遠,一樣是取古寶古籍,本就不必險上加險深入如此多。”

    三品道“看來,這鋸人山上有什麼擋住了魔修亡魂,哈這倒是件好事。”

    “好事”鶡央反問。

    三品點頭,扭過頭看看一直繃緊身體站在禁制內的伯兮,嘴裏一滾,不知從哪顆牙縫裏滾出一塊石頭,一口咬碎吞下去“我也糊塗了,到底活着這個是真的,還是死了那個是真的,湛寂,你且試試。”

    鶡央怒道“幾十萬亡魂在山下虎視眈眈,豈是試探的好時機先帶出去爲上”

    “帶出去”湛寂釋放出威壓,頓時壓得伯兮腳下一麻,差點朝着他跪下去,一口牙咬至死緊,齒間見紅。

    湛寂這才笑道“萬一不是伯兮,豈不是把將翳城裏這不知名的鬼祟之物給放了出去”

    鶡央被說得驚疑不定,仔細看看伯兮,看不出蹊蹺,可是幾天前伯兮纔有煉氣期修爲,若是故意壓制,那時可騙不過他們,這修爲是從哪裏來的

    於是,便連鶡央也不再反對了。

    湛寂可沒有收徒的意思,只想拿回他浩無仙宗的錄劍盒。

    鶡央豈是蠢的任由湛寂、三品說什麼就做什麼的人她不過想借湛寂的手把仙器找出來,要知道,伯兮可不是其他弟子,想搜就能隨便搜,想拿捏就能隨便拿捏的,要是湛寂找不出錄劍盒,反而發生了點什麼,鶡央樂見其成。

    穀風從三宗掌教臉上看出他們懷疑的關鍵是伯兮修爲提升,只要他站出來解釋將翳城裏充滿日、月、星辰靈氣,眼前這一道關卡就過去了。

    但是,穀風不會說出顏曉棠石樓的祕密,伯兮更不會說,與湛寂這一戰,無法避免。

    湛寂站正身,瞬間便已神情沉凝,與伯兮對戰,有了垂雲仙子慘死在前,誰敢大意輕忽飛劍離手需真元遙掌,這個,恐怕就是劍修們遜色於伯兮的關鍵。

    湛寂手一招,他的飛劍回到手裏,輕輕一抖劍鳴聲驚傳數十里。

    “伯兮,你若想活命,就用出紫極生滅劍,證明你有讓我們爲你破例使用輪迴池的資格。”

    沛然威壓和森森惡意如跗骨之蛆,讓伯兮滲出又一層冷汗,他的手腕連續抖了幾下,怕看起來像,可實際上穀風和顏曉棠都明白,他是在剋制自己不要失控,在這樣的情況下失控,與逃避何異

    伯兮不屑爲之。

    論手中的劍,天吳劍不如湛寂的飛劍,連孕養的時日也差了幾百年。

    論人,伯兮修爲才元嬰期,湛寂卻是世間唯四的大乘期至尊修者。

    還沒有動手,似乎伯兮就輸定了,可是人人心底都有一絲膽戰心驚的不確定,當年的垂雲仙子與今日的湛寂,孰勝孰劣

    斷骨鎖魂獄加身,天吳劍被污濁,連修爲也跌落境界,伯兮要是還能再次留下血淋淋的一筆

    沒有給人多想的時間,伯兮劍出乾位,六十四道劍芒列位河圖,伺機而動,一出手,劍陣便開,兩儀四象,陰陽難測。

    湛寂點頭“底子不錯。”僅這起勢,確比宋淨煙強出幾分。

    看着伯兮還在幾十丈外,湛寂卻橫劍一封,下一瞬,“當”一聲,劍刃撞上劍刃,伯兮逆轉劍陣陰陽,明明不能撕開異空間瞬移,卻在剎那飛掠貼身,換個年輕點,或者修爲淺薄些的,怕是這一劍就吃了大虧,奈何他的對手是湛寂。

    故意讓伯兮完成近身,湛寂借相貼的劍鋒以真元逆衝,想逼伯兮兵器脫手。

    別看只是一招,大乘期的修爲豈是等閒洶涌而去的真元用海嘯形容也不爲過,伯兮要是放手,天吳劍畢竟被污濁了,跟他的神魂連結已經沒有當初強烈,無法用神念獲取,怕是再也拿不到手裏。

    不放手,就只能用身體承受湛寂的真元沖刷

    不能放手,放開必輸,輸就是死湛寂說了,那樣的伯兮毫無價值。

    伯兮不需要旁人將他看得多有價值,但他不想死,也不能死,師父師弟們都爲了他陷到困局裏,他沒有選擇,死死握緊天吳劍。

    伯兮一口血嗆出來,湛寂又道“好。”

    嗑開伯兮劍刃,湛寂一手抓住伯兮手腕,另一手飛劍橫出,轉眼抹到伯兮頸子前這下,必須用紫極生滅劍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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