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他比時光更薄涼 >第98章 如果不行,直接把她扔後備箱裏拉過來
    “藉口”女人的聲音突然拔高,在安靜的臥室裏顯的格外清晰,“你明知道是慕晚茶,我不信你連慕晚茶都鬥不過”

    男人的眼眸眯的更深了些,掩住了眸底洶涌的浪潮,他的五官沒有絲毫的變化,嗓音卻愈發的低了,“你還是覺得是慕晚茶做的”

    “不是嗎”慕纖纖眼眶裏的淚終於掉了下來,像是長堤有了缺口,洪水洶涌而來,她的眼淚沾染在臉頰,她也沒有動手擦,“慕晚茶要的不就是你娶她嗎”

    她的視線轉向門口自出現說過一句話之後便不聲不響的女人身上,紅脣的弧度嘲弄的厲害,“她綁架我,要的不就是現在這種結果嗎”

    慕晚茶聽着他們的對話,無聲的扯了下脣角,譏誚又嘲弄。

    她垂着眼眸,看着自己的手指,長長卷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泠泠的神色。

    男人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在慕纖纖對面站定,高大的身形將她全部籠罩在他的身影之下,聲線又低又沉,“也只有你才這麼天真。”

    慕纖纖死死咬着脣瓣,像是極力控制着情緒,“是,是我天真,只有我相信你會娶我,是我傻。”

    一直沒有出聲的慕晚茶突然涼涼的笑了,那笑裏淨是清晰的嘲諷,“你看,明明我聽到的意思是薄暮沉要在娶你之前爲你掃平一切障礙,你聽到的就是他跟我妥協娶了我呢”

    她安靜的笑着,“慕纖纖,是你太悲觀主義,還是你就是太蠢”

    慕纖纖的表情隨着她的話音落下微微的變了下,她看着慕晚茶的眼睛裏彷彿浸了冰,“慕晚茶,我是蠢,但是我要臉。”

    她的聲音很輕,但是無論音色還是語調裏透露出的不屑和冷蔑足夠讓人感知的到。

    慕晚茶對她的冷嘲熱諷不怎麼在意,她的臉蛋上是淡漠的風輕雲淡,“所以我得到了我想要的。可是你呢,”

    她的眸光靜靜的落在慕纖纖的臉上,音線平緩,“想要裏子,又放不下面子,哪裏有那麼好的事呢”

    慕纖纖看着那張嬌俏美豔的臉龐,思維有短暫的空白,以至於她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陷在掌心的指甲緩緩的鬆開,她的手指垂在身側,臉上濃墨重彩的情緒逐漸褪去,剩下的只有勉強的笑,“算我打擾你們了,我走。”

    說完,強行維持的冷靜像是終於支撐不住,腳步很快的走出臥室。

    沙發前面的男人擡手摁了摁眉心,俊美的五官浮現層層疲憊。

    慕晚茶白淨的臉蛋上勾勒着的是溫溫淺淺的笑意,看不出尖銳的痕跡,卻有種讓人難以察覺的涼,“不出去看看嗎好像要下雨了。”

    男人聽到她的聲音才緩緩掀起眼皮朝她看了過去,她的臉蛋很小,描繪着精緻的淺妝,紅脣明豔,挽着的弧度很嬌豔,情緒看上去沒什麼起伏。

    似是任何事都觸及不到她真實的情緒。

    他眯了眯眼,心頭突然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煩躁,盤旋在他的胸口揮之不去。

    四目相對,無聲的對視。

    一個深沉諱莫,一個溫靜淡漠。

    半分鐘後,男人率先收回了落在她臉蛋上的視線,長腿闊步的從她身邊走過,徒留下清冽染着藥酒味道的氣息。

    院子裏很快響起引擎的聲音,還有車燈打在遠處的光束。

    慕晚茶麪無表情的看着垂着輕紗的窗子。

    窗外的天色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徹底黑了下來,天空陰影沉沉的,像是被雲翳壓的很低。

