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天子霸業 >第二十一章 宮中投毒案
    雲勇走後,水芝回到自己的閨房之中,靜靜地呆坐在銅鏡之前。看着鏡中那張美麗無瑕的面容,她心中卻是忽然生出些許厭惡的情緒來,厭惡這張國色天香的面孔。如果她生得醜些,就不會被雲勇送與他人了吧。旋即她便知道,如果她生的醜些,她就活不到今日。想着以前自己的種種期盼,又想到以後再也見不到雲勇。水芝臉頰上又滑過兩行清淚。

    鴛鴦剛剛並不在正廳之中,是以她並不知道小姐爲何見過大皇子之後就呆坐在梳妝檯前一動不動,要知道在以前,大皇子每次來看望小姐,小姐總會開心上好幾天。當她看到水芝流淚,心中有些疼惜,趕忙將水芝抱在懷中摟緊,柔聲道:“小姐發生什麼事了你別哭了好不好是不是大皇子欺負你了,我這就去找他。別以爲他身份尊貴,就可以欺負小姐你。”

    鴛鴦和水芝情同姐妹,見小姐難過傷心,她第一個就想到了雲勇欺負了水芝。敢欺負小姐,無論對方是誰,鴛鴦都會讓對方好看。鴛鴦小時候的事情記不清了,她只記得六年前一個風雪交加的夜晚,飢寒交迫的她昏倒在一家門前,被溫柔善良的小姐給救回了屋。從她身體恢復之後,她就決定要保護小姐一輩子。鴛鴦在武道一途天賦異稟,雖然沒有名師教導,通過自己的摸索竟然也練了不弱的功夫。這些年來若不是鴛鴦,水芝的清白之身恐怕早就不保。

    水芝不言語,卻是哭的更厲害了,在這個世界上,她就只有鴛鴦可以依靠了。

    終於,水芝苦累了,慢慢地在鴛鴦的懷中睡着。睡夢中的水芝眼角還掛着淚痕,鴛鴦有些心疼,她不忍心叫醒水芝,慢慢地將水芝抱到牀上,就這麼抱着水芝,坐了一夜。

    一年前的花魁水芝重回芙蕖小築,這個消息在金陵激起了軒然大波,他們可是被當年水芝的舞姿所傾倒過的。水芝被大人物贖身後,這些人還覺得有些可惜,以後再也見不到水芝傾城的舞姿了。沒想到水芝竟然重出江湖。瞬間無數的年輕公子涌向芙蕖小築。芙蕖小築就是去年水芝作爲花魁居住的地方,後來水芝被雲勇贖身,她儘管不再住在芙蕖小築,這裏也被雲勇給買了下來。

    只是水芝定不能也不會接見他們所有人,她的目標並不是他們因此水芝立下一個規矩,來芙蕖小築的年輕公子想要見到自己須得符合以下的某個條件。第一,才華過人,無論你是琴棋書畫,還是詩詞歌賦,只要能被水芝認可都可以。第二,名氣卓然,這個標準也是水芝來裁定。第三個,德服衆人,這個就比較簡單了,不需要水芝裁定,而是在場的衆人都認可其中一個,同意水芝見他。其實要認真說的話,這個其實是最難的,因爲很多人都想自己抱得美人歸,哪裏願意他人領先自己一步。

    而名氣這東西也很玄乎,即使你有偌大的名氣,水芝硬說自己沒有聽過,你也沒有任何辦法。最後衆人公子都選着了第一個才華。一時間,芙蕖小築外院排滿了人,他們手中或拿着自己寫的詩詞,或拿着自己作的畫,更有甚者直接就坐在這裏談一首曲子,希望可以打動水芝。

    鴛鴦將衆人寫的詩詞歌賦以及字畫收上來,走到內院廳內交給水芝,水芝卻是看都沒看直接扔在了一旁。她立的三個條件不過是爲了短時間內提高名氣以吸引雲逸而已。雲勇讓她去接近雲逸,自不會雲勇將她直接送給雲逸,或者水芝自己去雲逸府上自薦枕蓆。那樣不僅不能成事反而會惹得對方懷疑。她要的是雲逸願者上鉤,自己過來。

    而外院的這些個風流公子,她是可見可不見。最後頂多每天隨即見上一兩個而已。

    鴛鴦見水芝雙眸暗淡無神地坐着,心中又是心痛,又是疼惜。她知道自家小姐並不喜歡這樣的生活,水芝嚮往的是恬淡寧靜的生活,能有一個爲她遮風避雨的港灣,一個家。這種陪人吟詩作對,或者陪笑的生活,對於水芝來說就是一種煎熬。想到這鴛鴦不禁蹲在水芝身前,抓着對方略有些涼意的手:“小姐,我們回去好不好”

