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盜浪淘沙 >第一百五十九章木器天成
    沐風吟是四老裏排老三的,木器鑑定的行家。

    他比其他木器鑑定厲害的地方在於,別人只會看,極少會做,他是會看也會自己做,做出來的木器手法精美、精妙至極。

    沐三爺家裏很有錢,自幼跟過不少的師父,後來與陳太爺相識後,兩人一見如故,沐三爺索性跟着陳太爺跑江湖。

    我們陳家有一年流年不利,損失慘重,登門討錢的債主很多。正在陳太爺打算將店面全部關了,從此隱退之時,沐三爺卻暗地裏派人去找到那些債主,用現金將債條全部收回來一併燒了,解了我家燃眉之急。

    這件事據說當時沐三爺一直瞞了兩三年,最後還是酒老和陳太爺喝酒時說漏了嘴。雖然後來陳太爺憑着自己的本事,掙回錢還給了沐三爺,可是他分文不要,轉臉便以陳家的名義盡數捐到孤兒院。

    沐三爺和其他三老不同,一生未娶,膝下無兒無女,所以他對太歲爺、四爺這兄弟四位極爲寵愛,視如己出。四爺不在的消息被他知道後,他當即發佈了重金懸賞,只要能把“空手劉”的人頭送來,他願付現金五百萬。

    沐三爺保養的極好,看着全然不像八十歲的老人,站在黑衣人面前,英姿颯爽,威風凜凜,氣勢上已佔了三分。

    黑衣人猶豫良久,才站出一人迎戰,乃是位身材瘦高、使長劍的傢伙,此人跳出來後,目露寒光,先“唰唰唰”舞了一團劍花。

    沐三爺冷冷一笑,問道:“敢問閣下是翠雲山浮雲觀無緣子真人的門下嗎”

    那黑衣人正舞得起興,忽聽此問不禁愣神,輕輕咦了一聲,似乎被沐三爺說中了。但他仍不答話。

    沐三爺笑道:“當年我還給觀裏送了一套清朝的楠木傢俱,不知無緣子真人在天之靈看到你這等兇殘之徒,該是作何感想也罷、也罷,我與真人有緣,倒不妨替他清理門戶。”

    沐三爺說着話把自己的武器也拿了出來。他使的是一把刨子,但造型奇特,是把刨子頭加長後掏出墨倉,在前面加裝了一個墨斗,墨斗用的是一種金絲線,韌性極強。同時金絲錢的外面綁着個小錐子。

    這刨子叫一物三用,可刨可墨斗畫線,還能用小錐子做量直之物,構造巧妙,據說是陳太爺從一位古代宮廷御用木工的“花生”裏翻出來的,特意送於沐三爺。

    黑衣人看到這古怪的武器,眼神裏甚爲不齒,也不等沐三爺讓招,直接揮劍便來砍。

    沐三爺左手輕輕一磕刨子的尾部,只見系在金絲線上的錐子便如流星般擊打出去,正衝向黑衣人的面門。

    黑衣人驚哦一聲,立即揮劍擋開,可他想收劍回去,卻死活拉扯不動,原來是被那錐子帶着金絲線給纏上了。

    那種金絲線材質堅韌異常,任憑黑衣人如何揮劍都無法掙脫。而與此同時,沐三爺左手又捏着金絲線,身影晃動已閃到黑衣人面前。

    對方正在想辦法把金絲錢甩掉,猛擡頭看到沐三爺已在眼前,不禁大驚,索性帶着金絲劍橫身切來。

    沐三爺眼疾手快,不等招式使老,立即飛起右腳,拿膝蓋重重撞在黑衣人的手肘上,將他的劍尖撞歪後,跟着又閃身繞到背後。

    黑衣人無奈之下,只好反身急刺,但被金絲線纏着劍身,那劍刺到一半便刺不動了。

    沐三爺冷冷一笑,又從另外一邊繞到他面前,如此三五次後,黑衣人想再擡手卻已難了。

    原來沐三爺趁着環繞之際,將墨斗裏的金絲線盡數纏在了黑衣人身上,把他捆得牢固。

    黑衣人這才慌了神,用力的架着胳膊想撐開,但只聽“咯吱咯吱”的擠壓聲傳來,那團絲線卻緊不可破。

    沐三爺趁此機會狠聲問道:“快說,空手劉是不是和你們一夥的”

    那黑衣人聽到“空手劉”三個字,眼神十分迷茫,也不作答。沐三爺見狀,重嘆口氣,左腳飛起猛地跺在那人腳面上,同時左手拉着金絲線往墨斗裏收。

    隨着金絲線往墨斗裏越收越多,那黑衣人的身上被勒出十幾道肉壟,不多時便傳來了他的慘叫聲,再看竟是金絲錢勒進了肉裏,更要命的是,他自己的寶劍剛纔也被纏了進來,此刻正隨着金絲線的收緊往自己裏肉裏切。

    這一點一點被人勒死的感覺真是比讓人一刀切要痛苦多了,黑衣人就算是鐵打的也受不了啊。皮肉裏被勒出的血順着金絲線漸漸往墨斗裏面流,不一會那墨斗好像裝滿了溢出來。

    黑衣人被踩着腳面,無法移動,但也終於無法承受金絲線的勒擠了,緩緩癱軟。

    沐三爺冷冷一笑,突然揚起手舉着刨子往他臉上刨去,只聽“嚓嚓”兩聲,黑衣人的臉上頓時平如木板、鮮血直流,當時就斷了氣。

    沐三爺默默的把金絲線收好,回頭看看黑衣人只剩下三個人,便要點出一人再戰。

    那三人裏之前舉着狗子抽耳光的大眼黑衣人站出來,兩手抱着臂膀,如同一座小山擋在沐三爺身前。

    可這時只聽四老裏有人喊了一句:“尊老愛幼,和着哥幾個光尊老不讓幼啦我舒平眉可等不急了,該我了該我了”

    說話正是唯一沒有出手的舒四爺,他握着判官筆衝到衆人面前,非要出手。

    一直在旁觀戰的九斤叔見狀,忙上前勸道:“四爺,舒四爺這人就留給我吧,他剛纔把建國打成那樣,我這當爹要是不出手,以後沒法教育孩子啊”

    另外三位老人過了癮,心知九斤報仇心切,不願壞他好事。只見酒老帶頭提議道:“我來之前經過下面那個旅店,可聞到店裏有好酒。咱們哥四個幾年沒見了,還不下去喝個盡興”

    沐三爺也附和道:“是啊,我可聽說金店裏新收了一件唐朝鎏金佛塔造型巧妙,今天趁機會讓金給咱講講,我回頭仿一件送你們。”

    金老聽罷,轉身一推舒四爺笑道:“老四還愣着幹啥今天這頓酒還等着你請呢。”

    舒四爺哪裏願意不情願的說:“等等,你們先去,讓我收拾了這小子再說”

    “還收拾個屁喲先喝,先喝,你個瓜球是不想掏錢不”酒老也幫忙推着說。

    就這樣一羣人連推帶搡的帶着舒四爺往山溝外走,金大爺還不忘回頭喊一句:“我們老嘍,以後的事就看你們的了。陳老大,別丟臉。”

    舒四爺氣得滿臉通紅,跳着罵着非要回來,但無奈敵不過那三人,老哥四個兀自下山喝酒了。

    眼看四人走遠,九斤叔活動活動筋骨,問我:“無妄,剛纔這孫子抽了建國多少下”

    我撓撓頭說不知道。旁邊太歲爺提醒道:“九斤別玩了,留一個活口問話即可。”

    “玩兒我是來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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