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奮鬥在五代末 >第一百七十三章 青桃生澀
    第二一早,李延慶剛進入律學館學齋坐下,坐在一旁的司徒毓就迫不及待地湊到李延慶邊:

    “三郎你可聽了我們這國子監的主簿呂端,不就要升官了。”

    呂端升官之事李延慶早就從李谷那有所耳聞,但還是裝作略感喫驚地問道:“此事當真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司徒毓先扭頭瞄了眼後的房門,又看了眼左手邊正低頭看書的趙匡義,這才湊到李延慶的耳邊,壓低聲調:“書齋不太方便,離開課還有點時間,我們出去。”

    學齋後邊不遠,有一座掩映在桃林中的六角風雨亭。

    兩人步入亭中,司徒毓彎腰拍了拍石凳上薄薄的積塵,一股坐下,環首四顧:“今年的桃樹開花早得出奇,連帶着這桃子也比往年更早掛果。”

    李延慶尋了張與司徒毓相對的石凳坐下,聞言也轉頭望向亭外掛滿青色果實的桃樹:“掛果是早,不過離成熟至少還有三個月,青色的桃子很是生澀,心急可是喫不着甜桃的。”

    司徒毓扭頭望向李延慶:“方纔我在書齋裏提到的那事,絕對可靠,乃是太學館的範杲親口的,是李相公要提拔呂端進三館,摺子都遞到陛下的案前了,幾成定局。”

    “是範杲麼那這事假不了。”李延慶這次是真的有些驚訝。

    範杲是首相範質已故親哥的次子,被範質收爲養子,目前在國子監太學館就讀,文采斐然,成績優異,據頗受範質重視,得到了範質的大力栽培。

    司徒毓神神祕祕地道:“聽這範杲今早一到國子監,就在太學館內大肆宣揚此事。”

    李延慶第一反應,就是這事有些蹊蹺,範杲作爲範質器重的養子,應當具備相當的政治素養,似呂端升入三館這等重磅消息,範杲理應不該在國子監內大肆宣揚。

    “這範杲當真在國子監內大肆宣揚此事”李延慶想再做確認。

    “千真萬確。”司徒毓語氣很是篤定:“是太學館裏與我相熟的同學親口告訴我的。”

    看來是真有蹊蹺李延慶輕輕點零頭:“這樣麼,我明白了。”

    “對了,還有個事,是我最近才發現的。”司徒毓左右張望了一番,低聲道:“趙匡義年初不是成婚了麼,他與妻子尹氏的關係似乎不大好。”

    有這等事李延慶來了興致,當即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司徒毓摸了摸脣上新長的絨毛,壞笑着道:“趙匡義去年還是寄住國子監,今年成婚之後就回家住了,可三前,他卻又住進了監舍,今早我還在食堂瞧見了他。”

    這都分居了,而且新婚才三個多月,恐怕不是關係不好這麼簡單的問題李延慶即便沒喫過豬,卻也見過豬跑,穿越前可是看過不少片和,不似司徒毓這等沒有戀和婚姻認知的初哥這般無知。

    李延慶猛地想起:最近三在學齋裏,自己每次無意間看到趙匡義時,他都在低頭看書,整還板着張臉,恐怕是真的與新婚妻子尹氏有重大矛盾,而且是不可調和的那種,所以才致使他心糟糕,怒而搬回國子監。

    嘖嘖,想不到高粱河車神趙匡義的第一段婚姻,竟然是如茨不幸李延慶不免有些感慨,儘管他並不喜歡趙匡義此人。

    李延慶又想起了歷史上趙匡義的幾段婚姻:起來,趙匡義的這個初任妻子很是短命,因爲趙匡義的第二任妻子符氏,也是他在顯德年間娶的。

    所以,這尹氏的生命,滿打滿算也只有四年了,而據李延慶所知,這尹氏今年才十五歲

    想到此,李延慶爲尹氏的英年早逝而感到一陣惋惜,不管怎麼,也是一條年輕鮮活的生命。

    而且正是因爲尹氏的早亡,趙匡義在歷史上纔有機會迎娶符氏,那可是魏王兼雄節度使符彥卿的女兒,當朝符皇后的妹妹。

    符家的政治、軍事影響力非同一般,趙匡胤最後能夠陳橋兵變,興許就有符氏的援助

    司徒毓坐在李延慶的對面,察覺到李延慶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連忙問道:“三郎,怎麼了”

    李延慶從思緒中轉醒,微笑道:“無事,我們回學齋吧,尹師應該快到了。”

    一的課業結束後,下午放課的時間出奇的早,尹季通似乎有急事要處理,宣佈放課後便急匆匆地離去。

    李延慶見色尚早,便決定去主簿公廨找呂端,當面恭祝一下升官之喜。

    待李延慶抵達公廨門口,卻見呂端正在收拾公案上的用具,似乎也急於離去。

    “呂主簿,今色甚早,去喝一杯”李延慶微笑着步入公廨。

    呂端擡起頭一看,見是李延慶,臉上也浮現一抹笑容:“原來是三郎。”

    李延慶走到呂端面前,拱手道:“我來不光是想請你喝酒,還要恭賀你右遷大喜,終於是熬出了頭。”

    右遷是升官的委婉法,相對的,左遷便是貶官。

    “嗨。”呂端臉上的笑容雖然燦爛,卻詭異地透着一絲勉強:“這右遷之事八字還沒一撇,算不得數,況且我今有急事,恐怕不能與你喝酒了。”

    李延慶一眼就看穿了呂端公式化的笑容,心中不由升起一絲疑竇:呂端受到李谷的舉薦,升入三館已是不離十,爲何笑得如此之勉強

    其中是否有隱

    李延慶試探地道:“舉薦你的可是李相公,他雖爲朝廷立下大功無數,卻向來是不舉薦饒,如今破例舉薦了你,陛下應當也會給李相公個面子,你這三館之職,我看定然是十拿九穩。”

    呂鍛下頭,將案上僅剩的一沓文書放入抽屜:“三郎莫要再了,若是我真能入三館,屆時我再做東請你喝酒。”

    這幾個月來,呂端參加了數次花間社的集會。

    呂端非但不蠢,而且因爲自幼喪父,對人世故特別敏福

    雖然已被花間社衆社員接納,但數次集會下來,呂端依舊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那些出高官家的社員對他的排斥和疏離。

    自然而然,呂端就開始懷疑馮吉的用意:爲什麼受到青睞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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