    水芝伸手撫摸着鴛鴦的臉龐,聲音憔悴:“回去回不去了,從大皇子說這件事起,我就已經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他們男人的事,爲什麼要讓小姐你來承擔啊”鴛鴦有些憤慨,她本來還覺得大皇子是小姐可以託付的人,現在想那時自己真是瞎了眼。

    “呵呵,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樣,充滿了不公平。再說那人也是皇子不是嗎”

    水芝臉上露出笑容,鴛鴦卻只看到了水芝發自心底的悲傷:“小姐,那人剛來金陵就去擁風閣,想必定是風流好色之徒。這樣的人小姐你以前是最討厭的,現在爲什麼要委屈自己啊”

    鴛鴦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水芝就想起了自己情繫雲勇,卻被對方當做物品送給他人。而云勇不就是自己以前認爲值得託付的人嗎對方卻不是沉湎女色之徒,只是爲了大業,能夠毫不猶豫犧牲自己。讓自己最難過的不是自己被雲勇當做物品,而是對方心中從來就沒有自己。愛情,這真的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罷了。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這兩日的水芝卻是將淚流乾了。在心地發誓,今後再也不會再流淚,她站起身來:“鴛鴦,準備些水來,我要重新梳洗。”

    既然已經答應雲勇,她就要說到做到。雲勇可以做到無情,她卻做不到無義。

    注視着水中那雙有些紅腫的眸子,水芝伸手將水捧起撲在自己的臉上,水中的影子立即散亂開來。從前那個傻傻的相信愛情的嫣兒死了,現在她是爲了自己而活的花魁水芝。這是水芝此刻心中最清晰的想法。

    在水芝準備釣雲逸這個“好色”皇子上鉤的時候,雲逸正在勘查一個大案子。

    昨日雲逸進宮向雲鴻請安,見雲鴻臉色有些蒼白,精神不是很好。心中奇怪,前幾日雲鴻的精氣神還是很足。不由關心地問及雲鴻的身體狀況,這才得知宮中許多人都在腹瀉,連雲鴻都未能倖免。太醫趕緊開了治療腹瀉的藥,只是衆人都不見好轉。

    這件事弄得宮中現在是人心惶惶,都在傳言有人在飲食中投毒。雲鴻大怒,下令徹查。只是兩天過去,此事沒有一點進展。

    雲逸是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不由地對雲鴻道:“父皇,此事怪異,要不這件事由兒臣代爲查探。”

    雲鴻這時突然想到雲逸在正陽縣智破冤案:“前番聽齊王說皇兒你智破正陽縣冤案,這次之事朕就交給你了。哎呀,皇兒不和你說了,朕肚子又痛了。”

    說完,雲鴻頗沒風度地快步走向廁所。雲逸也跟了過去,他打算從排泄物中找出端倪,結果仍是一無所獲。

    其實太醫早已檢查過排泄物,都沒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雲逸無意間掃過廁紙時,不由一愣,那分明是裁成手帕大小的真絲絹料。雲逸隨手撿起幾張散落在地上的廁紙,打算給木昱他們看個稀罕。

    既然接手這件事,雲逸就準備將這個事情弄個水落石出。他先去了太醫院詢問了一番情況,卻未能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雲逸又去找宮中的大太監侯德昭,詢問宮裏這幾日有沒有發生什麼異常的狀況。侯德昭身爲雲鴻身邊的紅人,宮裏一切風吹草動基本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還別說,侯德昭仔細思索了一番對雲逸道:“宮裏負責採購的太監小久採生病了,正在宮外靜養。二殿下,這事會不會與他有關”

    雲逸搖了搖頭:“現在一切尚未明瞭,還不能做出決斷。待本宮先去見他一面。”

    來到宮外小久採的住所,對方正躺在和牀上,模樣虛弱,是生病了不假。

    雲逸向其說了這幾天宮中之事,詢問小久採是否有什麼線索提供。小久採起初並不知曉雲逸的真實身份,被雲逸問的煩了,斜着眼道:“這位大人,咱家這些天都不在宮裏,哪裏會知道什麼內幕。勸你還是別在咱家這浪費時間了。”

    見小久採陰陽怪氣的模樣,雲逸蹙了蹙眉頭。一旁陪同雲逸辦案的宮中侍衛呵斥道:“休得無禮,這位是二皇子殿下,受陛下派遣,特來查明此事。”

    小久採慌忙地滾落下地,俯身貼地,不住磕頭道:“小的有眼不識殿下,望殿下恕罪,望殿下恕罪。”

    雲逸見對方一臉惶恐的樣子,心知也問不出什麼東西,擺了擺手,示意對方起來。自己一干人則是離開了小久採的住所。

    望着雲逸等人離去的背影,小久採冷笑不已,查吧,看你這個二皇子能夠查出什麼東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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