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得知自己如此受關注,自然是高興得很,於是與同伴們的關係也愈加親近了。
不過聽金烈說,那天晚上大家也沒有找到朝陽。還取笑順說:“要我說啊,你和朝陽,還真是我們萬木堂的兩個頭號神祕人物。”
可下句話,卻是讓順十分的揪心。
金烈神神祕祕的靠近順的身邊,眼睛在周圍四處掃視了一圈。在確認了沒有人在偷聽他們說話之後,才悄悄地問道:
“喂,順,你小聲點兒告訴我,你到底是哪個氏族的”
順頓時大驚,身軀一震,身體劇烈地晃動了一下,把金烈嚇得夠嗆。金烈趕緊伸出手來按住他,一邊安撫,一邊壓低了聲音。
“誒呦,你幹什麼啊這麼大反應,嚇死我了。”
“不,不,不是說好了,同窗之間不允許相互詢問各自氏族的嗎”
雖然這句話,不僅說的吞吞吐吐,而且還些底氣不足。但是卻說的在理,也打消了金烈的大半好奇心。
“這,這有什麼呀。雖然是有這項規定,但是咱們同齡人之間,大多不都是見過的嘛。我就是有些好奇罷了,你要是不想說就算了,就當我沒問過。”
金烈在說完這句話之後,時間像是在一霎那間靜止了似的,開始與順進行眼神上的交流。兩人順其自然的相互凝視着對方,這中間沒有任何激烈的碰撞,神情淡漠的像是在盯着一塊石頭。
“哦。”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這段交流才伴隨着順的一聲短促迴應而告終。
金烈率先敗下陣來,將臉撇向一邊,順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嘶......那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屬農氏那邊的。你就說是或者不是就行了。”
面對還不死心的金烈,順手足無措的不敢應答。但又覺得,如果始終說不出個結果來,金烈一定不會罷休的,因爲順在他的眼睛裏看到了執着。
於是快速的在腦袋裏思考了一番,輕輕的點了點頭。
“呃......應該......算是吧。”
隨即想到了玄的印章,以及玄一直以來都從事着農氏方面的工作。點頭的力度也加大了起來,變得肯定了許多。
得到了準確答覆的金烈,漸漸地舒展了眉頭,喃喃自語道:“還真是......”
順見金烈信以爲真,並沒有絲毫的懷疑,也算是鬆了一口氣,暫時的渡過了難關。
“嘿嘿,其實也沒什麼,對吧。我也告訴你吧,我是炎氏那邊的,不過不是宗族,你看我的名字就知道了。倒是你......算了,不問了。知道你是哪兒的就夠了。”
兩人在書院午休空地的角落裏,嘀嘀咕咕了半天,終於引起了別人的注意,而且還不止一個兩個。
“金烈,今天怎麼不一起玩了和順在這兒鬼鬼祟祟的幹什麼呢”
常樂,般若,還有其他幾個人一陣小跑的來到了兩人身邊,好奇的問道。
“跟我們也說說,是不是在商量着什麼大事”
順有些驚奇,因爲大家都很有默契的,面帶着一種說不上來的詭異笑容。
以常樂爲首,率先的跑了過來。前一句話說的還蠻大聲,但後一句話則明顯暗藏着一股躁動的興奮情緒,那是一種難以抑制的精神力波動。
真正有大事要商量的,怕不是自己和金烈。而是面前這些步伐整齊,表情一致,連精神力波動都差不多的同窗們。
果不其然,連續的兩個問題,兩人甚至都沒來得及回答其一,常樂就迫不及待的往下說了。
“你們知道嗎我剛纔聽見百泉的朋友們說,蒼穹有一大批農氏大收來的靈果,現在全都用來釀製果釀”
金烈保持着原來的姿勢不變,沒有絲毫驚訝的回道:“這個我知道。”
於是般若和壯又拋出了一個消息。
“那你知道,其中就有一批在書院裏嗎”
這個他顯然不知道,因爲一聽到這個消息後,金烈的精神狀態立即就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哦真的在哪呢”
“嘿嘿,地點已經確定,百泉堂已經有人先去了。”
金烈笑的連眉毛都徹底彎掉了。
常樂將雙手往金烈肩膀上一搭,然後重重的向他點了一下頭。神情雖然仍舊掛着些嬉笑,但態度明顯神聖而莊嚴了許多。