    有雨滴打在明淨的玻璃上,碎成細小的水珠。

    真的下雨了啊。

    八月的天氣說變就變。

    夏天的雨勢來的又急又猛,慕晚茶擡起腳步走到單人沙發前,坐下,隨手從拿起扔在一旁的醫用鑷子,夾了一枚新的藥棉出來。

    沾了藥酒,然後面無表情的曲起手肘,擦拭着那片早已被磨破皮甚至有些浸着血絲的地方。

    藥酒擦在皮膚上有種刺激的疼,她除了微微皺着的眉頭外,表情沒有多餘的變化。

    她此時面無表情的模樣,有種冷漠的冷酷。

    難過嗎早就不了。

    慕晚茶給自己擦了藥酒,然後回了客臥。

    客房已經被她收拾好了。

    乳白色宮廷風的大牀,格調固定白色和原木色,偏冷淡風。

    陽臺上擺着那張她特意買過來的搖椅,她柔軟的身子靠進搖椅裏,搖椅晃動,發出輕微的吱吱聲。

    她望着窗外的大雨靜靜出神。

    薄暮沉開車追出來的時候,慕纖纖的白色寶馬已經跑了很遠了。

    他原本是控制着車速,不遠不近的跟着慕纖纖。

    可是那輛白色寶馬不顧漫天風雨,突然就加了速,薄暮沉不得不加速跟上她。

    只是跟的越近白色寶馬速度越快。

    雨天路上車子不算多,加上別墅區本就安靜,薄暮沉只覺得隔着嘈雜的雨幕都能聽到車子在路上摩擦的聲音。

    他英俊的眉宇擰成了疙瘩,單手扶着方向盤,另一隻手從一旁的置物盒裏摸出手機,放慢車速撥了個電話。

    慕纖纖的視線落在前方,扔在副駕的包包裏響起悅耳的手機鈴聲,一遍一遍不曾間斷,她也置若罔聞。

    車窗外的路燈打在她美麗的臉龐上,也無法消融她臉上的冷色。

    扶着方向盤的手指不斷收緊,踩着油門的腳也在不斷的用力。

    天地之間剩下的彷彿只有車窗外的雨聲,以及輪胎摩擦着地面的聲音。

    她腦子裏盤旋着的只有那麼一句話我們領證了。

    所以她強求了五年,還是功虧一簣了嗎

    她怎麼能甘心呢

    思緒不斷的發散,以至於前方十字路口駛過來的大貨車用力的按着喇叭,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她即將要撞過去。

    手指用力的打着方向盤,卻仍舊無法阻止兩輛車子之間不斷縮短的距離。

    即將要撞上的瞬間,後面跟着的黑色世爵突然加速,插在了白色寶馬和大貨車的中間。

    “砰”的一聲,巨大的聲音響起,慕纖纖的腦袋重重的撞在了方向盤上,視線逐漸的恍惚,很快便陷入沉沉的黑色。

    慕晚茶睡眠不深,加上窗外是不是的炸一聲雷,讓她整個人都陷入不安的恐慌中。

    她怕下雨,怕打雷,還怕黑。

    因爲這幾個因素無可避免的組成了那個讓她永生不願回憶的夜。

    她摸出手機看了眼屏幕上的時間,凌晨一點二十分。

    算了下時差,索性起牀去書房拿了電腦過來,然後往法國那邊發了一個視頻聊天。

    差不多半個小時後放下電腦,重新鑽進了被窩。

    等她再次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聽到臥室的門在不斷的敲響,隨着一直響起的還有男人冷硬刻板的聲音,“慕小姐,您起來了嗎慕小姐”

    慕晚茶眯着眼睛,有幾秒鐘的恍神。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

    薄暮沉家遭賊了嗎

    反應了好一會兒,她才慢吞吞的隨手套了件睡袍從牀上爬起來去開門。

    梁斷有些着急,不斷的看着表,可是家裏沒有傭人,清一色的男保鏢,所以他只好自己硬着頭皮上來了。

    慕晚茶拉開房門,映入眼簾的便是梁斷一臉焦急的模樣。

    她懶懶的打了個哈欠,“怎麼了”

    梁斷看着開門的女人眼底一喜,“慕小姐,薄先生吩咐,請您立刻收拾東西,跟我出去。”

    慕晚茶眯着眼睛,聞言眉梢挑起,漫不經心的問道,“去哪兒”

    梁斷看着慕晚茶的眼光有些怪異,“薄先生出車禍了,在醫院,讓您過去陪牀。”

    慕晚茶脣息間滾出一聲嗤笑,她還以爲那男人跟慕纖纖和好了,大清早的讓她打包滾蛋呢,誰知道追個女人把自己追到醫院了。

    思緒電轉不多幾秒的時間,神色慵懶的女人淡色的脣瓣裏懶洋洋的吐出兩個沒什麼情緒的字眼,“不去。”

    梁斷頭皮炸了炸,聽說薄先生和慕小姐領證了,聽說慕小姐愛薄先生愛了一整個青春,可是他怎麼一點都看不出來慕小姐愛薄先生呢

    他微微垂首,硬着頭皮道,“慕小姐,請您立刻收拾東西,如果,您不配合的話,我只好聽薄先生的吩咐,把您綁上車了。”

    他沒敢說的是,薄先生的原話是,讓那女人滾過來,如果不行,直接把她扔後備箱裏拉過來。

    女人只是冷笑一聲,然後甩上了臥室的房門。

    如果不是梁斷往後退的快,深色的房門大約會直接砸在他的腦袋上。

    慕晚茶踩着家居拖大步的走到牀頭,掀開薄被滾進了被窩,順便拉上薄被罩住了腦袋。

    房間裏安靜了大概一分鐘的時間,裹在被窩裏的女人猛地將罩在腦袋上的薄被拉開了,怪叫一聲,頗有些煩躁的揉了揉一頭亂髮,一臉躁鬱的吼,“真他媽欠那個祖宗的。”

    簡單洗漱之後,慕晚茶去衣帽間拎了幾件衣服,一股腦全都塞進了21寸的行李箱。

    醫院裏,慕晚茶剛出電梯,就看見了迎面走來的慕纖纖。

    她穿着粉白相間的病服,有些寬鬆,讓她看上去很纖弱,額頭上纏了一圈白色的繃帶,黑色長髮直直的垂下,讓她的臉蛋看上去有些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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