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奮鬥在五代末 >第一百零一章 張二衙內
    第二日卯時剛過,李延慶照常早起、鍛鍊。

    昨日兩個逃兵的事情雖然讓李延慶略感不爽,但不能影響他的正常作息。

    在醫療水平低下的古代,即便是一點小感冒都有可能奪走一個人的性命,李延慶可不敢放下每天的鍛鍊。

    在鍛鍊的時候,李延慶一直在思考張家二衙內的事情。

    張惟遠的二兒子名爲張謙和,在州學裏就讀,今年還不滿十五歲。

    據州學裏的教授所言,這張謙和聰明伶俐,一般經文只需看過幾遍即可背誦,同時行事老成,不似少年。

    在昨天晚上派人去稍稍打探了一番張謙和的有關情況,李延慶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張二衙內實在是年紀太小了點。

    即便教授誇他行事老成幹練,畢竟還是個未滿十五的少年。

    可自己昨天還親口承諾,要將張謙和安排進烏衣臺。

    一想到這,李延慶的頭就微微作痛,給這張謙和安排個什麼職位呢能不能反悔

    可將張謙和安排進牙軍更爲不妥,他的身份過於敏感。

    這肯定是張惟遠這老狐狸早就算計好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也,他那麼精明的人,能不知道牙職的敏感性嗎

    張惟遠一開始就想要將他小兒子安排進烏衣臺裏,假裝執着於牙職,實則目的一直就是烏衣臺。

    安排牙職,只不過是爲了找個藉口罷了。

    想到這,李延慶恨恨地拉開手中的七鬥長弓,用力射出一支箭矢,箭如流星,直中靶心。

    說曹操曹操就到,還沒等李延慶射完一百箭,有僕役跑來稟告,說是那張謙和登門拜訪,已將他安排在會客廳等待。

    李延慶不得不放下弓箭,回到院中稍稍清洗一番,脫下鍛鍊用的短打,穿上精緻的白色常服,去會會那位張家二衙內。

    李延慶悠悠地走到會客廳時,張謙和正仰着頭,凝視着會客廳中掛着的顏真卿真跡,左手還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比劃着。

    張謙和身高五尺半,身着垂至腳踝的青色圓領長袍,頭頂黑色儒巾,白淨的臉龐雖然稍顯稚嫩,整個人卻透着一股成熟的氣質,不似一個十四歲的少年。

    聽到身側的腳步聲,張謙和轉過頭,見到一位翩翩白衣郎君,知道是李延慶到了,連忙拱手道:“在下張謙和,見過李衙內。”

    “張二郎不必多禮,坐吧。”李延慶點頭示意,走到了主位上坐下。

    “這幾幅字畫都出自名家之手,在下從未見過如此貴重之物,一時間有些入神,失了禮節,還請衙內不要在意。”張謙和依舊站着,恭敬地說道。

    李延慶隨意擺了擺手:“無妨,若是張二郎中意,一會挑兩副喜歡的帶走便是。”

    唐朝的名家字畫雖然在二十一世紀極爲貴重,但現在李家沒有兩百副也有一百副,而且隨時都能整來幾十副,送幾幅出去李延慶一點都不心疼。

    “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張謙和依舊低着頭,眼中透着一抹狡黠,活像個小號版的張惟遠。

    李延慶聞言不由笑了,我敢給你還真敢要啊

    “你倒也是個妙人”

    妙人在此時是稱讚男子年少風流,李延慶想着的卻是後世滑稽可笑的意思。

    張謙和禮畢,平復下心情,緩緩坐下:“衙內過獎了,在下只不過一介喜歡字畫的小子,稱不上妙人,只是見獵心喜罷了。”

    “好一個見獵心喜。”李延慶笑道:“那你一會就挑兩幅帶走吧。”

    “多謝衙內賞賜。”張謙和語氣平和地說道。

    喝了口僕役遞上的熱茶,李延慶止住笑容:“字畫之事押後再談,今日你來拜訪我,想必不是爲了幾幅字畫而來吧”

    “在下今日拜訪衙內,是爲了幫助衙內。”張謙和回道。

    “你,幫我”李延慶挑了挑眉毛,露出不以爲然的神色。

    張謙和環顧四周,李延慶揮了揮手,示意僕役和丫鬟都退了出去。

    “爹爹已將實情都告訴在下了,衙內的烏衣臺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張謙和的嗓音聽起來還未經歷過變聲期,有些稚嫩,一聽就讓人難以信服。

    李延慶聞言,用手抵住下頜,盯着張謙和:“那你能做些什麼說來聽聽。”

    “在下會算術、文書,嗯...還會出謀劃策。”張謙和努力想要裝得深沉。

    但嗓音它不允許啊。

    “出謀劃策,哈哈。”李延慶大笑着搖了搖頭:“我看起來需要你幫我出謀劃策嗎”

    張謙和爭辯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即便聰明如衙內,也總會有犯錯的時候,在下可以替衙內查漏補缺。”

    “這你倒說得沒錯。”李延慶微微頷首,他只是想試探一下張謙和,並不會以貌取人。

    張謙和雖然稍顯稚嫩,但確實才思敏捷,而且胸中有些墨水,不像是個空架子。

    “可即便你要替我出謀劃策,可你還是州學的學子,有這空閒嗎”李延慶想起了張謙和的身份,不由問道。

    “在下在拜訪衙內之前,已經拜訪了州學的教授,從今往後在下便不去州學,以專心爲衙內做事。”張謙和眉頭一凝,眼中透着堅定。

    這樣還不夠穩妥,李延慶思索片刻後說道:“你去告訴州學的教授,說是你以後會與我一同學習即可。”

    權貴人家的孩子找個學伴,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所以節度使府家的衙內,找都監的兒子一同學習,並不會引人生疑。

    “一切隨衙內安排。”張謙和低眉順眼地說道。

    “很好,那明日你便帶着筆墨紙硯到節度使府上來吧,具體做什麼,到時候我再給你安排。”李延慶對於這張謙和還算滿意,覺得應該能夠派上用場。

    張謙和聞言起身,躬身至九十度,行了個大禮。

    李延慶則適時地走上前,扶起張謙和略顯纖弱的手臂,如此這套確定主從的儀式便算完成了。

    只不過由一個十六歲不到的少年,和一個十四歲的男孩來完成,顯得有那麼點滑稽。

    儘管這兩人的心智年齡都超過了外貌年齡。

    “衙內,有裝字畫的木盒嗎”

    “還叫我衙內叫我郎君。”

    “那郎君剛纔說的話還算數嗎”

    “自己去拿,夠不着有凳子”李延慶恨恨地出了門,這父子兩真是一個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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