“那個......是可以隨便喝的嗎”
“哎呀,這個當然不能隨便喝了,但是過去看看總可以吧。順,你要不要一起去書院的學官們都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休息了。”
順迅速地搖了搖頭,表示拒絕。他和玄說好了,絕對不能在書院惹出任何引人注意的事情。
他還記得上次般若邀請他去看雨師的時候,似乎也是這樣一種氣氛。可結果不僅沒有看到雨師,還淋了一場大雨,就連沒穿過幾次的書院服飾也差點給毀了。
“那個,還有其他人去嗎”
常樂回身看了一眼自己的隊伍,確定了之後,說道:“沒了,就這些人。人太多了反而不好。”
順也巡視了一番衆人,但並沒有找到他想要看到的人,於是便接着搖頭。
幾人見順的態度堅決,也不再多做強求。只是拜託他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以免走漏了風聲。
在找齊了最後一名同夥之後,衆人便展開了行動,在順的目光中失去了蹤影。
自來到書院以來,除了本身所在的學堂,以及迴廊沿路的其他學堂以外。還有一些特殊的地方,是絕大多數小學童們沒有去過,甚至是沒有聽過的。
這座書院不僅可以往上走,還可以往下去,這也正是一行人此次的目標。
“喂,我們來真的”
乾淨寬闊的迴廊裏,是一條向左旋轉的下坡路。就如之前般若所說的,書院的學官們還真的是連個人影都沒看到,一路上暢通無阻。可正是因爲這樣,金烈纔會感到有些恐慌。
“哎呀,來都來了,還能來假的”
小學童雖然行色匆匆,但卻絲毫沒發出嘈亂的腳步聲,越是往下走就越是感覺到幽靜。
沒有一扇窗戶的兩側牆壁上,掛着些奇奇怪怪的,可以稱得上是工藝品的東西。每一件東西的旁邊都有文字的描述,而且還有製作者的印章。它們都被看似薄薄的一層光膜覆蓋着,以免有人碰觸。
“不是說百泉堂的也有人來嗎怎麼沒看到人”
常樂一邊用目光掃過牆壁上的製品,一邊用精神力量感知着周圍的動靜。
“哎呀,說不定已經得手了吧。”
這條路並不算長,因爲他們已經來到了最底部。迴廊的盡頭處是一扇緊閉着的雙開木門,上面還掛着兩個鐵環。
見此情景,衆人站定在門前,沒有急於將門打開。
“嗯百泉的人該不會是根本就沒來吧”
常樂輕輕的靠近門面上,側耳傾聽。一切都是靜悄悄的,根本不像是有人在。
“哎呀,管他呢。”
般若拽住一側的鐵環,觸手是溫熱的,慢慢的拉開一道縫隙,使得木門只來得及發出一點微不可聞的摩擦聲。
一道比外面還要亮幾分的光線射了出來,彷彿是寶藏才能散發出來的光芒。
門縫越敞越大,依舊不見裏面有人出聲阻止,這也助長了衆人的勇氣。
當兩扇門大開時,大家纔看清楚了裏面的景象。全部都是整齊排列的大罐子,還有深棕色的水缸。頂部封着一層厚實的蓋子,看起來有些難辦。
這裏面又亮又熱,因爲在屋頂上有一塊巨大的圓形光盤,不斷散發着光和熱,仔細看的話甚至能觀察到空氣的輕微扭曲。
“好像有點難辦。”
面對着堆積如山,但全部沒有開封的果釀,的確是有些難辦。但衆人還是忍不住發出了興奮地笑聲,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學官們總會留出幾壇不封死的,試試味道吧。”
叫金烈一起來果然是個正確的選擇,一語便道破了其中的玄機,獲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評。
“我來找,但需要有人來看着點門,別待會兒來人就麻煩了。”
壯帶着兩個人在外面分散開,關注着外面的情況。
金烈,常樂,般若則在房間裏尋找沒有被學官們完全封死的罐子,或者是罈子。大家分工明確,並承諾只要找到,就一定會一起分享。
正當金烈發現了其中的一罈時,還沒來得及高興,便鉅變突生。隔着老遠都能聽到這樣一組對話。
“你們幾個站在這裏幹什麼啊”
“呃夫子。沒,沒,沒什麼。我們在欣賞牆壁上的......”
“住口站在這兒別動”
隨即而來的便是一陣猶如狂風襲來的破空聲。